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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卫绮萝的从容，他现在像个小丑。
卫绮萝一声冷笑，“这不是当面对质吗？厉王要认为我说的是假的，你可以反驳。”
“但不是撒泼。”
“……”
南楚帝无语扶额。
这根本就是从气场到智商再到心理素质全方位的碾压，他这个儿子，压根不是卫绮萝的对手。
那就乖乖的当个肺源吧。
他看向他的眼神，已经有了放弃的感觉。
厉王毛骨悚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倒在地。
百姓已经很生气了。
他们自发的从人群中扭送出一个人来，摁倒在前头跪下，“就是他！”
“就是他先说卫妃是卧底的，是他先造谣的！”
“他身上的衣服来没来得及换，他就是跟着厉王从前线一起回来的。”
南楚帝：“……”
卫绮萝见状讽刺一笑，轻飘飘的问那人，“谁叫你造谣我的？”
“是、是、是——”
那人“是”一下，看一眼厉王。
“是”一下，看一眼厉王。
众人：“……”
是谁已经很明确了，然而话没说完，吓得脑袋一歪直接晕过去了。
“怂包！”
“还敢造谣，真是不要脸！”
百姓乱了，不敢打厉王，但对那人却敢拳脚相加。
“咳咳咳！”
南楚帝一阵咳嗽，场面这才安静几分。
卫绮萝看向厉王，“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厉王嘴角抽搐。
他现在情绪已经崩了。
脑子里嗡嗡作响，事先想好的事情现在也是一团乱麻，根本找不出个头绪来，只是死死地盯着卫绮萝，瞳孔颤抖。
卫绮萝见状冷哼了一声，“既然厉王没有问的了，那我就有问题想要问一问厉王了。”
“厉王殿下既然是前去护送三公主和亲的，为何要派人追杀逍王？你到处造谣，说大梁人杀了逍王，弄得群情激奋，事后还带着逍王的尸体前去攻打大梁……”
她重复了一遍那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刺杀他？”
厉王眼睛越瞪越大，脸红脖子粗的嚷嚷了一句，“本王没有，卫绮萝！你不要……”
话没说完，卫绮萝笑了。
“你又想说，我是血口喷人了对吧？”
“今天，我的确还想把逍王被杀的事情，好好跟你辩个清楚，也算是给百姓们一个交代，毕竟怎么说，逍王也是大梁的守护神了！”
三言两语，又把激起了民愤。
“厉王，逍王居然是你杀的？”
“他的目的就是云州军，他杀了逍王，皇上才会把云州军的虎符给他！”
“没错，这次打仗，他就是想要彻底收服云州军，谁知道那些死掉的人，是不是都是不听他使唤，只忠于厉王的！”
“是这样，他杀了逍王，嫁祸给大梁，又和江湖盟勾结，冒充南军杀了逍王的大将！然后再利用他妹夫帮忙，顺理成章的带着四十万大军回来……”
“他就是想要造反！”
卫绮萝把逻辑都给这些人理顺了。
百姓们已经把厉王的意图弄明白了，现在都不需要人去引导。
皇帝听着这一句一句的质疑，只觉得后背发凉。
“厉王，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解释。”
他的嗓音很沉很沉。
像是逐渐压下来的天幕一样。
这么一想，卫绮萝说的完全没问题。
他盯着他的眼神，逐渐像是生死仇敌，有了某种压迫。
厉王冷汗浸透了脊背，“父皇，你听我说……”
他抬手，狠狠的揉了一把脸，强行令自己冷静，“儿臣没杀过三弟，真的没有。”
“证据呢？”
卫绮萝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那你怎么不拿出我杀了他的证据！”
厉王红着眼睛，朝着卫绮萝大吼，感觉身上的衣服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紧贴在身上，憋得他要窒息。
“呵呵……”
卫绮萝笑了。
笑得像是拂面晚风那样轻，那样惬意。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手掌。
“啪啪!”
两声过后，人群中走出来了一个人。
南楚帝一愣，“这不是……你身边那个贴身侍卫么？”
他皱着眉，问的是厉王。
身后，也传来了百姓的喧闹声，“他不是厉王近侍吗？”
“是啊是啊，从小到大跟着厉王的！”
“好像最近没见过，怎么突然出来了？”
“……”
这些话，像是一根一根细密的刺，扎在了他已经有些迟钝的神经上，几乎麻木。
厉王僵硬着脖子，缓缓地，缓缓地扭过头去。
在看到走过来的那人时，如同见鬼了一般，“你、你、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已经好多天没见过袁进了！
那天暴雨，他派他出去截杀卫绮萝和祁长卿之后，袁进就再也没有回来。
以至于，最近他都要忘了这么一个人了！
可现在，他却冒了出来！
一股不祥的预感把他笼罩着，他死死地盯着袁进，像是要把他戳透一样。
袁进看了他一眼，上前跪地，道，“草民袁进，拜见皇上。”
南楚帝眼尾抽了抽，“你来做什么？”
“草民有事情想要坦白。”
“本想着，逍王之死已经成为定局，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但是现如今，云州军死伤无数，都是草民的同胞兄弟。”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眼厉王。
那眼神，也分不清楚是在因为云州军死去的那些人痛心，还是为厉王和自己如今这个遭遇痛心。
厉王脑子里嗡嗡作响，他听见自己心慌地说，“袁进！你想干什么！”
“本王命令你马上退下！”
他盯着他，一股惶恐不安潮水般涌了上来，将他掩埋。
火把的光下，他的眼珠子都在颤抖。
袁进却摇了摇头，红着眼眶道，“王爷，来不及了。”
说到这里，想到曾经死去的那么多人，终究也生出一丝丝悲鸣，眼泪落了下来，“王爷，死的人太多太多了。”
“你什么意思？”
厉王心头狂跳。
不祥的预感，一下子冲上了脑门。
直觉告诉他，这一次真的要出大事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幻觉一样，冷汗不断从脸上滚落，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但袁进却没有回答他。
他摇了摇头，转身看向皇帝，“关于逍王之死，草民有话说。”
脑海里，回荡着卫绮萝那句“往后好好做个人”，不知为何一股心酸涌上心头，仿佛心上僵硬的驱壳被一把小锤子轻轻敲开了。
一想到好好做个人，就对过往悔不当初。
他哽咽一下，道，“厉王之所以潜入大梁，目的就是想要把逍王杀死在大梁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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