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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她洗个澡的时间，他怎么了？
路呦呦：“旧了又不是坏了。”
应声而落的是木雕碎裂成两段。
司霖莘将木雕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坏掉的东西最后的归宿。
那个木雕在路呦呦的书桌上很多年，如同座右铭一样的存在，不管她的感情还在不在，它的纪念意义依旧存在。
可现在，被司霖莘毫无征兆地弄坏，像垃圾一样扔掉。
凡事都应该有个理由，可是路呦呦觉得司霖莘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司霖莘，这是你最没有教养的时候。”路呦呦生气了，“我们还没有和好，即便是和好了，你也没有权利这么处置我的东西，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凭什么你说旧了坏了就要扔掉？”
她直接翻垃圾桶，把断成两段的东西捡起来，“就算是垃圾我也要，因为这是我的！”
司霖莘看路呦呦那么宝贝那些破烂玩意，心里又有了酸涩的痛意，被嫉妒压迫胸口。
“那池临云呢？即便是死了，你也永远都要爱着他？”
路呦呦捧着碎掉的木雕，那不仅仅是她年少的妄想，更是她的青春，现在却被毁掉了。
灯光从头顶垂直倾泻下来，她脸上的表情，哪怕是心动的每一个细节都完完全全展露在司霖莘的眼前。
司霖莘冷眼旁观，压下心里疯长的嫉妒，他不忍心看路呦呦难过，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在这件事上，只要路呦呦愿意忘记。
“想要开始新的生活，必须要放下从前的负重。我不希望明明是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却有三个人的影子！”
骄傲如司霖莘，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只要路呦呦说，我愿意忘记池临云，他就相信她。
如同雕像一样的路呦呦睫毛轻轻颤了颤，像蝴蝶即将远去，司霖莘紧紧盯着她，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紧张，是的，即便是他依旧表现得高高在上，清冷傲慢，可他很清楚，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
真的骄傲就不会留在这里，期待着她一个回答，主动权根本就不在他的手里，而是握在路呦呦的手里。
路呦呦的视线落到司霖莘的身上，英俊过分的面孔，此刻看上去竟然有些陌生。
“池临云已经死了。”路呦呦低低得说，“他已经死了啊。”
一个死人，能做什么？
死亡本身就是最大的劣势，相比他们还站在这里，平安地活着，他们已经很幸运了不是吗？为什么连悼念都不肯给死去的人，哪怕是在心里一个小小的角落里，都不能够留一点位置给他吗？
司霖莘视线灼灼落到路呦呦的身上，每一秒都像是凌迟般漫长钝痛，池临云在她心里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司霖莘突然间很想抽烟，无从宣泄内心的郁火。
路呦呦轻却坚定的声音响起，“我做不到。”
司霖莘拿烟的手一顿，扯了一下嘴角，那根刚刚拿出来的烟折断揉碎，掉落在地板上，一地碎渣，好像谁的心。
“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陪着我长大的人，路女士陪伴我的时间都比不上他长，如果让我忘记他，你是在让我剥皮削骨。”
这是路呦呦第一次在司霖莘面前如此坦诚，司霖莘终于等到了她打开了心扉，但这些话都不是他想听的。
司霖莘不发一语，直接下楼。
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路呦呦追了上来。
她在叫他的名字。
司霖莘没有回头。
直到传来一声呼痛。
路呦呦摔倒在地。
膝盖上钻心一样的痛。
司霖莘脚步停住，但也只是停住，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如果注定不能在一起，那就不要再给对方希望。
司霖莘的底线在这里，绝对不容许她再践踏。
“必须要这样吗？”路呦呦颤抖着声音问。
可是她现在喜欢的人说他呀！
司霖莘这么难以忍受池临云的存在吗？池爸爸失踪，凶多吉少，如果连她都不记得他了，那是不是太残忍了？
司霖莘为什么不能尊重她，为什么连这样的要求都要掌控？
路呦呦真的难以接受，如果这样的要求答应了，她不知道是结束还是开始，未来他不喜欢不能忍受的，是不是都要她退让？
所以路呦呦非常决绝又冒险地拒绝了司霖莘，可是看到他绝情的背影，路呦呦还是忍不住追了上来。
感情，真是难以控制又难以捉摸。
答案已经很明显，司霖莘根本不屑回答路呦呦的问题。
路呦呦低低地哭出了声音，眼泪滚烫。
爱上一个无法在一起的人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她很难过，难过不能在一起，可是她不会改的。
路呦呦也不想欺骗司霖莘，她做不到，那样的话对司霖莘也不公平，因为他们已经不是当初的协议婚姻。
牵扯到感情，牵一发而动全身，路呦呦当然希望嫁给爱情，纯粹一点，简单一点，幸福一点。
走出大门的时候，司霖莘开口，“路呦呦，你说我跟你在一起的四年对你不冷不热，那你这四年，心里有忘记过池临云吗？你连做梦都在念他的名字！我觉得你不必要追上来，你是不舍得我吗？你不过是不舍得林深而已。”
“呵，林深。”司霖莘扯了扯嘴角，嘲讽的笑容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路呦呦还是嘲笑他自己。
路呦呦趴在客厅里，直到毛茸茸的司悠悠过来蹭她，她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但如果问她，后悔那么回答司霖莘吗？
时光再逆流一次的话，路呦呦一定会说同样的话。
心里有疙瘩的人是无法长久的，负重的人当然走得很慢。
……
“喂。路呦呦，我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景尘不耐烦的声音将路呦呦的思绪唤回。
路呦呦一双微红发肿的眼睛对上景尘冰凉的双眸，充满了审视。
“你到底要不要好好工作？”景尘发火了，“不要工作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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