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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将其厚葬,并命人在皇宫的冷宫中挖出尸骨,与司空仪的遗体一同葬入皇家陵园。二皇子府的众人皆被遣散,包括两位妃子,梁玉还些,温如卿回到家中之后,因为二皇子死后,没了续命的药,很快便香消玉损。
半月之后,一本奇书开始在民间流传开来,此书作者不详,却流传的非常广,识字的人们争相传阅,不识字的围着说书先生听故事。
吸引人的不仅仅是这本书的叙述方式与一般小说与众不同,最关键的是这本书记录了一些普通人不可能知道的事。
比如七皇子在江南为百姓除瘟疫的故事,二皇子为篡夺皇位谋害七皇子等等,事无巨细写的十分清楚,情节引人入胜。
一时间对于新皇的呼声十分高涨,反对七皇子的流言也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谭七彩靠在靠椅上看着被风吹乱的树枝,喝着温热的燕窝汤,在这个安静的午后享受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很快,她便感觉到有人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背后。
她慢慢的放下手中的碗,忽然转头,“喂!”
“啊!”戚凤竹吓的后退好几步,拍了拍胸脯之后不甘心的走上前来,“哼,又被你发现了。”
谭七彩抿嘴笑。
“悦妃娘娘啊,你倒是悠闲的很,你可知道,你写的那本书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内容了,可真是了不得,影响力可大了。”戚凤竹十分自觉地搬了张凳子坐在她的身边,一面说一面笑嘻嘻的顺手摸了摸她微微鼓起的肚子,“干儿子乖不乖啊。”
“没办法,我也就只能想出这种主意来帮忙了,朝堂之上,还是要靠他一个人烦心。”谭七彩叹了口气,笑着看她,“你也别叫我悦妃娘娘,听着跟岳飞似的,浑身不得劲。你这几天来的这么勤快,是不是飞影帮没什么事请?”
“事儿多着呢,不过有唐牧在,他让我别插手,说我越帮越忙。”戚凤竹气呼呼抱怨,“哼,反正我也不想管,皇上既然给我自由出入皇宫的权力,那我就好好用着呗。”
谭七彩靠在椅背上,望着湛蓝的天空,叹了口气。半个月前,自己被封为贵妃,悦这个字,据说是文武百官与司空云共同定下的,取得是名字里的笑字,笑而为悦,“岳飞娘娘”就这么横空出世了。
朝堂之上现在已经稳定了不少,司空云依然每天忙得不见踪影,常常整晚整晚的批奏折,整个人都显得憔悴,两人见面的次数也不多,她不免有些怀念以前的日子。
她每天没事便去找曾经的兰妃——现在的皇太后聊天,聊完回来之后,便坐在屋子里发呆。
叶子泡了茶递给戚凤竹,戚凤竹开心的接了过来。
叶子看了眼谭七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戚凤竹的袖子,道,“戚姑娘,还好由您过来,夫人她最近心情都不好。”
“怎么了?”戚凤竹皱了皱眉,“司空云他欺负你了?”
“没有。”谭七彩摇了摇头,“叶子你别乱说。”
叶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去花园里逛逛吧。”谭七彩见气氛尴尬,抓住戚凤竹的手站起身来,戚凤竹欣然前往,叶子也跟了上去。
今日的阳光非常好,后宫花园中种满了各色的花朵,在这样的春日里正是开的最好的时候,粉嫩的花瓣散发着清香,舒适宜人。
二人走在花团锦簇当中,戚凤竹说着一些江湖趣事,让谭七彩笑弯了腰。
转了个弯之后,谭七彩却轻轻地顿住了脚步,面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收敛了。
戚凤竹疑惑的看着她表情的变化,顺着她的目光往前一看,也一下子怔住了。
在一大片迎春花丛中,司空云身着便袍站在中央,身姿挺拔,面容温和的看着一位陌生的姑娘,那位姑娘谭七彩认得,几天前,她还在皇太后那边露过面,据说,是一位威名远扬的大将军之女,名叫王烟儿。
那位姑娘拿出香帕为司空云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却被司空云抓住了手腕。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谭七彩实在看不下去,抓住戚凤竹转身便走。
“你怎么……诶!他们……”谭七彩用力将她拖走,没有回头,也不知道戚凤竹这清脆的声音有没有惊扰到那两个人。
她觉得有些累,想发火,却只能忍着。
她嫁的人成了皇帝,皇帝自古以来三宫六院佳丽三千,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不可能要求司空云只娶自己一人,只跟自己白头偕老,这不可能。
她的心里非常明白这一点,在他登基的那一天,她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可是为什么看到那样的画面之后,她的心却跟被挖掉一块一样,那么疼。
戚凤竹甩开她的手,大声骂道,“那个混蛋,这才多久,就移情别恋了!”
“不是他的错。”谭七彩叹了一口气,努力的睁大眼睛,阻止自己的泪水流下来,“如果他不娶其他人,这皇室如何兴旺,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也会有意见。”
“你怎么还为他说话?如果唐牧也这样的话,我肯定冲上去跟他打起来。”戚凤竹看上去比谭七彩自己还要气愤。
谭七彩听了她的话哭笑不得,不过心中的痛苦好歹减轻了一些。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当皇帝的是其他人,而不是司空云,这样的话,她也许能够自私的独占他,独占他一辈子。
到了傍晚,戚凤竹不便留在宫中,便让叶子照顾好谭七彩,说明日再过来看她。叶子一口答应下来,让膳房给她准备了不少她爱吃的小点心,她却吃了一口便不想再吃。
“夫人,您别太伤心了,一切都会好的。”叶子柔声安慰她。
谭七彩却摇了摇头,除了伤心之外,她的心中更多的是迷茫——今后难道要一直呆在这宫中,看着后宫一天又一天的壮大,看着司空云每晚拥着别的女子入眠?
理智上这是理所当然的结局,但是情感上,她却做不到。
她宁愿做一个平凡的卖酒女,每天酿酒卖酒,拥有自己的小家庭,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在宫里,朝着天空发呆。
“皇上驾到!”正在谭七彩考虑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外边忽然传来了小太监的喊声,谭七彩浑身一颤,有那么一瞬间想躲起来。
门被推开,谭七彩坐在凳子上呆呆的看着他。
“恭迎皇上。”叶子跪倒,谭七彩这才想起行礼这回事,正要跪下,却被司空云一把抓住胳膊,打横抱在怀里。
“你们都下去。”他吩咐道。
房间中的人迅速的离开,最后走的一个还十分自觉地带上了门。
谭七彩搂着司空云的脖子,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吃醋了?”司空云知道她在想什么,将她轻柔的放在床上,吻住了她的唇。
听着他熟悉的声音,谭七彩主动地回应着他的吻,打从心底里不希望跟任何人分享眼前的这个人。她忽然之间开始理解谭小双了,若如今回到从前,自己站在谭小双的位置上,一定会伤心的疯掉吧。
一吻结束,司空云轻轻抚着她的面颊,“不开心?是因为今天花园里的那件事?”
谭七彩惊讶的看着他,“你看见我了?”
“嗯。”司空云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她微微鼓起的肚子,眉头微微皱起,“我恐怕,要娶她。”
谭七彩的心猛地一沉,虽然之前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从司空云的口中听到这句话,意义却十分不同。
“你是在征询我的意见,还是在通知我这件事即将发生?”谭七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点。
司空云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语气严肃,“他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如今正是要稳定朝纲的时候,我非常需要这个。”
“我明白。”谭七彩撇过头,她多希望自己不明白,这样她就能顺利成章的恨他,讨厌他,然后干脆的一走了之。
“我知道你很难过,等我一阵子,好吗?等过完这一阵,局面稳定下来……”
“我想睡了。”谭七彩打断他的话,闭上了眼睛,“晚睡对宝宝不好。”
司空云看了看外边还未完全落山的夕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吧。”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晚安。”
这天之后,那位王烟儿就经常来皇宫之中,时常和皇上在后花园中赏花看月,两人关系十分暧昧。
大家都知道,这空落落的后宫之中,终于要迎接出了悦贵妃之外的其他嫔妃了。
谭七彩也明白这一点,每日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有时发呆,有时睡觉,经常一不小心便从早睡到晚,又从晚上睡到早晨。
忽然有一天,叶子急冲冲的跑进了房间,告诉谭七彩,“那个王烟儿过来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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