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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天涯踏血行 > 第139章 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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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振再是大度也决然受不了了,何况他肚子虽大,度量却小,只是有些忌惮这小子神出鬼没的身法,此时被俞文照老子教训儿子一般骂了,怒道:“你小子少胡说八道,点苍山上可没有你们撒野的地方。大师兄,你怎的不管管他们?”

    丁高天淡淡地道:“我怎么管,他是我小祖宗,我敢么?”

    俞文照冷笑:“傻大个,你教训教训这傻大个,三招叫他给老子磕一个头!”

    丁七郎苦着脸:“小祖宗,你倒底是叫哪个傻大个教训哪个傻大个呀?”

    俞文照伸手一指:“老子叫你这傻大个教训那个姓元的傻大个。”

    丁七郎赔笑道:“小祖宗,何必叫他磕头那么麻烦,老子一招杀了他岂不省事?”

    俞文照摇头:“老子看他不顺眼,非要他给老子磕头不可!”

    丁七郎想了想:“那傻大个个子比老子大多了,今老子可不是傻大个了,好不好?”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好!”

    丁七郎像是捡了个元宝的穷鬼那样欢喜,转身过来,向元振道:“傻大个,你是自己磕头认罪呢还是要等老子打得你磕头?”

    元振心头虽极是忌惮,但此时当着两派弟子众人,岂肯认输,听了这一大一小旁若无人的说话,简直把自己当成了死人,怒道:“我姓元的倒要瞧你怎要打得我磕头!”从身后一个弟子手里掣出剑来,随手一抖,剑身发出嗡嗡擅响:“你亮青子罢!”

    丁七郎漫不经心满不在意地笑道:“老子的青子就在你手里,用不着再拿,省得人家说老子欺负你跟你师娘学的本事不精通!”他这话却是记下了丁高天转述当日在少林寺下潭头铺小镇上俞文照故意气少林僧人的话,连了当日出家的和尚都被这话气得犯了高手大忌,更何况是这本来就在怒火中烧的点苍剑客?

    本来元振想要把手里的剑扔给丁七郎,自己再拿一把的,但听他后面的话,竟是要用自己手里的剑来伤自己,怒火已然不可遏,再不说话,一剑直挺中宫剌进,却见丁七郎全不在意,而且身形挺立,巍然不动,心头一懔,撤剑回手,丁高天叹了口气:“本来我还以为元师弟能挡这呆鸟两招的,现在看来,你这一剑既然是不敢剌出去,也最多不过能接他一招罢了。”他也知道俞文照和丁七郎一吹一唱,其实也是因为自己二十年不在山上,而自己的大仇人正是如今的点苍派掌门人,若不先行立威,只怕稍后行事便有不少的人来罗噪。

    元振大怒,刚要说话,却见丁七郎伸开大手掌径向自己长剑抓来,竟然不避剑刃锋利,刚刚收回的剑想要斜削出去,竟硬是被五个指头压得连半寸也推不出去,闪身急退之时,明明丁七郎那只手抓来动作缓慢凝重,他全力退避,但还是被丁七郎一把抓住了剑,元振心头大骇,刚要松手,却突地身子被一股力道带得前扑,众人见丁七郎握了剑尖把剑柄向元振懒漫地推出,竟然元振双膝一软,咔地一声撞到地上,竟真是对着俞文照跪下了,元振面目向下,眼见地面飞快地向自己头脸撞来,连忙伸出双手撑地,但丁七郎一带之力他还是消卸不了,稳住的了身子,头却依然向地上撞去,只是他双手撑住地面,消去了不少力道,额头虽重重在地上撞了一下,总算面目没有受伤。

    丁七郎随手丢下手里的剑,叹了口气:“他连我一招也接不下来!刚才老子若全力出手,他的命早没了。”

    点苍派众人都看呆了,杨同文虽也知道丁七郎武功极高,但却想不到如今点苍派第二辈里武功最强的元振在他面前只交手一招不到,倒已如同玩偶一般受他摆布,叫元振磕头,元振就真的磕下了这个头去!

    元振拾起地上的剑,怒吼道:“你拿命来!”一剑剌出,突地眼前人影一闪,腕子一麻,手里的剑已被面前的人夺了去,元振吃了一惊,看清了那人,惊叫道:“大师兄?”

    那人却是丁高天,丁高天冷冷地道:“你得罪了我都没什么,但你若得小祖宗生气,刚才人家没有要你的命,已是够客气了,就你的剑法,瞧着!”扬手处,长剑流星般带起一道亮光脱手飞出,哧地一声,硬是从大厅石墙上剌入,剑身入墙少说也有一尺四五。

    众人更是看得呆了,一个个呆呆地发着呆,连元振也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他一世也不曾见过这样强的手劲。

    丁高天冷冷地道:“这一招便是本派剑法里的飞凤朝阳,你可识得么?”

    元振吃吃地道:“大师兄,小弟识、识得!”

    丁高天冷冷地道:“这位丁大爷的武功连我都比他差了些,你敢出言无状?”

    元振定了定神,问道:“大师兄,他们是什么人?”

    俞文照冷冷地道:“老子们是鬼愁谷的十三恶人,老子便是恶人王,你师兄是鬼愁谷的丁高天。”

    元振吓了一跳:“鬼愁谷十三恶人?去年中原武林的少林寺便是你们放火烧的?”

    丁高天冷冷地道:“不错!当时少林寺杀人放火,你大师兄我也有份!”

    元振额头上汗水涔涔直下,答答地打落在地上,过了好一会,才苦笑道:“大师兄何不早说!”

    俞文照冷冷地道:“现在你给老子说清楚,凭什么姓杨的年纪大过你,又比你早入门,却要叫你师兄?!”

    元振脸都白得像是纸了,眼睛发直,他看得出来这些人当真是鬼愁谷的十三恶人,纵然不是,这些人的武功也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一时答不出来话,只得恨恨地狠狠望了杨同文一眼。

    丁高天道:“老祖宗,请你们先休息一会罢,这几天路上都走得累了。师弟,晚上请了各位都来一起吃饭叙旧罢。”

    杨同文忙道:“正该如此,谷主,在下已是叫人打扫好了房间了,你们几位一路劳顿,先歇息一会,晚饭时再来叫各位,好么?”

    屠还原道:“好,你带路!”

    元振听了这话,如同身后刽子手已举起了大刀时却接到了敕书的死囚一般松了口气,连气也不敢再出,他的徒弟早就吓得傻了,等到众人去休息了,这才有人去看墙上那把剑,只见剑身插裂了石头,现出一道米粒大小的裂纹蚯蚓一般弯弯曲曲直到那块石头的上下两处,伸手拨剑时,只如蜻蜓撼柱一般,再也拨不出来。元振发了一会怔,冷笑:“长门弟子又怎样,你武功高怎样,你的帮手厉害又怎样?照样要你们一个个有来无回!哼!”

    吕昭平问道:“师父,这姓夏的太欺人了,总要想个法儿对付他们才是,不然长房弟子有了这样的强手,师祖年事已高,也未必敌得他们过,日后他们便要反转骑在我们头上了。”

    元振哼了一声:“这姓杨的家伙不知安的什么心,居然故意害我出丑,总也要跟他算了帐再说。这些事情你们不许对别人胡说八道,不然,休要怪我不念师徒情份,要你们的命了!”

    吕昭平众人连忙答应,元振又道:“晚上吃饭的时候,你们都带了家伙在大厅周围,听我招呼,这才出来,知道么?”

    吕昭平脸色一喜:“晚上?连姓杨的一起也做了?”

    元振阴鸷地点点头:“快下去!其他的你少问!你师祖怪下来,有我担着!但这些人武功高得离谱,你们躲得远些,莫要被发觉了。”

    吕昭平连忙点头:“是了,弟子知道。”

    睡了大半个时辰之后,俞文照众人便像是有人叫他们一样,齐都醒了,这些年来他们常常在外奔波,养成了一种极为古怪的接近本能的习惯,当他们想要睡时,头一沾枕便能屏绝思虑立即睡着,他们若是在睡前觉得睡两个时辰好时,那么两个时辰之后便自己就会醒来,甚至在睡觉的时候只要没人对他们有恶意,他们睡得像是死死的死猪,但一旦有人想要杀他们,纵是喝醉了之后梦见自己喝醉了娶新娘子,也能立即醒来应变接敌。

    几个人出来,那于清波已是回来了,等得俞文照他们洗了脸后,便来请他们到大厅上吃饭。

    走到厅外,便有一个中年接了出来:“大师兄,还认得小弟黄治中么?”

    夏劲看了那人,恭声道:“岳父,你来了。”

    丁高天怔了怔:“黄师弟,你可变得太老了,若非你叫我,为兄都不敢相认。”

    那黄治中叹了口气道:“也终于等到大师兄你回山了。陆师叔的信昨天早上才看到,已派人到浪穹县给他老人家送信了,他老人家若知道大师兄回来了,必定高兴得很。”

    丁高天听得又是一怔,苦笑:“很好,高兴,高兴,我们大家都高兴。”

    杨同文叫道:“大师兄,你请谷主他们都进来罢!”

    于清波问杨同文道:“师弟,怎么没请元师兄他们过来?”

    杨同文苦笑:“算了,还是别去请他们了,请了他们也不会来的,下午时候元师兄跟那位丁爷交手,吃了大亏,大师兄好像也不喜欢元师兄,夹手夺了他剑钉到了墙上石头里,刚才费了好大的劲才起出来。”

    于清波悄声问道:“杨师弟,大师兄找到风鸣雨了么?”

    杨同文摇头道:“找是找到了,其中关系极为复杂,大师兄回来,为的就是这件事。你没见鬼愁谷恶人王也跟着他来了么?”

    于清波叹了口气:“不晓得他们要做什么?”

    杨同文道:“这个你先莫急,还是快些去坐了,大家兄弟近二十年不见,我们可得好生庆祝。”

    桌上已是摆满了酒菜,俞文照奇道:“听说你们过得苦,看来也还不错嘛。”

    丁高天道:“小祖宗,我刚才并没睡觉,只是带着劲儿却看了看他娘,在坟前坐了一会,顺便在山上各处转了转,其实这桌上大多是风干的腊肉,都是打猎时打的山鸡野猪兔子,酒是山上自己酿的,这些菜也是他们自己种的,养的鸡也全都杀了。”

    俞文照笑嘻嘻地道:“是么?那可真是为难你们了。”

    丁高天见众人分两三张桌子坐了,站起来道:“各位师弟师侄,我夏平一别点苍派这二十年,山上一切都多亏了大家扶持,不但抚养劲儿成人,还给他定下了亲事,我这个做师兄做师伯的先敬大家一杯,算是谢谢你们。”

    众人齐地道:“小弟不敢当,侄儿们不敢当。”

    喝了酒之后,各桌自都有人起来倒满,丁高天道:“先掌门人的大仇,我也有了些线索,这次回山,就为的处理这事情,各位也请放心,这一次,必定把真凶揪出来,抓他到了先掌门人坟前认罪伏法,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暂时还不能跟各位细说,也请各位见谅。”

    于清波和黄治中站起来,眼里满是泪水:“只要恩师的大仇能报,一切都依大师兄吩咐就是。”

    丁高天大声地道:“好!我们再喝!”

    众人齐地又喝下了第二碗酒,丁高天刚要说话,却突地听得外面有人冷冷地道:“平儿,你认贼作父不说,还带着杀父仇人回山,亏你还敢在众目之下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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