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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府内肃穆无声,祁?坐在上好梨花木椅上,一夜未眠,他揉捏着眉心缓解头痛。
“王爷!”暗卫从外而来,压低声音同祁?道:“昨儿夜里抓住那闹事的人了,是一个戏子,名为何罗。”
祁?不语,仍旧捏着眉心,他身边的随风斥责道:“杀了便是,也值得为了这点事来烦主子?”
“可,可那戏子说若杀他,必令秦王府后患无穷。”
祁?这才睁眼,眼里全是冷意,“好大的狗胆,语气倒是狂妄,真当本王拿他黑蝶教没法子了?!”
小药童端上来一碗刚熬好的药汤,他摆摆手不欲喝,鼻尖嗅嗅闻到药汤里有熟悉的花香,顿了顿接过,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药很苦,但祁?尝过千万种苦,也不差这一味。
闻到这桃花香,他心中仍焦虑不安,这种情绪鲜少出现在他身上,如今却记挂着一人,久久不能放下。他仰头将碗里剩余的汤药喝完,问:
“随影可领着人去大巫庙接她下山了?”
“主子放心,随影昨日夜里已经领着十二暗卫上山了,不过半日,便能接着唐姑娘回来。”随风低头。
“嗯。”他点头,命令道:“将那戏子提上来,本王倒是要瞧瞧他有什么本领。”
人一提上来,地上拖着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那戏子昨日夜里已经在王府地牢里受过一道刑了,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衣服粘着破烂肉,扯出血淋淋的
一道皮。他坐也坐不得,站也站不得,瘫在地上软趴趴像一滩烂泥,唯独一张脸生得妖冶,抬起头朝着祁?露出一个讥讽笑。
“奴何罗,见过秦王大人,大人可还记得我?”
见祁?面容冷漠,他笑意深,继续道:“诶呀,秦王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当年逛杭州西湖的时候,奴就站在那台上唱戏呢,怎么样,奴唱得戏好不好听?噢,奴差点忘了,您当时可是伤势严重,自然没办法欣赏奴的声喉了~”
说罢,他发出几声尖锐的笑声。
“大胆!狗奴才岂敢在王爷面前放肆!”下人上前去狠狠甩了他个巴掌,何罗身子软得像没有骨头,被甩得瘫倒在地上,吐出一滩淤血。
大厅内静了一静,何罗又撑起身子来,擦去嘴角的血,继续笑,“秦王大人莫恼,您这么晚唤奴来,可是深夜寂寞了要奴来服侍您?您放心,奴本就一贱命,服侍过多少权贵爷,床上伺候人的功夫好着呢~”
污秽的话语从他嘴里吐出,随风都闻之色变,祁?却不紧不慢,他一只手撑在紫檀木雕八宝桌上,一手端着茶盏,低头吹开浮叶,品过这菜,才将目光赏在何罗头上,慢声道:“狐狸精装惯了,真当自己有九条命了,上杆子找死。”
“王爷,您舍得杀我?”何罗捏起一个兰花指,男人的嗓音掐成女人戏子腔调,“就算舍得杀我,您那宝贝心肝的唐姑娘怎么办?奴可记得当初唐姑娘背着您一路从西湖到客栈,真真是有勇谋的好姑娘啊,若是这么平白无故的死了,可惜了……”
祁?拧眉,忽觉的不对劲。
何罗捂着嘴娇笑,“金陵城出了个要人命的凶贼,听说武功高得很,手中一把妖剑斩下多少冤魂,您身边武功再高的随侍,不知能不能和他拼一拼?”
随风听了这话也坐不住了,急道:“主子,随影如今还未归,对上那凶贼,他不会是……”
话还没说完呢,祁?走上前,上好皮皂靴踩上何罗血肉模糊的指头,脚尖用力往下碾,“咯吱咯吱”是手骨头寸裂的声音,那断裂的骨头连接着筋骨被踩成一团,成了烂泥,嵌在地板缝隙里。
剧烈的痛使得何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他像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十指连心,痛不欲生。
祁?俯视他的惨状,质问:“那凶贼如今在何处?说!”
“我、我说!”何罗往地上猛磕头,一声声闷响,地上留下几个血印。
祁?挪开脚,谁知道何罗仰头还能堆出个妖媚的笑脸来调戏他,“不愧是秦王,力气真大呢,踩得奴可真受不了,这等力气,不知在床上那唐姑娘能不能受得了您?”
祁?眼一眯,何罗闻到危险的气息,又怂了,方才的疼痛让他此生都难忘,缩起个身子,只管回答道:
“奴同王爷做一个交易,奴告诉您唐姑娘如今的位置,您放奴离开。”
“你是什么下三滥的东西,也敢和王爷谈交易?”
身侧的下人谩骂他,却听祁?出乎意料地回答同意,“好。”
何罗大喜,爬在他脚边,双手扯着祁?的衣摆,仰头道:“就在那姜猛大人的府邸呢!凶贼也是姜大人指使的!您知道的,姜大人是太子的狗,京都太子恨极了您,这才出此一计……”
祁?挑眉,眼含轻蔑,冷哼道:“这幌子扯得太假。”
他半蹲着,一只手捏住何罗的下巴,力气之大快要将何罗的下颌骨捏碎,“这么爱扯谎,这个舌头留着何用?你不是爱唱戏吗,没了这舌头,我看你还唱什么。”
他朝旁伸手,随风递过来一个匕首,刀刃锋利无比,在烛光下闪着冷光。
“不、不不不,王爷奴可没有……”何罗望着他,惊恐无比。
祁?却没有再听他多说废话,一只手捏开他嘴角,一只手握着匕首,利落一刀下去,污血飙溅,一截舌头齐喉切下,被丢弃在地上,粘着泥尘,甚至还蠕动了几下。
大厅里只有何罗呜呜咽咽的凄厉哭喊声。
祁?站起身,颇为嫌弃的看着一地污血,冷冷道:“丢出去给野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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