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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萧子朔见我沉默，别别扭扭的向我提问。
“开心啊，”我耸耸肩，瞥了一眼萧子朔紧握的拳头，说：“右手伸过来。”
萧子朔吃惊的看着我，问：“做什么？”
“伸过来。”
萧子朔虽然露出很不情愿的样子，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手伸到我面前，我仔细的查看一番，确定没有受伤，这才轻轻地吁了口气。
“萧子朔，你该不是愤怒调节障碍吧？”
萧子朔一脸惊愕的看着我，四目相撞，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今天这份恩情你学姐我放在心上了，你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学姐请你吃好吃的，算是奖励。”
萧子朔递给我一个鄙夷的眼神，说：“你以为我是给了个棒棒糖就摇头晃脑的小朋友啊，告诉你，今天这一拳，我那是见义勇为，为民除害，跟你可没关系。”
“是是是。”
“所以待会我们吃什么？”
“随意，我请客。”
原本我还以为萧子朔会趁此机会大宰我一顿，没想到这小子居然选了街边的小吃炸串，我瞧着他满脸疲倦，结束后就让他回去休息，一个人返回了蛋玩之地。
回想白天发生的一切，有惊讶，也有惶恐，要知道先前这里的销售业务全都是刘洋负责的，现在他成了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往后的路，恐怕会越来越难。
但我不会轻易放弃的，人家萧子朔热情洋溢的来我这实习，总不能上两天班就让人失业不是？蛋雕是我这辈子的最爱，无论如何，我都要撑下去。至于经营嘛，不会我可以学，我就不相信，凭我的努力，杀不出一条血路来。
有了这远大的抱负，连夜我便将往日的客户资料整理出来，将几名大客户做了记号，第二天一早，便去了慰问电话。
实际上这并非我所擅长，但按目前的情况，我也只能亲自上阵了。然这一个简单的电话好似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因为接下来的几天里，除了先前定的蛋雕作品之外，店里并没有新的收益。再这样下去，蛋玩之地距离关店真的不远了。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萧子朔在我的指导之下，终于熟练了做蛋雕的基本过程，虽然雕出来的花样一言难尽，好歹也是个开始了。
我知道再这么等待下去不是办法，所以决定主动出击——亲自拜访客户。
萧子朔听说我要外出，提议跟着一起去长见识，我琢磨着这小子口才不错，可能关键时刻能帮上忙，便带着他一同前往。
按照备忘录里的资料，我们最先去了与蛋玩之地合作三年的陈总这里，陈总见到我们倒也客气，然听到了继续合作的时候，他立马开口说：“李老师，不是我不想继续跟你们合作，而是现在我们有了更好的合作伙伴，所以还请你谅解。”
陈总的艺术馆靠近旅游区，每年从蛋玩之地的进货量远远大于其他客户，也是蛋玩之地最重要的收益来源，我当然清楚他拒绝继续合作的结果，慌忙开口说：“陈总，你看我们这三年来合作都是非常愉快的，而且我交出的蛋雕作品，何曾让你操心过，如此默契，你真的舍得放弃我们吗？你也是行内人，应该明白蛋雕艺术品最重要的价值在于手艺人的技艺，在这一点上，我可以自信的说，整个庐州城内，我的手艺绝对是领先的。”
跟人谈生意，总得说出自己的优势不是。
“李老师的意思我明白，不过我们做的都是小本生意，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客户大多数都是来往的游客，他们购买蛋雕艺术品，是购买的一种旅行记忆，至于所谓的升值啊，背景故事之类的，他们根本不在乎，而且你们的定价的确是太高了，利润微薄，怎么合作呢？”
拒绝之意如此干脆，看来陈总是打定主意了，除了失望，我实在找不到继续谈下去的理由，然这时身旁的萧子朔开口了：“陈总说的对，蛋雕艺术的价值并不仅仅在于它本身，更存在于手艺背后的故事和意义，既然陈总已经找好了合作伙伴，我们也只能期待下次合作了，不过陈总，不知道您目前合作的合伙人是哪位蛋雕手艺人，我和李老师都很好奇呢。”
我不知道萧子朔怎么会忽然提出这个问题，好奇心也被引了出来。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多多了解也是好的。
“哦，这位手艺人倒是没什么名气，不过他的老板你们应该认识。”陈总翻了翻面前的名片夹，说：“刘洋，刘经理。”
居然是刘洋！
我想过刘洋会挖走以前的客户，但是我没想到他的速度居然这么快！当然这都是我们私下的矛盾，绝对不能当着客户的面发作，于是我和萧子朔若无其事的走出了陈总的办公室，但我的心情却是无比复杂的。
生意场上无友情，我算是信了。
“姓刘的未免太过分了，学姐，我们应该给他些教训。”刚上车，萧子朔便怒气冲冲的提议。
想着先前的不快，我笑笑，说：“反正客户也不止陈总一个，与其花时间跟他理论，不如把时间用在正道上。”
萧子朔见我态度坚持，倒也没再提议找刘洋麻烦，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陈总并非刘洋唯一一个从我们这挖走的客户，因为接下来我拜访的几位老客户名单里，都有跟我提到刘洋曾来拜访过，而且根据我收集到的消息，刘洋把每一个蛋雕艺术品的价格都降低了百分之十，这样一来，谁还会坚持跟我们合作呢？
我想过两家蛋雕馆免不了会有竞争，但是我没想到刘洋居然把事情做得这么绝，这样一来，蛋玩之地想要经营下去，绝对是难上加难。
十年啊，我跟刘洋认识十年，我以为即便做不成合伙人，但我们还会是最好的朋友，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夜幕降临，我和萧子朔沮丧的从最后一位老客户的店内走出来，即便对方承诺会从我们这里定一些蛋雕艺术品，但我看得出来，那都是敷衍。
“学姐，你还要继续忍吗？”站在车旁，萧子朔认真的看着我，说：“对于这种卑鄙小人，应该让他尝些苦头。”
“我忽然想到还有些事没处理，”我借口关上车门，“但店里一天没人了，要不你先回，到点就下班，不必等我。”
找刘洋摊牌这种事，最好避开萧子朔。
好在这个理由也没引起萧子朔的怀疑，这小子乖乖服从命令离开，下一刻，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刘洋的电话。
二十分钟后，我和刘洋在附近的咖啡馆碰面，他整个人看起来气色不错，加上那一身正装，颇有一副摆脱贫困户的精英模样。
“刘洋，下午我去拜访了蛋玩之地先前的一些老客户，”我没准备拐弯抹角，“听说，你们已经合作了。”
刘洋听到这话并未露出任何不适的神情，他抿了口咖啡，点点头：“我们的蛋雕艺术馆刚开业，投资人给了不少优惠活动，这些老客户听到了消息，免不了动了心思，榕榕，我可不是有意挖你的生意。”
“是吗？”我扯了扯嘴角，说：“降低百分之十的利润也不是有意的？”
刘洋听到这话，依旧神色淡定，他看着我，说：“榕榕，我听说，上次在警察局碰见的那小子，现在也在蛋玩之地。”
刘洋说这话时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不知为何，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席卷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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