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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墨名义上是费典的弟弟，感情上与亲父子也没太大的区别。
费典虽然只是泽县的司空，手里也只掌握着收税，但在泽县也算得上说话算数那部分人。
萧毒、费典、敖顿的关系使得费墨在泽县无往不利，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面临着死亡这一天。
上党郡在冯家、韩家的经营这下，反秦已经是一种政治正确，不学无术的费墨也没想过往粮食里掺点东西会有这样的后果。
大哥费典杀人潜逃的事已经有人露给了他，当然那人的目的不是吓唬他，而是把责任再次推到了秦人身上。
国仇家恨，费墨你是英雄，你们一家子都是英雄，上党郡庶民是不会忘记你们的！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任何人都没想过费墨这个平时胆子泼天的人其实是一个胆小鬼……
费墨的大胆是建立在无论捅了什么篓子大哥都能给他揩屁股的前提之下的，他可从来没想过为任何人任何事去死……
司马无泽太了解这种官n代的心理动态，因为司马家从司马错到司马靳再到司马昌可是大起大落，司马无泽看问题可就比那些单纯庶民或者单纯贵族全面的多。
费墨在从县监狱押送到郡监狱的时候就已经怂了，他看着平时对他和颜悦色经常夸他是有为青年的冯开眼中只看到了杀意。
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人，对于社会的阴险还是有所了解，费墨当然不敢在牢房里直接喊冤。
整个上党郡都在一只或几只黑手之下，他们恐怕不愿意自己说出些什么。
这回得靠自己了，费墨接到大哥潜逃消息的时候这样对自己说。
稳妥起见，他要找到上党势力之外的人才有求生的机会。
费墨看破生死誓死不当亡国奴的淡然骗过了送消息也是观察他的人。
当然，他不知道冯家已经决定坐看事态发展，而韩泰大善人准备借着他让更多人的生命作为祭品。
在黑牢里也不知道待了多久，费墨才盼来一个明显的秦人。
“你想要什么可以说说看……”居高临下的判官很是放松。
“我……”费墨做慷慨激昂状，想买出好价钱一定不能直接就投降，那样一来没有了讨价还价的资本二来这年轻判官也没有成就感。
“想好了再说，我时间有限，没空听你表演……”年轻的判官打着哈欠眼睛根本没在费墨身上而是盯着边上埋头书写的小跟班。
“这里不对，还有这里……”判官仔细的指点小跟班，“嗯，对，就这个思路……”
“你还有半刻钟，”判官转过头看着费墨，“抓紧时间吧……”
费墨慌了，这判官也不审问到底想干嘛？
“你还有什么请求？”判官比划了一下，“我尽量满足你。”
“还未请问上官？”诡异的气氛让费墨放下了架子，努力整理下仪容恭恭敬敬的请教。
“司马无泽……”判官报出自己的名字，眼神却还在小跟班书写的东西上。
“上官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费墨越看越不对劲，颤抖着问道。
“不必，”司马无泽摇摇头，“你说什么都不重要……”
费墨傻眼了，不重要你来干嘛了？
“从你投毒那一刻起，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司马无泽如鹰隼般的目光紧盯着费墨的双眼，“你们全家老小都得为你陪葬！”
“我……”费墨嘴唇颤抖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们需要的可以自己写，”司马无泽看看小跟班书写的文书，“一会你按个手印就行了。”
“你们这是……”费墨睁大眼睛不知道如何形容，这连屈打成招都不算！
“也不让你白按，按完了想吃什么可以报给狱卒，今晚好好吃喝一顿。”司马无泽很是温和。
“我会死吗？”费墨还抱着一线希望。
“哦？我说的不明白吗？晚上好还吃喝一顿，”司马无泽怜悯的看着费墨，“然后明早上路……”
扑通一声，费墨瘫倒在地上，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
“嗯，差不多了，就这样吧……”司马无泽很不耐烦的决定敷衍一下，“让他按手印！”
“我不按，我不按！”费墨拼命的往墙角缩去。
“算了，现在不按就等他死了之后再按，”司马无泽很是仁慈的阻止了狱卒动粗，转身要走。
“上官不要走……”费墨连滚带爬的抱住司马无泽的腿，身边的狱卒撇撇嘴并没有阻止。
“你也是士人，死都要死了不要没了体面……”司马无泽皱着眉头很是不耐烦的警告。
“上官我要立功！”费墨没口子的乞求道，“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你能立什么功免死？”司马无泽一脸不屑，“你犯的可是谋逆大罪，要夷三族的！”
“我要立功，要立功……”费墨充耳不闻没口子的念叨着。
“小兄弟，”司马无泽无奈的叹口气一脸惋惜的样子，“下辈子做人要明辨是非，不要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
“上官，我知道错了，求上官怜悯……”费墨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哀求着。
“哎，你能知道些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司马无泽努力的拔了下腿发现拔不动。
“是赵家的门客廖信给我的毒药……”费墨嘴里机关枪一样竹筒倒豆子什么都招了出来，生怕司马无泽不给机会让他说完。
“小兄弟你先放开，我不走，一定听你说完……”司马无泽很无奈的劝费墨放开了手，费墨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司马无泽，生怕他转身就走。
“且不说你说的消息确实不确实……”司马无泽一脸我很惋惜的样子。
“确实，确实，句句属实！”费墨连敲钉脚。
“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哎……”司马无泽叹了口气不忍说下去的样子。
“请上官明示……”费墨磕头如捣蒜。
“你犯下的是谋逆大罪，”司马无泽蹲下身小声说道，好像这样就能瞒过狱卒的耳朵，“即便你不是主犯，从犯也是要枭首的……”
费墨尿了……
“不过嘛……”司马无泽转头看看狱卒，“你们俩先出去！”
“上官！”费墨见司马无泽有办法，立刻又活了过来。
“哎，我也是看你可怜……”司马无泽见牢房里再没有别人一脸神秘的说道，“你要是想活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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