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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文照淡淡地道:“他用的是小孩子!”
钱独脚呆了呆,那范自力却忽地道:“原来是这样子,我总算是明白了。”
石掏胆听得一怔:“明白什么?”
范自力道:“昨天晚上,在这以南三十里地设防的兵马来报,说是拿住了几个可疑的人,带着十几个人事不醒的小孩子,硬是要闯关而过,但总算左近兵马应援得快,那些人这才束手就擒。原来他们是给那些蜈蚣找吃的!”
俞文照冷冷道:“既是这样子,你叫他们把那些人押回衙门里头去,给老子有什么刑法就用什么,不信问不出来!还有,你们上山时把那条大莽蛇身上的皮剥落下来,做成衣裳,寻常的弓箭也射它不透,穿在身上防身是最好不过的,然后你就把那衣裳送给皇帝罢。”
范自力点点头道:“侯爷说的是,末将照办就是,你已经累了一夜,还是叫军中医士给你们把伤口包扎好了,先下去歇一会罢,好在大事都差不多完了。”
俞文照点点头:“不错,我这一夜身上就他妈一直没有血过流血,贼砍半边头不得好死的,还呆什么,走!”
王砍的刀上血自向下滴着血,有气没力地道:“走就走。”
中午的时候,俞文照兀自沉睡,却被肚子痛阴阳怪气的声音吵醒了:“我们的大五,真是好大王,不光会唱歌,还会杀和尚,和尚长得胖,头发七尺长……”
俞文照用被子蒙了头闷声在吼道:“你鬼叫什么?”
肚子痛在帐篷外面道:“原来老大你已醒了来么?我还只当你睡着了呢!那可对不住得很,对不住得很!老大恕罪,老大恕罪!”
俞文照没好气地道:“他妈的,大清早害得老子睡不成,你给老子有话就说,有屁就赶快放!”
肚子痛居然一板一眼地道:“原来老大连我憋着的屁都晓得,那小的放出来就是。”说着,果真扑地一声长响,肚子痛果然放了个长深幽远意味深长回荡不绝的大屁。
俞文照一下子仿佛要断气了一般有气无力地道:“那你小子可以说话了么?”
肚子痛道:“鬼郎中听说了有大蜈蚣,叫人来要我们千万要把那蜈蚣的肚子也要剖开,据说那蜈蚣肚子里有什么蜈蚣珠,要我们看一看,若真是有的话,他就要用来合药用的。”
俞文照冷笑:“那老鬼刁得了几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居然还没忘了要做药,倒也难为了他!”
肚子痛道:“回老大的话,那几个娘们这时候还被三只脚和吸血鬼看着呢,没有送回去!”
俞文照哼了一声:“没事的话你老人家能不能滚开些,老子正梦到那皇帝请我吃东西呢,你却来搅老子的好梦。”
肚子痛道:“还有,昨天晚上跑掉的那只蜈蚣已在上午被姓范的派人搜山时找到了,那家伙只剩下了半口气,那些鞑子兵就弄了一把火烧得那家伙断了气,又成了灰炭。”
俞文照叹了口气:“那也关老子屁事么?老子实在是想要多睡一会,有什么事老子睡醒了再说好不好?”
肚子痛在帐外苦笑笑:“好!”
肚子痛转身走开,却看到石掏胆在一边看着他,肚子痛叹了口气:“你看着我做什么?不是昨天晚上吸血鬼和三只脚带回来的那几个女人就长得比我好看么?”
石掏胆笑了笑:“你可知道我们老大现在为什么还是想要睡觉?”
肚子痛没好气地道:“鬼他妈才知道!我又不是鬼他妈!”
石掏胆笑眯眯地瞧着肚子痛:“我知道,但我也不是鬼他妈!”
肚子痛怔了怔:“那么你说,我听!”
石掏胆道:“本来昨天下午他流了不少的血,回营的时候蒙古人的军医帮他包扎时,他身上都已被血几乎浸透了,但他却连衣裳都没换就睡了一下午,晚上斗蜈蚣的时候你没有发觉他身上不住地在滴血么?当时我猜有九成是他身上的创口又绷裂开了,何况他后来又一个人硬撑着去斗那条大莽蛇王,换了任何人流了他那样多的血只怕都已经没了命了,现在他却只不过觉得困乏而已,你很应该让他多睡一会的。”
肚子痛听得怔住,过了好一会对吃吃地道:“原原原来是这样的么?你为什么不早些说!”
石掏胆苦笑:“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谁知道你起得倒早,我刚想要拦你,你却已经用你那比破锣还破的嗓子鬼吼了起来。”
肚子痛忍住笑道:“我那也是有用意的,拍他的马屁把他拍醒,至少他有火也不好发作,你看他不是也没怎么生气么?”
石掏胆失笑道:“果然不错,果然不错。那你不妨再拍他马屁就是,我走了。”
肚子痛却叫道:“等等,我们一起走,我还有事要问你!”
石掏胆怔了一怔:“什么事?”
肚子痛道:“昨天来找你的那女人……”
石掏胆冷冷地截住他话:“你还没吃晚饭,最好你现在就去吃!”
肚子痛却全不在意,摇头叹息道:“年青人就是年青人,果然是沉不住气!”
石掏胆冷冷地道:“不是我沉不住气,只过不我不想再提起他们,更不想再见到他们!我不找他们算帐已是他们的运气了,他们若敢再找上门来,那就是他们在送死!”
肚子痛盯着石掏胆,不说话。
石掏胆道:“你是不是想知道他们当年为什么逼得我跳海自杀?”
肚子痛还是不说话。
石掏胆忽地叹了口气:“反正我又没有非要你们帮我报仇不可,你们又何苦非要盘根问底像个多嘴又多事的老太婆一般呢!”
肚子痛道:“你听着,虽然这个原因说起来我便会觉得背上发冷,但却大可说给你知道,因为我们这一帮人,命都连在一起了,我们不只是朋友,我们简直就是兄弟——同生死共艰难的兄弟!”
石掏胆的脸色变了一变,忽地转头就走。
肚子痛看着石掏胆走远,脸上忽地现出悲哀的神情,却听得旁边一人轻轻叹息道:“他的心事之重,比诸你我,绝不可能稍有半点的轻微,我们都是同样的人!”
肚子痛转头,淡淡地看着吸血老张:“我们是哪样的人?”
吸血老张道:“人的伤疤由自己揭得开来,那总也有个轻重,还能受得了。像我们这样人心头的伤,纵是自己去揭,总也还是要痛得人死去活来,你又何苦非要他揭自己的伤疤?”
肚子痛冷冷地道:“一个人的伤疤同自己来揭,无论怎样痛苦,都总会比让别人来揭时要好受得多。”
吸血老张沉默了一会,点点头:“这你倒说得没错。”
肚子痛道:“而且该来的总也会来,躲也万万躲不掉。酸丁不是说了么:人生譬若朝露,何自苦若是?世上不如意事,十常八九!纵然我们想要逃避,但我们已经无可退路,再退半步都是万劫不复的死路绝境,还能退么?”
吸血老张道:“其实现在你也不必逼着他非说出来不可,因为到时候,事到临头,他想不说都不行,你说是不是?”
“你说的也不错,我也只是不想事到临头手忙脚乱罢了!”肚子痛笑了笑,“其实我也知道那苦瓜脸做事是极有分寸的。”
吸血老张摆摆手:“现在我们现在并不太急,走,我们还是先把蜈蚣珠剖出来,交给鬼郎中才是。”
肚子痛道:“那倒不用我们再去,三只脚已经带着丁七郎去了。上午那姓范的亲自带着人上山去看了,这时候正气乎乎地亲自写奏章要忽必烈派人对付平江江东蛇王的老窝。我已叫他待一会自己带兵回绛州,我们这里下午也都要回去了。”
吸血老张长出了一口气:“他妈的,总算是打发得那老贼老龟公去见了阎王爷,幸亏丁七郎和丁高天下手得快,若是那老贼亲自役使蜈蚣来跟我们交手,只怕胜败之数还在未定。我们也不只是像现在这样受些皮外伤那样轻松了。”
肚子痛点点头,却又听见俞文照大声鬼叫:“苦瓜脸,贼砍头的,吸血鬼,你们这帮混蛋上哪里去了,还不快些过来么?”
吸血老张扬声道:“来了!”
两人相视苦笑,又转头走回。
石掏胆、王砍、杜牵肠、乔断手、屠还原、有眼无珠和吴没骨头也都到了俞文照的那个帐篷里坐下,俞文照问道:“三只脚呢?他上哪去了!”
屠还原道:“他去你昨天下午遇到蜈蚣的地方给鬼郎中弄那蜈蚣珠去了,老大,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么?”
俞文照脸色惨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显然是失血过多所致,道:“自然有事,不然老子找你们来做什么?你们快些叫人备好车马,老子现在这副德性,只怕是走不动路了,但下午我们就都要回去,自然也不好意思叫你们抬我。姓范的那边怎样了?”
王砍道:“他上午去看了江东蛇王安身之处,他看见那个帐篷右面的土色新鲜,还掘开了一个大坑,那里头少说也有三十来个小孩子的骨头,他气得不行,这时候还在写给皇帝的表章呢!”
俞文照哦了一声:“那好,你们就去安排罢,再把那姓范的给我请过来。”
八个人于是站起来,又走了出去,不一会,吴没骨头在外面道:“老大,范大将军到了。”
俞文照没好气地道:“你少来,不会请人家进来么,还跟老子来这一套?”
吴没骨头忍着笑道:“是,范将军,请罢!”
范自力进来,问道:“侯爷,你的伤可好了些么?”
俞文照笑道:“你放心,这还要不了我的命,姓钱的老贼这边的事算是完了,我看下午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范自力应声道:“末将遵命。”
俞文照从身上吃力地摸出一大叠花花绿绿却又齐齐整整地纸来:“这是三十万两银子的银票,你收着,分给这次出来的那些当兵的,我也不跟你客气,知道你不是个爱财之人,也没给你准备。你就不必跟我客气了,反正这些银子我得来也容易。昨天晚上在钱老贼那里抄来了些珠宝,少说也值个二十来万两银子,所以我也并没有亏怎样的本钱。”
范自力怔了怔:“侯爷,末将本是奉了皇上圣旨来相助王爷,一切都听候侯爷指令,怎敢让你这样破财,纵是要赏些银子,那也不用这许多的。侯爷还是收回一半,那些当兵的一人也能得到五十两的。”
俞文照道:“那倒不必,你不要看这一次你们没有出什么气力,但你们一来,我这边的压力可就轻了许多。不然,这一次事情还不可能这样轻松就完了的,何况以后总还有事情要你们帮忙的,若等到有人伤亡了才发银子来抚恤,平时就理也不理人家,那样的事我也做不出来。你就给我收下!”
范自力点点头,这才接过银子,刚要说话,却听得丁七郎在外面道:“小祖宗,钱老祖宗回来了。”
俞文照叫道:“那你们就都滚进来行了,还废什么鸟话!”
丁七郎掀开帘子,钱独脚走了进来,丁七郎跟着也走进来,一脸的喜气,喜滋滋地道:“小祖宗,这回我们可是发了大财了!你们瞧这里头!”他右肩一动,一个布包已是放到了桌上,打开来时,一道沁人心脾的异香立时传入了帐中每一个角落,里面竟是百十来粒龙眼大小红如朱砂一般的珠子:“一条蜈蚣肚子里就有三十来个这样的珠子,倒叫人万万地想不到,只是这些东西有什么功用,这总要等鬼郎中和白无邪他们看过了之后才能知道。”
俞文照也呆了,好一会才道:“他妈的,昨天晚上那些蜈蚣可惜了,全被烧成了灰炭,他奶奶的,老子这时候肠子都悔青了。昨天晚上老子们放个鸟的火呀!”
吴没骨头道:“老大,我看不如这样子,这里头的珠子分出一半来,交给范将军,请他等我们弄清楚了这些珠子的用处之后,拿去给皇帝,毕竟皇帝对我们还算不错。”
俞文照想了想:“你说的也不错,那就这样子办。”
范自力连忙道:“既是如此,末将就生受侯爷了。”
丁七郎苦着脸:“小祖宗,这珠子送得也太阔气了些罢?”
钱独脚冷冷地道:“你急什么,不是还有两条蜈蚣在外面么,那些家伙总也要出来伤人的,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什么人有那本事对付得了它,总也会有的。”
丁七郎点点头:“不错,倒也是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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