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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这话实在让人听不懂,”她哼笑一声,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娘娘方才还说不常叫臣妾们来请安,今日来了,却又说是臣妾们会对皇后娘娘有所不满,只因没有叫来公主。”
她又朝着一旁静静听着的嫔妃们逡巡了一圈,冷声说道:“臣妾倒是没什么,只怕在座的各位妹妹们觉得冤枉,想替她们抱怨两句罢了,还请娘娘莫要见怪。”
莫要见怪?
芷妃果然是半句不饶人的性子,这样明目张胆地说了一大通,竟未等皇后开口,便先要她饶了自己的不敬之语。皇后一贯在人前装得宽宏大度,如今听了芷妃这样的话,就算是真的生了气,也是不好再怪罪她了。
果不其然,芷妃拿捏得十分准确。皇后只攥着手帕,又咬了咬嘴唇,终是把一番话又落回了肚子里,沉声对着众人说道:“多说无益,今日到底也是皇上的主意,与本宫没什么关系。各位若是有什么意见,尽可现在便离了席,或是今日过后去皇上跟前状告本宫,本宫一贯不愿与你们计较,今日之事,但凭皇上做主罢了。”
皇后这话一出,倒让一众妃嫔都有些心惊。她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又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朝着皇后道:“皇后娘娘明鉴,嫔妃并无抱怨皇后之意。”
屋子里跪了一片,唯有公主和芷妃还稳坐如泰山,竟是半分下跪的意思都没有。
公主就算了,皇后本来也不欲今日与公主起什么冲突。可芷妃的做法却是有些不把皇后看在眼里的意思。皇后琢磨着,若是今日再不好好教育一下芷妃,怕是她就愈发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芷妃,看来你是对本宫很不满了?”
皇后点名道姓地瞧向了芷妃。
芷妃虽大胆,平日也常与皇后论个长短,可今日是在一众妃嫔跟前,若是她再表现出对皇后的不尊重,传到皇上跟前是小,若是有人将她不尊皇后的话传出去,对她的名声总是不利的。
思索再三,芷妃还是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又慢吞吞地在身旁宫女的搀扶下跪了下来,冷冷地道:“臣妾不敢。”
皇后也不欲在此事上过多纠结,如今面子上好过了些,她便又露出微笑来,朝着众人道:“既然各位的意思都明朗了,便起身吧。”
一屋子的女子又呼呼啦啦地起了身,静默不语了。
过了不多时,外头的小厮便高声朝着屋子里喝道:“番外公主——蜜妃拜见皇后娘娘!”
蜜妃?
这才过了几日,皇上竟已将这女子封妃了!
公主与楚念禾对视了一眼,虽竭力隐藏着,可她的脸色还是冷了不少。
皇后见状,却是故作宽和地笑着冲大家说道:“本宫忘了告诉你们,昨日,皇上已将这位番外公主封了妃,封号就取得她名字最后一个字——蜜字。”
说罢,她朝着郑嬷嬷点了点头,郑嬷嬷便朝着外头喝道:“传蜜妃娘娘觐见!”
随着外头一声答应,一群穿着番外特色服装的女子便簇拥着她们中间的女子走了进来。待得入了凤翔殿的正门,那群女子才四散开来,露出了里头站着的那位番外公主——修恩蜜。
她虽换了与那日穿的截然不同的一身衣裳,可这衣裳的样式,绣的花纹皆与在座的众位妃嫔十分不同,如今站在这大殿之中,竟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皇后仍微笑地看着那修恩蜜,修恩蜜也没犹豫,站定了之后,便将双手交叉在胸前,用番外惯用的礼仪朝着皇后行礼道:“修恩蜜参见皇后。”
就这么简单的短短的几个字,倒教在场的妃嫔们都惊得半张了嘴巴。
这修恩蜜竟如此大胆!哪个新入宫的妃嫔不要在皇后跟前三拜九叩一次,再加之敬酒听候教导才可。可修恩蜜不仅丝毫不在意,还只用着自己家乡的礼仪行了礼,且称呼皇后只为皇后,而非皇后娘娘,这若放在别人身上,那可是了不得的大罪呀!
已经有几个多事的妃子偷偷议论起来了。其余的也是躲躲闪闪地低着头,不敢看向这边,唯恐皇后生了气,殃及池鱼。
可众人没想到的是,皇后听了这蜜妃的话,却是半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仍旧笑着说道:“蜜妃,你近日来在宫里过得可好?下头人伺候你可有不尽心的?若是有什么不满意,你尽可来告诉我,皇上平日里忙,顾不得这些事,可本宫是顾得的。”
那修恩蜜听了这话,却只是点了点头,竟连一句回应都没有。
皇后的面上便有些尴尬,看得芷妃心里不由得暗自高兴起来。眼见着如今皇后在宫里不管六宫事务,怕是这蜜妃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不愿与皇后来往过多了。
想了想,芷妃便撇着嘴角笑了笑开口道:“皇后娘娘管得这些事,本宫也管得。你若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到本宫宫里去说也无妨。”
皇后听了芷妃的话,眉头便皱了起来。
“你是谁?”
蜜妃的眼睛转了转,面色冷淡了几分。
芷妃便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回答道:“本宫是芷妃。”
“芷妃?”蜜妃突然笑了:“那不是跟我一样的位分,有什么好这般装腔作势的?”
装腔作势?
芷妃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蜜妃道:“你……你说什么?”
蜜妃倒也不闪躲,冷哼一声道:“我父王儿女众多,妻妾更多,可就算是我父王疼爱我与哥哥,我们的母妃也还是十分知礼,从来不曾对母后有过半分逾矩的地方。”
她说话的样子虽平静,眉眼之间却透出几分难以掩藏的媚意来,加之她如同风铃一般清脆动人的声音,果然是个十足十的美人坯子。
芷妃瞧着她如此美貌本就嫉妒,如今又见她当众反驳,便冷了脸道:“蜜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宫什么时候逾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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