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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昔日那个挺拔修长的身形,温驯谦和的面庞,可是此刻看在她的冷眸里,只是一阵心烦意乱。
“你来干什么?”洛云汐冷冰冰的语气让人生寒。
宗子烨走上前去将她从木桩上解了下来,看她身体虚弱,他正欲俯身将她从冰冷的石板地面上抱起来,被她硬生生一把推开。
“你在生我的气?”
“不敢,洛云汐一介草民,怎么敢怪二皇子,二皇子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免得沾染这天牢的晦气。”
暗中的宗子尧,听着二人的对话,一头雾水,看她的样子不似是宗子烨派到他身边的奸细,对了,她说她叫洛云汐?洛云汐又是何人?怀着满腔疑问,他只好继续听他二人的对话。
只见宗子烨有些惊喜,抓着她纤细的手臂急忙问道:“你说你叫洛云汐?你还想起来什么?”
洛云汐不解其意,一脸冷漠地将他的手拨弄下去。
“二皇子,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误会,你大概是认错人了……”
“云汐,我……”
“二皇子,镇国公府出事后,我去找你求你救司马家的时候,你那个时候就已经知晓了我不是真正的顾芊扬,然后让我去找一个莫名其妙的霍启先生,近而邂逅真正的顾芊扬,所以今天的这一切,都是你一步一步设计好的对吗?”
“我最初是这样打算的,可是后来一切已经偏离了我的初衷……”
“宗子烨!”洛云汐突然歇斯底里地喊出了他的名字,两汪清泪夺眶而出。
她抬起手,脏兮兮的衣袖在脸上抹了抹眼泪,“我来到这里,是被逼无奈,天命难违,即使遇到那么多不顺心的事情,可是我还是很庆幸,因为有人值得我依赖,值得我信任,所以我把你当朋友的代价就是被你肆意欺骗?”
宗子烨因为她的一番话而心情压抑,尤其是那最后一句话,她把他当朋友?他们之间就只是朋友吗?
许久之后,他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那句话:“朋友,我是朋友,那宗子尧呢?”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也同样是躲在暗处的宗子尧迫切想要知道的,天冷夜雨,他担心她在天牢里着凉所以准备悄悄过来给她送件衣服,却意外得知了她不是宗子烨的人,这让他很惊喜,太子对她步步紧逼,她自然也不会是太子的人,所以宗子尧开始猜测,很有可能她就是一个意外被卷入他们争斗的无辜女子。
现在,宗子尧原本放松的心情因为宗子烨的一个问题再次紧张了起来。
洛云汐也一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缓缓说道:“阿尧……算是一个梦吧,梦醒了,梦境里的一切就都是幻影了,他那个人受不了欺骗,估计现在对我已经恨之入骨了,顾晴安说得不错,大概很快,他身边就有新人了……”而她,将会成为无依无靠的一缕阴魂。
对于这样的回答,宗子烨不知是喜是悲,喜的是,她放下与他的感情了,悲的是,他依旧得不到她的心。
而宗子尧听到她回答之后,心凉了半截,他一个人默默思考良久,在宗子烨离开后突然潜了出来。
天牢的守卫来了两批,因为事先已经让天残大破钱财了,所以宗子尧出现的时候,众人也并未声张。
洛云汐刚刚在茅草堆上坐下,就听得身后传来有力的脚步声,今夜积聚了太多怒气,她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能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却在转身的时候,看见了宗子尧那张熟悉的俊脸。
他深情款款望着她,她却别过头去。
一个时辰之前还心心念念的人,现在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反而不想见他了。
“沐王,你来干什么?”她的内心已经翻涌起来,只是表面还要佯装镇定。
“本王来找一个答案。”
“嗯,我不是你的王妃,是个冒牌货,我叫洛云汐,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可跟王爷交代的了,王爷走吧……”洛云汐怕他再不走,她会奔溃,虽然她此刻浑身是刺处处防备,却依旧害怕在他面前失态,她怀念甚至渴望被他宠爱,被他拥入怀中。
“你就交代这个?”
“沐王,我骗了你,但是只有这一件事情……所以你不要在为难我了……”终究在面对他的时候,她硬气不来,所以她怕他会不顾昔日之情不留余地地质问责备她。
“既然你喜欢做梦,那就不要醒了。”宗子尧忽然说了这样一句,洛云汐有些头脑发懵,随后就意识到自己刚才与二皇子的话都被他听了去了。
“你……什么意思?”
“本王的意思很明白,如果你不明白,那本王稍后就告诉所有人,普天之下,我只有一妻,她的名字叫洛云汐。”
洛云汐身形一晃,仿佛沉浸在梦中,她以为她等来的会是他的苛责与仇恨,却没有想到会等来他的一生一承诺。
“你这是……什么意思?”犹豫良久之后,洛云汐还是想确认一下,以证明自己的听力没有问题,理解能力也正常。
“不管你是谁,洛云汐还是顾芊扬,或者是大街上的乞丐流氓,只要是你,本王都爱,只有你,才有资格做沐王妃。”
“你……”洛云汐难以置信地向后退了几步,发现已经没有退路,她单薄的后背已经贴在了冷冰冰的墙上,她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宗子尧走上前去,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搭在她的背上,她的清眸中泛着点点莹光,沉默一会,酸溜溜地问了一句:“你马上就要娶别人了,我也要被问斩了,不过我觉得死无全尸太丑了,你替我问皇上要三尺白绫吧……”
“不可能。”宗子尧斩钉截铁地打消她的猜想。
“啊?什么不可能?”
“本王不娶别人,你也不会死。”
“可是皇上……”
“别多想,稍后本王让天残带些衣服用品过来,你这半个月就在天牢里将就一下。”
没过多久,天残带来了大包小包的行礼,还有两张厚重的床褥,天残主动将牢里布置了一下,铺好了褥子,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洛云汐有些诧异,她一个人用不着这么大的地方啊?
“天残,好久不见,你这眼力劲儿可不行了?我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哈哈……”洛云汐故意逗笑他。
天残低头忙手里的活没有说话,宗子尧得意一笑,“天残,长进不少。”天残不好意思地腼腆一笑,给洛云汐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就离开了天牢。
洛云汐不解其意。正欲发问,只见宗子尧开始脱下皮靴,散去上衣已经躺了下去。
“你……”洛云汐惊讶不已。
“你在哪,我就在哪,空荡荡的沐王府太过清冷了,你不在身边我也睡不踏实,这半个月你我只能在牢里做一对苦命鸳鸯了。”宗子尧有些戏谑的语气却听得她心头一暖。
还好有他,不然,她一个人,真的会撑不下去,还要面对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的杀意。
天牢外,骤雨将歇,天牢内,灯影绰约,二人相拥,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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