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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帐中，卫青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外甥。
在他旁边，典韦饶有兴趣看着这舅甥两，纯粹是吃瓜群众看热闹的心态。
“霍去病，你可知罪？”卫青先开口问道，语气冰冷生硬。
霍去病此时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垂头道：“末将知罪。”
卫青没想到这次大外甥竟然一句争辩都没有，有些意外问道：“你不为自己争辩几句？或者表个功？”
霍去病摇头道：“我哪有什么功？舅舅你也看到了，那满营的伤兵，还有战死的三千兄弟。如果不是我一时意起，带他们到燕国打这一仗，他们应该此时还在国中安好吧。”
他说到此，停了下，又深吸了口气道：“如果要治罪，请治我霍去病一人的罪！那一万弟兄都是有功之臣！舅舅，你也知道，三成的伤亡，天下有那支军队能承受三成的伤亡，士气依然如此高昂的？”
卫青注视着这个外甥，不由想起来这几年他在葭萌关时总以战争为游戏的心态，看来此次出征还是让他真正成长为一军统帅了。
卫青点头道：“你有如此觉悟，本提督还是感到欣慰的。你的罪，不是由本提督来定，而是由朝廷来定，由皇上来定。”
说罢，他便从怀中中拿出一卷明黄色卷轴。
霍去病一见便知道这是皇帝的手谕，立刻跪了下来。
典韦此时也不好坐着，默默起身站到了卫青身边。
“天子手谕：葭萌关总兵霍去病，私盗兵符统兵出征，造成了巨大损失，甚负朕望，今日起剥夺一切军职，发往军中任骑卒，军前效力！以儆效尤，钦此！”
霍去病闭上了眼睛，如此结果，他早已料到。
还好他没被驱逐出军队，还能在阵前杀敌。
如此，他也心满意足了。
正当他准备接旨的时候，却见卫青又取出了一卷明黄色卷轴。
皇帝不会还有其他惩罚吧？
心中稍安的霍去病再次紧张起来，沉重地低下头。
“天子手谕：骑卒霍去病，连破敌国十二城，围敌京都，以少胜多破敌大军，杀敌数万，盖天之功，深得朕意。今特封为冠军侯，领车骑将军，为征燕军副帅，其余封赏，等归国后再行赏赐！”
什么？
霍去病猛地抬头，他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
冠军侯？车骑将军？征燕军副帅？
一连三个偌大的头衔砸得霍去病有些晕乎乎的。
卫青皱眉道：“皇上旨意宣读完毕，冠军侯还不接旨谢恩？”
一旁的典韦实在憋不住笑意，别过头去连连干咳。
霍去病这才道：“臣，领旨，谢主隆恩！”
卫青将两张手谕都交到了霍去病手中，轻声叹气道：“皇上奖罚分明，可你要看明白，赏与罚并没有在一道旨意中发来，而是罚在前，赏在后。冠军侯封的不是葭萌关总兵霍去病，而是骑卒霍去病。”
卫青此话个中深意，让霍去病心中一凛，沉声道：“谢卫提督提点，霍去病明白了。”
一时间，霍去病的心思百转，突然间觉得手中两封手谕沉重如山，更觉得远在京都的皇帝，其心深不可测。
想之前，他曾多次向卫青抱怨说，小皇帝没有识人之明，不懂用人之道，远不如先帝。
可如今看来，他霍去病错得离谱！
就这两封分开的手诏，便将他的态度表达得十分鲜明。
引动京都天地异象的天子，果然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揣测的。
远在京都的林烨，不知道他只是想捉弄一下前世的冠军侯，却引起了霍去病三观上的重大转变。
卫青看了眼略有所思的大外甥，回到桌子后方，冷哼道：“朝廷国法对你的处置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哼，就是家法了！”
说罢，他从椅子后面抽出了一根硕大的棒子。
“来吧，你说要挨多少棍？”
霍去病见到那棍子，像屁股着火了一般，捂着屁股跳了起来。
“舅舅，这就不必了吧？从小到大，你就用它来打我屁股，今日就免了吧？”
卫青冷哼道：“国法可免，家法难逃。”
霍去病苦着脸，他知道舅舅的脾气，这顿打屁股估计是逃不掉了，只好向典韦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典韦顿时心领神会。
这冠军侯年纪轻轻就和他平级了，以后肯定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此时能帮忙那是百利而无一害。
典韦忙拉住卫青道：“卫帅，家法先不忙执行，你可别忘了，还有件顶重要的事！”
卫青一拍脑门：“哎呀，见到这小子都给我气糊涂了！”
他连忙将棍子往身后一扔，问霍去病道：“那个姓林的副将在哪里？”
霍去病见卫青扔了棍子，心中刚道了声好险逃过一劫，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姓林的副将？”
典韦见他这样子，自己倒着急了：“就是我的副将，跟你从葭萌关一起出来的那个！”
“嗷！！！”霍去病立刻反应过来了，“你说是林兄弟啊！啧啧啧，典将军，你说你从哪找的这么厉害的一个副将？那身手，可以堪称当世第一猛将啊！”
“别废话，你赶紧她现在在哪？可在营寨中？”典韦着急问道。
霍去病却摇头道：“没有啊。”
“那她在何处？”
霍去病得意道：“林兄弟如此身手，我自然给了她十分重要的任务。”
典韦顿时感觉不好：“什么任务？”
“我在蓟城围城，为了提防北疆敌军南下支援，我便让林兄弟领了一千军，去北边坳口那驻守警戒，若北疆敌军南下，就凭林兄弟的身后，那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没有个三五万军队强攻数日，是不可能突破他的阻击的。
舅舅你看，我这安排，是不是一绝？”
霍去病说起自己的排兵布阵，十分得意，更是对林芝华的战力赞不绝口。
可这话落到卫典两人的耳中，两人同时吸了口冷气。
典韦默默从卫青身后捡起了那根棍子，递给了卫青道：“揍他！有多狠就打多狠！”
霍去病：？？
卫青操起棍子，撸起袖管，直接从桌子后面翻出来，举起棍子就打：“我让你一绝！你他妈的把长公主送去最危险的地方，你自己倒呆在后方！老子不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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