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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过半年的时间,她已经坐过那么多次他的车了吗?
他强健的臂膀,他冷冷的却闪着深情的眼神,他宽厚却温暖的胸怀。
原来,当离开一个人的时候,才能看清楚他的样子。
可是,乔悦然,你真的把他看清楚了吗?
虽然云曦月的话很多都是假的,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有芥蒂的,他居然在向她表白了以后,又和云曦月在一起,这是她看到的,没有看到的呢?应该会更多吧。
原来和一个人的关系越近,介意的也就越多。
车在八宝山停了下来。
乔振声一脸悲戚严肃的神色,已经走在了前面。
聂开和乔悦然跟在乔振声的后面,聂开磨蹭了许久,终于牵起了乔悦然的手,他一直觉得乔悦然在他的面前,一直高高在上如女神一般,自己连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要考虑好久,可是,他始终放不下乔悦然,那是他伤心时候给他抚慰的春日里的和煦之风!
他舍不得她!
可是,现在这股风,马上就要离他远去了。
他其实以前早就有所察觉。
只是,他不敢相信,更害怕去相信。
因为他知道,他不是沥远哥的对手!
乔悦然的身体猛地一阵颤栗,定在原地,本能地要把手抽出来,原来真是这样的,和他那样之后,自己再也做不到和聂开在一起的坦然了,尽管只是拉拉手,不过神情随即恢复,假装淡定,这是最后一次了,乔悦然。
乔悦然,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一个这么恶劣的人了呢?
昨天你刚刚和南沥远同床共枕,今天却又被他牵着。
“聂开,我有话要和你说———”想了想,手在使劲地往后抽,还是现在和他说了吧。
“悦然,乔伯父第一天回来竟然是来看辛琪阿姨的,我还以为他为了我们的婚事而来的——”聂开仿佛没有听见乔悦然的话。
心里的直觉已经强烈地告诉了他,乔悦然这次的目的。
所有的一切,都和南沥远有关。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他不该让南沥远来照顾病中的乔悦然;不该让南沥远去给她提车,导致了乔悦然的车到现在还放在他的地下车库。
如果没有猜错,所有的一切就是这样开始的吧!
可是,怨恨命运有什么用?
谁让那几天爸爸介绍乔悦然去了沥远集团做翻译;谁让那几天乔悦然和南沥远的通话比较多,所以,警察局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南沥远;谁让那天他照顾乔悦然没有时间,而把提车的任务交给了南沥远,即使后来南沥远把4S店的地址发给他了,可是交警队留得却是南沥远的电话。
乔悦然,原来自始至终,左右我们的,都是那看不见的缘分吗?
我追了你四年,前年你终于同意了,可是,竟然抵不上你和沥远哥半年的缘分?
犹记得,他坐在沥远大厦的会客厅里,看到沥远集团内部杂志上,沥远哥那严肃的面容却露出微微的笑容来,他当时的想法:幸亏沥远哥有未婚妻了,否则,悦然肯定—。
不过才半年多的时间而已,他却忽视了一点,即使结了婚也还能离婚,更何况,他们男未婚女未嫁,要重新选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本来应该恨沥远哥的,可是这会儿,更多的是替自己委屈。
眼里忽然有委屈的泪水流了出来,抬头仰望天空,北京的天向来灰蒙蒙的,虽然已经能够闻到春天呼之欲出的气息了,乔悦然,因为你,我的生命中已经没有春天了?
你可知道?
乔悦然歪头看了一眼聂开的样子,他有几分悲戚,忽然就觉得,聂开已经了解了,她已经无需多说什么了,可是,他却不肯放手。
心里忽然好大的不忍心!
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让南沥远和他说,可是,她已经决定了,不到最后关头,实在不能走这一步,那样,也太伤人了。
“悦然,上次爸爸给我们在王府井定了婚纱的预约券,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到时候一定要去!”聂开自顾自地说道。
乔悦然的心里忽然变得很燥,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我爸爸在北三环又给我买了一栋房子,装修的事情,我负责总图,家具的挑选,你来,另外,沙发我看中一套能坐也能当床用的的———”聂开自顾自的说着。
乔悦然却心寒起来,好像她和聂开马上要结婚了,心底有丝丝缕缕的酸楚冒了上来,她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聂开!”她眼里含着泪水,一脸悲戚的神色,厉声对着他说道。
聂开的情商居然这么高吗?她以前从来都没有看出来,居然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他已经说到结婚的事情了,她该要怎么往下接?
“你们两个别吵,这是在墓地,不要打扰逝者的清净!”乔振声转过头来,厉声对着两个人说道,本来要见到辛琪了,他心里就觉得堵得难受,他和辛琪从此天人永隔,此生再也无法相见了,心里漫天漫地地有一股悲楚之情,居然被乔悦然的一声“聂开”给打断了,他说话气势汹汹的样子。
乔悦然抿了抿双唇,“好的,爸爸。”手还被聂开牵着,心里那股直觉越来越强烈了,聂开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虽然他知道的并不明确,可是他有感觉。
感情的事情,的确是骗不了人的!
这半年来,她有时候心不在焉,有时候脸上显出悲戚矛盾的情绪,尤其那次,南沥远订婚后的那次,她居然在聂开的车上喊出了“南沥远”!
想必他肯定有所觉察吧!
都已经心知肚明了,现在情形幸亏没让南沥远和他说,否则,南沥远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肯定会很打击人的!
算了,等等再说吧,反正这几天,自己都会和他在一起,他同意不同意先不管,至少先让他知道,知道乔悦然的心早就出轨了!
所以,聂开对不起。
爸爸已经站在辛琪阿姨的墓前,聂开和乔悦然在后面站着。
乔振声一直没有说话,定定地站在辛琪的墓前。
心里却在说着,“本来打算一辈子都见你的,果然是一辈子了!”
三十五年前的今天,我们认识。
三十五年后的今天,却在这里。
我们还有二十五年没有见面,一直生活在怀念中。
你是我乔振声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也是再也挽回不了的遗憾!
所有事业上的成绩,原来都抵不上你在我耳边说一声,“振声哥哥!”
眼泪竟然潸然泪下,他拼搏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发现都是一场空。
忽然之间,觉得自己苍老了好多。
从墓园回去,乔悦然的头往后看了一眼,那是南东辉和温宁的墓地,曾经他带自己来过的,现在自己肯定是去不了的。
只在心里说了一句:伯父,伯母,我以后会很细心地照料你们的儿子,你们放心吧!
一阵心疼又漫入她的心坎。
手早已从聂开的手里抽了出来,她和聂开,无论她和南沥远之间怎么发展,是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南沥远这辈子不要她,她会此生不嫁,也不会再爱什么人!
所以,南沥远,请你千万不要辜负我!
南沥远坐在办公室里,处理着手头上的文件。
也不过才和她分开几个小时而已,就已经这么思念了么?
乔悦然,你如果理解你回英国后,我对你刻骨的思念,你就不会那么狠心地离去。
不过想想,乔悦然真的够狠心的。
他的笔落在文件上,却定住,眼眸抬起来。
你和聂开在一起,我工作都心不在焉了,你可得补偿我!
心还是定不下来,拿出手机,给厉衍中打了个电话。
那头,厉衍中气定神闲又带着几分懒散的口气响起来,“班长,最近给我打电话打得有些勤啊,夺美路上又遇到什么事情了?”
南沥远嘴角一丝笑意,最近给厉衍中打电话确实多了一些,这可不符合商业间谍低调的原则。
“置换股份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先问了这句话,毕竟,他也要解决和云曦月之间的关系。
“很顺利,你那老丈人——不对,你那前老丈人是不是对你不满意啊?没等我说,就急不可待地要撤股,班长,早知道这么容易,何必让我去干这事儿?”厉衍中照例声色正常。
“你干当然容易,换成了我比登天还难,你明白了,衍中?”身为当事人,而且是云钟山的对头,云钟山即使为了面子,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撤股,自然没有那么容易。
厉衍中笑了几下,“不过也是,看起来你这几年和云曦月关系也很一般,现在总算找到你的甜心了?”
南沥远屏住笑意,说起话来却是轻松,“甜心?你的称呼还真奇怪,不过今天,有个忙要找你帮!”
“又帮什么忙啊,班长?”厉衍中好像还在睡觉,一副哈欠连天的样子,上学的时候就这样,每天南沥远找他跑步,就得先叫他半天。
“给乔悦然打一个电话!”南沥远不动声色地说道。
“为了什么?”厉衍中一听要给乔悦然打电话,已经来了兴趣,他早想见见班长一心惦记着的美女是什么样子,而且他听过她的声音,说实话,标准的英式发音,有着古典的轻柔和美好。
他早就想见见了。
“为了我的甜心!你明白了,厉衍中!”南沥远手里拿着文件,皱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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