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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元修好奇的看着她：“你早就知道容嘉会报复？”
如今这种局面，就算他再不清楚也明白了几分，这容华分明是让人设计了啊。
卫如蔓脸上堆满了笑容，挑眉看向顾元修：“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在宫宴上发生的事情吗？”见顾元修沉默，她笑嘻嘻道，“照我说，这容嘉公主还真是可爱，一模一样的点子居然用了两遍，不过事实证明，容华公主还真没有这个运气。”
顾元修仔细瞧着卫如蔓的表情，似乎是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什么端倪来，然而他到底是要失望了，卫如蔓的面色极为平淡，一点起伏都没有。
素雨一想起这件事，当下就气鼓鼓着：“小姐，您还记得之前的事情啊？那您怎么还帮着容嘉公主呢？”
她想不通，之前可不是容嘉公主设计的吗？还差点害了小姐，没想到小姐居然没有报复回去。
卫如蔓嗤笑：“难道狗咬了你，你还得咬回去啊？像如今这般多好？狗咬狗，真是好看极了。”
她这么一说，顾元修也笑了起来，微微颔首：“的确，是一桩好戏。”
等她说完这话，得月楼底下的喧嚣已经惹得二楼三楼的包厢窗户上都挤满了人。
顾元修听得边上的人一边看热闹，嘴上却念着：“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不由觉得好笑。
他原本对容华公主就没什么感觉，如今也只当是瞧着热闹了，是以也没讽刺边上的人，倒是朝下面看去时，发现人群中的楚慕鸣，暗叫糟糕。
身后卫如蔓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安平王说，让我们多让九皇子历练一下，世子担心什么？”
他吃惊回头，就瞧卫如蔓跟自己眨眨眼。
“赶紧坐下吧，我们总得相信九皇子的能力不是？而且这件事处理好处理的不好，并不影响什么。”卫如蔓缓缓喝了一口茶，甜甜的笑了一下，“这可是刘掌柜特意奉上的春茶，别傻站着了。
楚慕鸣完全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被两人抛下了，他这次出来原本就是秘密行事的，身边只带了两个随从，可是眼下这人山人海的，那两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眼见着这马车都快被人们撕扯开了，这群人还真是彪悍，居然连马都不怕，楚慕鸣猛地一拍脑袋，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
耳边传来的都是议论声，不知什么时候，所有人几乎都认定车里的女人定然是容华公主无疑，此刻他就算是再蠢，也知道这个也是被人安排设计的，正愁着，边上有人扯了扯他的胳膊：“爷？”
他转头一看，正是随从之一。
按说这随从也是聪明，这人群中大家刚刚说起这是容华公主世风日下，九皇子就迫不及待的出现在这里，可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他只轻轻道了一声爷，正是掩饰住了楚慕鸣的身份，也间接的不暴露容华公主。
楚慕鸣连忙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眼瞧着那人挤出人群去，这才松了口气。
这马车现在他是不宜再接近了，至于车上的容华公主，只要最后证实容华公主如今还在宫中，这人就是长得像容华而已，楚慕鸣对这事倒是看的开。
卫如蔓和顾元修在楼上喝了足足一壶茶下去，底下才传来官差的声音。
“都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散了？”
“你们都说什么呢？居然敢侮辱咱们大楚的公主，抓起来……”
紧接着一阵尖叫声，吵吵嚷嚷的。
顾元修和卫如蔓相视一笑，就听到楼梯上传来咿咿呀呀的脚步声，然后是楚慕鸣精疲力尽的神情。
“看起来容华公主应该是被带回宫中去了吧？”卫如蔓示意素雨给楚慕鸣添了茶，笑看着他，“九皇子，刚才世子还真为你捏了一把汗呢，生怕你一个着急就把自己折进去了。”
卫如蔓自然是不怕楚慕鸣被人说道，最怕的就是后面有人仔细寻思这件事，这般坑自家姐妹的九皇子恐怕很难让那些官员认同，便是楚缙云再是看重又能如何？
失去了民心，就什么都不是。
这京都中处处都是眼线，明眼人何其多？
楚慕鸣抹了一把额头：“那柳超也被抓起来了。”他深吸一口气看向顾元修，“我得赶紧回去一趟，怕是这件事不好善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要躲自然是躲不过去的，尤其那些官差还是他的人派去的，楚慕鸣怎么都脱不了关系。
临走的时候，顾元修提醒：“小九，别被皇后影响了。”
楚慕鸣轻笑：“放心吧。”
“哎，还真是一出好戏呢，你说，容华公主最后会嫁给谁？”事情已经办完，卫如蔓一身轻松，笑看着顾元修，“我倒是觉得那个侍卫不太可能，你说，是不是有可能送去太庙？”
一个失去了贞洁的女人，如何能够再嫁？
这大楚多的是寡妇再嫁的，却从来没有一个被玷污的女子嫁出去的，便是有，那也是被捂的严严实实的，不被人知晓。
顾元修摇头：“谁知道呢？她的死活跟我们有何关系？”话音落下，他面色倒是严肃了起来，“这次我们是利用了楚慕玉的岳丈秦家，从他们的说法来看，应该是这秦家已经怀疑到秦森身上，接下来就是怎么让他及时将消息传给楚慕玉了，我还是有些担心。”
卫如蔓看出他的忧虑，笑了笑：“一切都顺其自然是最好的，你也别想着让人提醒秦家那边，如今这般最好，若是多余的动作难免不被人察觉出端倪来。”
说完，卫如蔓还挑眉：“你说，秦家人坑秦家人，这戏怎么都看不够呢？”
素雨同样憋着笑。
原来这秦森除了跟启明那边有接触之外，还是这秦家的远房表亲，只是两家人早已没有走动，若不是这次调查出来，谁能相信呢？同样一家人，一个居然支持的四皇子，一个支持七皇子，还真是奇妙呢。
正想着，对上顾元修的神情，卫如蔓猛地一顿，一句话都说出来了。
也是，再可笑也不如自己家，他们好歹也只是表亲，而自己和卫婉兮呢？却是姐妹。
真是可笑！
“好了，别多想了，等这件事完了之后，再把她解决了，或许，也轮不到咱们动手。”
好好的心情就这么被破坏殆尽，直到传来四皇子府上妮娜公主打闹卫婉兮院子，还打了她一巴掌，卫如蔓也没能高兴起来。
素雨自然是感觉出小姐的郁郁寡欢，正费劲脑汁想讨小姐开心。
然而后宫中，此刻却是沉寂一片。
楚慕鸣悄悄移动了一下脚步，看着被塞住嘴四肢被捆绑成粽子一般，眼下鼻青眼肿已经晕倒的侍卫柳超，他的对面，是默不吭声闭着眼睛的楚慕真。
而上首处，则是满脸寒霜的楚缙云。
堂堂的公主发生这种事情，还真是给皇家抹黑，于是当容嘉公主踏着脚步进来，规规矩矩的给几人行礼之后，带着嫁妆单子好奇问起地上男人的时候，三个男人个个面面相觑。
皇后也听到了动静，连忙冲了出来，不由分说对着容嘉公主就是一个耳光，她面露凶狠，语带疯狂：“是你，肯定是你，容嘉，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容华，为什么？”
“娘娘……”边上宫女拉扯着皇后，生怕在圣上面前主子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情来。
“好了。”
果不其然，坐在上首的楚缙云瞧见这一幕，冷声说了这两个字。
皇后抽泣的声音停住了，呆呆的转头，可怜巴巴的瞧着楚缙云，低低道了一声：“圣上……”
然而瞧着楚缙云那森冷的面孔，想要说出的话到底是没敢出声。
容嘉委屈的捂着脸，眼泪噼里啪啦掉落，同样掉落的，还有她手中的嫁妆单子。
楚慕鸣的手摩挲着衣裳，多想眼前这一幕能够视而不见，然而他做不到，微微抬头看向楚缙云，就他眉头已经紧紧皱了起来。
他不是没有见过父皇生气发怒，朝堂上楚缙云一向都是如此，几乎没有让他高兴的事儿。然而他的父皇，从来不将怒气转移到后宫中，在他看来，自小父皇就能分得清家事和公事的。可是这一刻，在后宫中，他发怒了。
甚至楚慕鸣隐隐猜测着，容华和容嘉之中，谁才是父皇要斥责的对象，甚至有可能是皇后或者是他？
“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出乎预料，楚缙云第一个指责的是皇后，瞧着她惊愕的目光，冷冷出声：“怎么？如果不是你纵容，容华怎么敢轻易出宫？还是微服？如果不是如此，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皇后娘娘的眼泪簌簌而下，没有什么比自己女儿出事，自己还被责怪更让人伤心了。
“哭，就知道哭，事已至此，你想过怎么挽救吗？还是说，一心想着复仇？”楚缙云又冷冷出声，在楚慕鸣的印象中，这还是父皇第一次这般狠厉的说女人，由此看来，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的视线对上容嘉的，瞧见那双灵动的眼中一点狡黠，微微怔神，旋即明白过来，怕是容嘉对父皇的性子早就有预料了吧？
这个以前从来没有正视过的姐姐，在楚慕鸣的眼中不自觉的高大了起来，形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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