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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你，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卫府是一个小小的问题都可能如火苗一般燎原？素雨，这种大事原本你们都可以讨论的，只是万一被有心人传出去，添油加醋的，到时候又推到你身上呢？”
素雨身子一颤：“小姐，不会吧？”
“人言可畏。”卫如蔓叹息一声，就近找了个石凳坐下，这才道，“素雨，往日里你家小姐一直都觉得卫府内在陈嬷嬷的管制下已经固若金汤了，但是这次的事情你也见到了，怕是有心人钻个空子都很容易。”
素雨沉默。
“你说，为何想要安安稳稳的生活却这般困难呢？总有人想着利用你，总有人不想让你安生。”卫如蔓着实苦恼，若是之前她心中只存了报仇的心思，那么现在，让卫府家宅安宁，比起一切都来的有意义。
然而就是这简简单单的愿望，却不能实现。
“小姐，要不咱们找个人，直接杀了四皇子吧？”
卫如蔓仔细看了看素雨那认真的表情，随后噗嗤一笑。
“小姐……”
“若是你在九皇子刺伤四皇子之前说，说不定你家小姐还真的会拼一把，但是现在……”已经晚了。经过那次的刺杀，不说一向谨慎的四皇子，怕是七皇子都注意到这点吧？现在想要刺杀他们两人，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啊？那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比如下毒，放火……”
“打住打住。”为了避免素雨说出更加不靠谱的办法来，卫如蔓连忙制止，“好了，我知道你是想替你家小姐解忧，但是素雨，事情哪里能这般解决？”要真是如此，到时候怕不止不成功，还可能引起别的问题来。
“好了，今日总归是无事，你赶紧去千工坊学艺去，反正如今四皇子还是需要我们卫府的，大约是不会对我们下手，你放心好了。”
素雨忧心忡忡的离去，柔云院一下子安静下来。卫如蔓也不觉得无聊，将那孤本看了一遍，也没觉得什么神奇的，便去看杂书去了。
她这边悠闲惬意，卫景耀那头却是满头大汗。本来这活儿他完全可以让手底下的那些丫鬟小厮去做，可他不放心啊，偏偏要自己动手，于是原本身子并不算强壮的他很快就满头大汗。
“二少爷，老奴看您还是先休息一下为好。”陈嬷嬷看着如今的卫景耀老怀快慰，这孩子自打被三小姐教训了一顿之后，整个人简直是脱胎换骨，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
“陈嬷嬷？”卫景耀见到陈嬷嬷，忙站起身，因为一直蹲着，腰有些不适应，差点没闪了腰。
陈嬷嬷立刻上前，帮着按了按，等到卫景耀缓解下来，这才道：“二少爷最近看着气色很不错，怕是小姐吩咐的那些补药都有好好的吃，老奴这下总算是放心多了。”
对于这点，卫景耀还是将感激放在心中。
他眼下愁的是这葬花台：“陈嬷嬷，之前婉兮办丧事之后，这院子就没有人动过吗？”
陈嬷嬷一怔，摇了摇头。
“奇怪，怎么没找到之前婉兮的小箱子？卫景耀环视一圈，始终没看到，这才疑惑问，“就是这么大的一个铁箱子，挺沉的。”他比划了一下，有成人一个手臂长，一掌来款的盒子，陈嬷嬷依旧摇头。
这东西之前卫景耀可是见过多次，是卫婉兮用来存放银两及贵重物品的，按说这么重要的东西卫婉兮便是想带走也是无法，而且应该是放在卧室中的。
然而卫景耀找了一圈，却是什么也没发现，倒是角落的蜘蛛被惊出了好几只来。
陈嬷嬷虽然摇头，但因着宴会的事情刚好处理完，所幸无事，就帮着一起找。
卫景耀是完全信任她的，两人一起将原本卫婉兮卧榻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卫景耀一气之下，直接将铺在卧榻上厚厚的褥子掀了起来。
“等等。”陈嬷嬷忙道，还未等卫景耀反应过来，立即上前，几乎整个身子都趴在卧榻上了，仔细敲了敲，这才转头看向卫景耀：“这床上有猫腻。”
一般这种床都是用的实心的木头做的，很是扎实。然而刚才陈嬷嬷仔细敲了敲，还真发现了卧榻的一处地方声音有些异样，卫景耀一听眼前就是一亮，当下挥手让小厮去取了工具来，他亲自在上头敲了起来，不过片刻，两人已经看准一个地方，小厮猛的一锤子下去，木头断裂开来。
“嬷嬷，果真还是你厉害。”眼见着东西被取了出来，卫景耀对陈嬷嬷竖起大拇指来。
两人取了东西，忙不迭的就往柔云院送去。
“发现了铁盒？”卫如蔓听到消息也来了兴致，直到看到那个长长的铁盒，这才惊疑出声：“婉兮这是哪里来的铁盒子？”比起她们用来藏东西的木盒子木箱子来，简直是太安全了。
卫景耀摇头：“不知道，我只是瞧着她好几次从里头拿出银两来，所以认得。”
提起这件事，卫景耀还觉得有些忏愧，之前他意气风发，真以为卫府只剩自己一个男丁了，便越发高傲了起来，外头也是铺张浪费，没钱了怎么办？可不是去找卫婉兮吗？
那时候的卫婉兮大约是要他帮忙的，还真没少给钱。
卫如蔓可没空管卫景耀的心情，瞅着这铁盒一阵无奈：“打不开啊，卫婉兮之前用的什么钥匙？”
“我只知道钥匙她是随身携带的。”卫景耀说完就低头。
陈嬷嬷叹息一声：“怕是之前四小姐一并带走了的，为今之计，只能强行将锁敲开了。”
这活自然得有擅长的人来，于是千工坊的廖师傅就被请了来。
素雨一脸好奇的看了又看:“小姐，你觉得四小姐会在里头放什么？银票，大把的银票？”
卫如蔓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眼里只有钱吗？”
素雨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这才道：“可若不是钱的话，用铁箱子做什么？这么重就是有人想着搬走都不可能。”
廖师傅这一手不愧是江湖闻名的，没半盏茶的功夫就打开了，只听咔擦一声，箱子被掀开。
“哇……”素雨眼中冒着亮光，“四小姐什么时候居然存了这么多好东西。”
卫如蔓无奈的看了一眼说错重点的素雨，捡起里头的一叠银票来，直接递给陈嬷嬷：“嬷嬷，这些也算的上是意外之财了，你且收好。”
等陈嬷嬷将里头所有钱财取出之后，卫如蔓又先后将首饰取了出来，原本不大的铁箱子一下子就空了下来，卫如蔓瞧着躺在最后的一张纸上，捡起一看，赫然是生辰八字，顿时了无生趣。
卫景耀嘿嘿笑了一声：“没想到这铁箱子里头只放着这些。”
“二哥别气馁，或许对于婉兮来说，她把钱看的最重呢。”
卫如蔓这话重新给了卫景耀信心，看着他匆匆离去，卫如蔓这才叹息一声：“哎……”
“小姐为何叹息，难道是二少爷找不到吗？”
卫如蔓摇头，看到卫婉兮这个铁盒子她才明白，对于她来说，只有钱财才是能锁住的，而记在脑海中的东西，才是永恒的。
这么一想，卫婉兮的脑袋还真是个宝库，也难怪四皇子会救下她。
至于卫景耀那边，怕是再怎么查下去也是吴无果的，反正现在他是无事的，也不参加科举考试，卫如蔓总要找点事情让他忙活着，这样才不会胡思乱想。
还真别说，就卫府现在的处境，要是意志薄弱之人还真有可能被逼疯。
陈嬷嬷那边很快就点好，卫如蔓让直接充入公中，只让陈嬷嬷去跟老夫人说了一声。
等到柔云院重新平静下来，卫如蔓开始有些讨厌起这平静了，索性素雨还得去千工坊，她也提起精神来，主仆两人一起出门。
千工坊如今除了圣上派来的人之外，最多的还是学艺的小娃娃们，当然，除了小宇他们，其余人家的还真进来学艺，是要交学费的。
素雨早已有了师傅，一进去很快告辞离去，卫如蔓被撇下之后也没生气，找了个角落开始品茶起来。
孩子们到底是年纪小，动作虽然极为笨拙，但是脑袋中好像有源源不断的问题，卫如蔓不过坐了一小会儿，就听了不止十个问题了，好在师傅们都是耐心十足，没有敷衍，一个个问题回答之后，时间也慢慢过去。
等到黄昏日落，素雨也下课回来，卫如蔓这才察觉时间竟过这般快。
素雨陪着出门，将要踏上马车时，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卫，卫小姐，还请留步。”
卫如蔓侧头一看，是刚才那个耐心为孩子们解答问题的师傅，教刺绣的。她却不知道，自己偷偷观察了那些孩子，可是教导孩子的这个师傅，却是暗中观察了她许久。
“有事么？”卫如蔓来千工坊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的，并未想过其他，见她一脸的犹豫不决，以为是酬劳上的事情，当下笑着道，“可是因为钱？若是对酬劳不满，尽管提。”
“不不不……”女子连忙摆手，一脸为难的看着她，“三小姐，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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