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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做外室也比伺候人强啊，真搞不懂那女人的心思。
想归想，她还不想招惹是非，在管事嬷嬷的衣角掠过墙根的时候，赶忙收敛了视线，按规矩做事。
那慕容婉也是个奸猾的，见到她这幅规矩样也知有异，跟着照做。
“都在做什么呢？还不快给嬷嬷见礼？”
一条尖细略有稚嫩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位穿绛红色大褂的女人过来打量众人，眼神锋利的跟刀子似的，扎的人生疼。
清婉便知道这人不好糊弄。
廊下一溜的站成排，沈清婉看得清楚，那个说话的人是个半大的孩子，也不知是谁家生的，带进宫中饲养，真是胆大。
大梁向来对奴婢有说法。
他们说白了是主人的所有物，也就是说，没有主人的同意没权利结婚生子，私下里把孩子带进宫中养活，那是犯了宫规的。
可这人却还挺包庇，看来地位不低。
清婉从前没管过皇宫里的杂事，这御膳房的人更是不认得的，再有皇后后来者居上的打压，从前勉强认得的几个人都不见了影踪，估摸是被人弄掉了。
她皱眉。
旁边慕容婉看得清楚，以为她是害怕了，她却是不怕的，金少爷都给他打点好了，若是能巴结上一两个采买食材的大太监或者掌事姑姑，那以后两头都有好处可拿，还怕今后没有好日子过？
她这里正想着待会儿如何嘲讽沈清婉，那边的嬷嬷一双利目就扎到了她的脸上。
原是她太得意忘形，被人当作活靶子揪出来说事。
“这就是个不安分的，一双眼睛叽里咕噜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就不安好心。若是到了贵人跟前侍候，岂能不出事？”
她老脸一横，各位新宫来的丫头都怕的很，只有沈清婉一张平凡的再不过的脸上没有半丝波澜，竟然得到了老嬷嬷的赞许。
“嗯，这个不错，你给我记下来，待会儿我要单独考校一番。”
学着宫里有见识的学士模样，那嬷嬷也做的有模有样。
清婉很好笑，但也知道宫里是个到处虚伪做作的场地，有些事便是明白也不能说出来惹人厌烦。
很快到了晚上，她没有和慕容婉分到一间房，反而是和另一个同样被嬷嬷赞许过的丫头住进了二人间，算是很大的殊荣了。
清婉很满意。
相反慕容婉却气的咬牙。
说好的进来就会有的单间，没有就不说了，还不能跟沈清婉住一间，却是四个人同住的，怎么能叫她不气恨。
这老妖婆拿着钱不办人事儿，可真是可气。
她一晚上都没睡好觉，第二日起来的时候脸上就有些疲倦。
在大宅院里养尊处优惯了，总是不适应如今的劳苦。
本以为皇宫里是个享福的地方，哪知道规矩这样的大，心里不由得把那个送她进来的死男人骂了个底儿掉。
反观沈清婉，因为有前几日的锻炼，此刻并未觉得有多受不了。
嬷嬷今日是要单独考校她的，清婉记得清楚，昨日该问的都被问的差不多，礼仪行止也都是过了的，今日不知又要有什么严苛的规矩要说。
“你们也都吃过早饭了，我就不多说了，今日要学会的是如何辨认食材，好为将来御膳房出力，这都是最基本的，平日里你们都是做过活计的，应该不难。”
沈清婉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个。
进了御膳房后，只见一条大长圆桌前摆放着不下上百种东西，有的贫贱，有的富贵，还有的连沈清婉都不常吃到，沈清婉惊讶了，原来各种食材这样得多，她飘一眼慕容婉，果然见她脸色不好看起来。
清婉就知道她是分辨不全的。
她在心里冷哼。
这些都是皇宫里贵人们寻常吃的，每一样都比平头老百姓们平日里吃的贵重了不知道多少倍，有的是他们一辈子也无法尝到的美味，她一个被人包养的外室如何能得知？
再娇贵又如何？不过是井底之蛙，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不看慕容婉，清婉等待着表现的机会，若得到了，她兴许会被那个管事嬷嬷重用，有机会到贵人面前露脸才好，若是见到吴姐姐或者是祺嫔，那可是太好不过了。
人一个一个的往上走，但过去的没有几个。
大多数都是垂头丧气的模样。
当慕容婉上去的时候，她明显是有些吃不消的。
硬着头皮顺着那人手指的顺序胡乱说了几个，就被鄙视的目光看到了泥地里去。
只听那嬷嬷冷冷的嘲讽道：“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天仙般的人物，没想到连这些都不懂，那还敢在我面前骄纵嚣张？”
慕容婉十分不服气，可又无可奈何，只得叫这个老太婆训斥的脸都抬不起来。
到了沈清婉这里，她回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看得她莫名其妙。
那嬷嬷眼睛一眯，按下不发作。
她瞧着沈清婉的行走姿势十分清隽，像是熟知宫规几年的大宫女一样，或者比娘娘的风姿还要好。
不由得奇上心头。
怪哉啊，这女人是怎么回事？
连她看着都觉得不对了。
她忍不住问到：“你家里人有在宫中当过差事的？”
沈清婉几乎立刻就发现了问题，她不紧不慢的恭敬回答道：“是，嬷嬷，我娘原是宫里被人放出来的宫女，因为境遇不好，不得以将我卖进了宫里，还两个钱给我弟弟成亲。”
那嬷嬷像是被勾起了哦心里糟糕的往事，不由得动容。
看向沈清婉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方说道：“你来辨认吧，我指给你看，别着急，认真点。”
难得的语气温和，并且有了指点的味道。
沈清婉看向她第一个指向的食材，笑着说道：“是青芜，用来烤鱼，烤肉最是好滋味。”
嬷嬷再点，她再答。
“是艾蒿，桑叶，用来驱蚊，做糕点都可以。”
“是黄酒，是熊掌，一味调料去除异味，一个是十分贵重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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