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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小和尚去洗头 > 第一百五十九章:纠缠(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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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燕绥处理事务,回府时又是很晚,看到他们房中还亮着灯,不觉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推开门,就见里面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美丽姑娘,向着他盈盈一礼,“太子。”

    燕绥一时间傻了眼,以为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将门口上下左右都打量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才进去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小姑娘怯生生地道:“奴婢小漫,是太子妃让奴婢过来服侍太子的。”

    “她人呢?”

    “吃过饭好像到那里去了。”

    小漫手指着燕绥曾住的小楼方向,举目看时,那里果然点着灯,不觉气血上涌,径直奔向那里。

    过去推门的时候,里面竟是反锁着。

    他使劲地敲门:“荷举!荷举!”

    荷举过了好一会才低低地答道:“我睡了,今晚你就住那里吧。”

    燕绥一听敲门的力道更大,“开门!不然我就踹了!”

    听到他语气里快要隐忍不住的怒气,荷举到底还是心虚,便慢慢地过去开门。

    “咱们房里的女孩是怎么回事?”

    “岁数刚刚好,你要是晚一步,就被别人娶走了……”

    “这和我有关系吗?”

    “这个……燕绥,我找了好久了,就数这个最美了,问了好多人,也留心观察过了,人很乖巧,还会烹的一手好菜,女工也是很棒的……”

    “会医术吗?”

    “啊?”

    “我喜欢漂亮的女医,不喜欢漂亮的厨娘。”

    荷举皱了皱眉,低低地道:“能服侍你,能早日为你生儿育女不就行了!而且你不是喜欢美人吗?我看她就很美啊!”

    “美吗?我怎么没看到哪里美?”

    “是不是你的眼光跟别人不一样?我找了好些女孩,一个一个亲自相看,就数她最美了。”

    荷举一脸疑惑,而燕绥差点要被她气得吐血。

    “也许每天对着你,看别的人都没有感觉了?”

    荷举想了想,“那这样吧,以后我们也别老在一起,或许你就能留心到别的女孩子的好处了……”

    燕绥捏紧拳,“事到如今,你还是只心心念念地把我赶得远远的,塞到别的女人那里去?我跟那姑娘睡一起,你就那么开心?”

    荷举见他这般质问,过了好久才道:“不过……一直这样……也不好……母后前儿还感慨……说没有孙子抱……何况你一直有姬妾服侍……忽然那么久没人服侍……只怕对身体也不好……”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误了他生儿育女的大事,甚至损了他的身体。

    她垂着头,好不容易才将这番话说完,只觉得屋子里沉闷地可怕,燕绥也没有说话,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她讲话。

    忽然间,她的下颌微痛,却是被燕绥用手抬起,正对着他的面容。他的眉眼底下是罕见的冷漠,眸光幽深,就像是一池强压着惊涛骇浪的深深潭水。

    她忽然间紧张起来:“燕……燕绥……”

    这时候燕绥放开她,向后退了一步,侧着脸笑道:“既然你想我滚远点,那么,我就要你称心如意吧!我很快就会出门,或者……一年半载都不会回来,你再也不会看见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荷举微怔,问道:“你要去哪里?”

    “三日后我要去一次中原,一旦战事一起,估计就要上战场。你若是不想看见我,就在家里多烧香,保佑我去了战场就永远回不来。”

    他后面说的那是负气话,几番的生死与共,荷举又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但是荷举忽然眸子闪亮,似乎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话,“你……你要去中原?”

    “那又怎样?”

    “我也要去!”

    燕绥忽然之间就觉得灰心至极,她不问他为什么去,不关心他有没有危险,不介意他话语里的怨愤,只想着她自己也要去!

    他抿紧了嘴唇问道:“你去做什么?”

    “我去……我去……”荷举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当然能随便看看了。”

    她只是想去而已,却全然没有想过自己要去干什么。

    燕绥已经冷冷地道:“是去找那个人吧,即便是你已经是我的太子妃了,心里仍旧是只有他。去了之后,便抛开在这里的一切,永永远远跟在他身边,心甘情愿地遭罪,甚至连名分都不在意?”

    荷举睁大了眼睛,不明白燕绥的这一番话的意思。她知道如今顶着太子妃的名分,自然是不可以到处去玩,可是父母的坟在这里,她的医馆也在这里,这里有她平静的生活……

    如今,不知道为什么,燕绥会用这样怨恨的目光瞧着自己,还在质问她。荷举便忍不住地落泪,道:“没有……没有……我没有……”

    燕绥的胸口起伏,“我和你日日相处,你都不曾好好看过我一眼,却要千里迢迢,去找他……”

    荷举垂下头,好一会才低低道:“我……我不知道……我都忘了……”

    看见她这个样子,更让燕绥觉得难过。静默片刻,他道:“我知道你喜欢他,一直以来都只喜欢他。只是这么久过去了,你甚至也忘了,难道就不曾有一点点的喜欢我吗?连……连那么一点点的动心都没有吗?”

    他的声音沙哑,甚至有些绝望。

    荷举只觉得心口跳得厉害,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忘了什么,也不敢抬眼看燕绥,只是觉得燕绥的面庞似乎和记忆里一张模糊地自己看不清的容颜交织在一起。

    各种面孔在她面前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地转动着,越转越快,让她脑子里一团乱,想抓住什么,又什么都抓不住,终究是木讷地道:“我……我不知道……”

    燕绥恨不得一拳打在她脸上,他甚至真的伸出了手,却是用力地捏着她的肩,将她的身体猛地一扯,却是让她重重地跌在了自己的怀里。

    她的下颌撞在了燕绥的肩骨上,疼得她几乎要落泪。可是下一刻,下颌被攥住,他的唇便覆上了。

    他手上的力道极大,本来就酸痛的下颌被捏的就快要裂开来,荷举的泪水终于落下,呜咽着在他的怀里挣扎。

    她心慌的开始害怕,从酸梅汤开始,燕绥隔三差五地找点小事端来占自己的便宜,她被侵扰地心烦意乱,终究又不好赶他走或者放毒虫咬他。所以这才急着找个美人出来让他放纵放纵,或许就恢复了原来的君子模样。

    他现在好像不会像以前一样小小地逗弄她,便轻轻放过。荷举的身体颤抖起来,努力地推着燕绥的胸膛,可是力道实在是太微弱了。

    仅仅是那样的小力道,似乎也让燕绥很是不满。

    他放开了她,看着荷举泪水盈盈的眼睛,低沉地道:“你从了我,我就带你去。”

    荷举一呆,他这是在说什么?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是无赖过,可是从来没有这样过。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在做一笔交易,一笔肮脏的交易。

    燕绥见着荷举停止了挣扎,恨恨地道:“怎么?为了他你就肯了?”

    荷举还没回过神来,人就被他轻轻带起,一掷就落到了床上,泪水沾湿了她长长的睫毛,她开始拼命地反抗,“燕绥……别……别这样……我……我不去了……哪儿也不去……”

    不知为什么心里绞痛地厉害,她也不明白,这面前的男子日复一日的如海神情为什么还是走不进自己的心里?

    燕绥低低地唤她:“荷举。”

    荷举没有出声,只是别过头,一行一行不断滚下的,始终是热泪。

    燕绥道:“荷举,我喜欢你,喜欢得要发疯了!”

    荷举的眼睫毛颤了颤,没有说话,只是身子抖得厉害,却是哭得连话都说不完整,“我求你……燕绥……饶了我……”

    燕绥叹道:“事到如今,你还是不喜欢我?”

    他叹了口气,还是把荷举放开了,躺在床上将她拢入怀中,闭上了眼睛。燕绥白天十分的辛苦,这夜跟荷举的一番耗尽心力,疲乏之中,竟是沉沉地睡去了。

    睡意朦胧的时候想起怀里拥着的荷举,唇边便不由自主地绽开了笑意,侧身过去的时候却扑了个空。

    他急忙伸手往四处一摸,确定床上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背上顿时出现一层冷汗,急忙睁开眼睛看,不但床上没有,就连屋里也没有。

    他急忙披了衣服,侍卫在值守着,见燕绥问,也很是诧异,“回太子,并未看见太子妃,要不要去找找?”

    燕绥静了静,答道:“不用了。”

    这半夜三更,太子妃不见了,太子却不知道,这个脸似乎丢得有点大了。

    燕绥匆忙回房查看,才发现荷举的外衣还在,就连绣鞋也在床下,独独就是不见了人。

    “荷举!荷举!”

    他连声唤着,把楼上的所有房间都一一打开来查看,却都不见人影。就在他心慌意乱的时候,听到了大白的叫声。

    他冲了出去,沿着声音寻找,终于在回廊处看到了大白。然后,看到了散发赤着脚坐在地上的荷举。

    她面颊通红,正失神地望着东方微微的晨曦,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匆匆而来的燕绥。燕绥有些微怒,“你一大早的跑这里来做什么?”

    荷举低声道:“没什么,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地上这么冷!”

    燕绥上前拉她,触手就觉得不对,她的手冻成了冰块似的,而双颊通红,再去试试她的额头,竟是滚烫。

    燕绥又是吃惊又是生气,一把就把她抱起来往回走,一边怒道:“你在那里做了多久了?你是不要命了?”

    难道她根本没睡,等到他睡着了就跑出来了?白天虽温暖,晚上倒是冷。荷举还这样单薄地坐在地上一整晚,不生病才怪呢。

    他终于是知道了,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没有用,她的心里始终都有一个静修,只有那个远方的淡漠的男子。

    只有他!

    燕绥觉得异常的沮丧,并且,很不甘心!

    天大亮之后,燕绥收拾好,看着荷举,并没有给她叫大夫,只是淡淡地向她道:“我昨晚上是我失态了,以后不会了。三日之后我会准时出发,如果到时候你病没好,就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呆着,哪也不许去。”

    那位荷举找来的美人也让他差遣人即刻送走了,赏了些银子,嫁娶自便。

    又派人去荷举那把自己的常用之物都搬回了自己原来的住处,“太子妃要安心养病,不宜打扰,我住回去几天。”

    后来果然是一连几日,再也不曾去找过荷举。

    荷举第二天晚上就退了烧,只是人还是没有什么精神,懒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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