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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绮萝浑身都是僵硬的。
是的，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就在跟前，离得很近很近，但却感觉不到他。
他一次次的告诉自己，他和自己是同一个人。
可是，她还是转不过那个弯儿来，去面对一个很在乎的人就要消失在了自己面前。
“晚烨，我们真的不能……”
她整个人都在挣扎。
他轻轻摇头，朝着她笑，“阿萝，你怎就不知道，我不想回去呢？”
“我，是被迫与你分开的。”
他正色，眼神逐渐肃然，“我不是主动与你分离的……等今夜之后，你就会知道，我们在一起，对别人意味着什么。”
“相信我。”
他像是在催眠她。
卫绮萝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听见他说，“强大的巫祝，拥有不朽的灵魂。这才是你一次次重生的秘密。因为，你的灵魂是不灭的。”
“但是，一旦把你的灵魂分成很多份，就很容易让你彻底毁灭。”
“如果你没有了，我也就彻底没有了。”
“阿萝，让我回去。”
“……”
卫绮萝赶看着他许久，这才艰涩说出一个字，“好。”
晚烨紧紧地拥抱了她。
像是一场最后的告别。
一个下午，恍恍惚惚的，卫绮萝不知道自己怎么过去的。
晚饭时，大家都在说笑，她也没什么心情。
“晚烨，谷主她怎么了？”
饭后，景炎把晚烨拉到角落里，“你是不是惹谷主生气了？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个表情。”
晚烨轻轻摇头，“只是有心事而已。”
片刻，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会好的。”
卫绮萝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其余人也不敢说话。
晚饭之后，晚烨突然看着她，说，“阿萝，我……画了那么多卡牌，都没画过你的。”
“今晚，给你画一张吧？”
卫绮萝抬头，看向他。
他坐在星光下，瞳孔似噙着露水，让人不忍拒绝。
卫绮萝看了他好一阵子，说，“画一张你自己。”
“留下来。”
晚烨愣了一下。
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说，“好。”
其实，卡牌当中，并没有他。
他要自己发挥。
也不知道，她喜欢的是什么样的自己。
晚烨低头，没有问。
想了想之后，拿出一块小小的木牌与刻刀，道，“我给你雕一个吧。”
也是他自私，想要在她的记忆当中，逗留得稍微久一点。
纸面卡牌太容易损坏了。
木头的，容易保存。
卫绮萝拿了个灯放在桌上，静静地看着他。
周围有人在说话，但是说什么她听不清楚，也没心情去听，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
她想清楚了。
不管今晚结局如何，她都要想办法，给他留下退路。
晚烨，我决不允许，你就这样，永远消失在我面前的。
我不相信，无法打破这个世界的诅咒！
那两道眼神，像是随着刻刀，把她的决心刻入了其中一样。
斗转星移。
快到午夜时分，他完成了雕刻，吹掉上面的碎屑，给雕塑上了色。
之后，递给她。
“阿萝，你看这个，行不行？”
一如既往，他有些紧张，希望得到她的认可。
那种卑微，几乎被刻在了骨子里。
卫绮萝听得心头刺痛。
那是她犯下的罪。
是她，一次次的拒绝和遗弃，让他始终患得患失。
她伸手，接过他递上来的卡牌，紧握着。
这张卡牌，比别人的简单的多了。
没有边框，也没有华丽的装饰，一扇简简单单的窗口，他身穿白色西服站着，目光投向远方，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掌心里，紧握的是她曾送给他的那个黑色望远镜。
那个东西，只是她当时随后丢给他的。
那是活舒，她只想试探他。
可却成了她送给他的唯一的礼物，让他至死都惦记着。
卫绮萝心头梗着一股泪意，憋得喉头发紧。
哑着嗓子，道，“我很喜欢。”
抬起头来，看着他，重复道，“我很喜欢。”
晚烨，你说我们曾经是同一个人，可是过往我已经不记得了。
如今，你是我的亲友。
晚烨，我好想好想，看到有一天，你不再依附于我，也有了自己的精彩人生。
好想，看到你再也不用顾忌我的心情，在这偌大的天地之间，肆意的笑，随意的闯荡。
她红着眼眶，努力朝着他笑，“那我们……就要再见了。”
“嗯。”
他弯着眼睛朝着她笑，嗓音很轻很轻。
觉得气氛太过悲伤沉重，便开了个玩笑，“阿萝，你都不送我个礼物吗？”
“这么久了。”
那个眼神，令人心酸。
但是，卫绮萝摇了摇头。
她说，“不送。”
等下次见面。
那将是，我给你最好的礼物。
晚烨垂眸，似乎有些伤心，但终究还是深吸了口气，道，“没关系，阿萝……要保重。”
卫绮萝只感觉，心头像是被一把小刀子，一下一下的划过。
她扭头过去，不看他。
“晚烨，我们……还会在见的。”
很轻很轻的一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晚烨不清楚。
外面突然传来了喧嚣声，曲红菱匆匆进门，道，“圣祖大人，吉时要到了，您准备一下。”
两人之间的小世界被残忍撕裂，晚烨深吸了口气，站了起来，看向卫绮萝，“阿萝，今晚……我能不能替你选礼服？”
卫绮萝一愣，答应了下来。
“好。”
正想着，把自己的礼服拿出来，让他选一套。
结果，他人已经消失在了院中。
曲红菱愕然，“圣主，人呢？”
刚刚还在，怎么一眨眼就……
卫绮萝歪了歪头，惊讶又无奈。
晚烨毫无阻隔的，闯进了她的系统空间，正在里面选礼服和手势。
就连她的系统，都对他畅通无阻。
她不得不相信，他们真的是同一个人。
可是……
晚烨，容我自私一回……
我想要，看到你鲜活的样子。
这时，晚烨拿着礼服和首饰，还拎着一双高跟鞋出来了。
“这个。”
他难得有点执拗，好像不想被她否定。
如果此时，萧无妄在场，必定会认得出来，这一套礼服，就是他在第一场梦境里面，梦到她坐在皇位上时，穿的那一身！
卫绮萝接过礼服和鞋子，“那我进去换上。”
晚烨在门外等着。
片刻之后，她走了出来。
晚烨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意，而曲红菱则一脸惊艳，瞪大了眼睛，“圣祖大人，这身衣服真好看！”
外面，突然响起了吟诵的声音，一下子让卫绮萝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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