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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严再次来到了那个包间，才在门口就听到了悠扬的琴声，竟是一曲《高山流水》。
推门进去，琴声并没有停止。
小林子闭着眼睛，仿佛很陶醉的样子。
庄严自己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茶几上的茶是泡好的，庄严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然后静静地听他弹琴。
一曲终了，小林子才站起来走到庄严的对面坐下。
庄严轻轻拍着掌：“好一曲高山流水遇知音，只可惜你不是俞伯牙，而我也并非庄子期。”
小林子微笑着说道：“所谓千金易得，知音难求，我确实不是俞伯牙，你又怎么可能是庄子期呢？”
两人都笑了。
“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和凤姐走得那么近？倘若说你有吸引她的地方我相信，但她哪儿吸引了你呢？”庄严点上烟，眯眼看着小林子说道。
小林子皱起了眉头：“庄律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庄严耸了耸肩膀：“没什么意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哦，对了，有一点你确实没说错，薛铁龙对凤姐的感情是真的，他和尚小敏只是各取所需而已。相反的，我却感觉不到凤姐对他的感情，你说凤姐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呢？”
庄严的目光直视着小林子。
小林子淡淡地说道：“你想说什么？”
庄严说道：“我尚小敏说了一件事，她告诉我说龙哥对凤姐移情别恋很是难过，她问龙哥凤姐喜欢的那个男人是谁，龙哥告诉她那个男人就是你，就连龙哥两次来找你也是她怂恿的。”
“她为什么这么做？”小林子有些愠意。
庄严说道：“她只是不想龙哥难过，她对龙哥是真心的，所以就算知道龙哥的心里只有凤姐她也不在乎，甚至还替龙哥出谋划策。当然，她只是出出点子，至于和凤姐在一起的人是谁是龙哥自己查出来的，我问她龙哥是不是弄错了，她说龙哥绝对不会错，因为龙哥有证据。”
小林子笑了：“证据？庄律师，我怎么觉得你是来挖坑的呢？”
庄严一惊，这小子还真是警惕，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露出破绽：“怎么说？”
小林子说道：“你是想让我自己往里跳吧？”
庄严叹了口气：“我只是就事论事，再说了，这儿就你我两个人，无论我们说了什么其实都不作数的。坦白告诉你吧，我也一直都怀疑是你和凤姐一道害死了龙哥，因为我能够感受得出凤姐对你的那份感情。”
小林子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还好你不是警察，不然只是凭着感觉办案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人的第一感觉往往都不会错到哪去，而且我并不是在挖坑，尚小敏手上确实有着龙哥留下的证据，它可以证明你和凤姐之间的关系的确不寻常，而且……”
“而且什么？”小林子放下了茶杯，盯着庄严问道。
庄严说道：“而且她还说了，其实广利公司的事情龙哥早就已经和凤姐说过，也就是说凤姐早知道广利公司和龙哥有关系，在这一点上凤姐又撒了谎，我说得没错吧？”
小林子没有说话，又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庄严闭上了嘴，该说的他已经说了，他知道什么叫过犹不及。
尴尬的沉默。
这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这期间庄严抽了两支烟，喝了七、八杯茶，当然，那杯子很小，功夫茶具中的牛眼大的杯子。
小林子轻轻地叹了口气：“庄律师，你是凤姐的律师，可为什么你却站到了警方的立场上去非得要将她置于死地呢？”
庄严淡淡地说道：“我是她的律师没有错，我确实是服务于她，但有一点你别忘记了，我首先服务于法律，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不能因为我是她的律师她让我把黑的说成白的我就必须照着做。一开始我便和她说得明白，我需要知道的是整个事情的真相，而作为委托人，既然希望我能够帮助她那么她就应该把实情告诉我，而不是谎言。”
小林子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庄严又道：“不可否认你很聪明，你认识你教她如此这般就一定能够把警方给敷衍过去，甚至也能够把我也给拴住，最后这个案子就不了了之，你忘记了一句老话，那就是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小林子抬头望着庄严：“如果我说其实你们真的弄错了呢？”
庄严不说话，只是拿眼睛望着他。
小林子苦笑：“别的我不怎么清楚，但你若是说这一切都是我教她的那你就冤枉我了，而且我和她之间真没有你们怀疑的那种关系，在我的心里她就是一个给过我关照的大姐，她是偶尔会和我诉诉苦，我呢，也会给她出出主意，安慰和劝解她，但我真没有教过她什么，如果像你所说的那样，龙哥的死和她有关系，那你来问我就问错人了。”
庄严皱起了眉头，小林子说得很是轻松，并不像是作伪，难道这件事情真的和他没有关系？
庄严说道：“凤姐并不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很多事情她不会想得这样的透彻。”庄严是在说如果没有人教她的话，她是不可能做得这么地滴水不漏的。
小林子是聪明人哪里会听不出来，他叹了口气：“这么说你认定了是我在其中做了什么？”
庄严给他倒了杯茶：“至少我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这事儿我会查清楚的。”
小林子点点头：“人命关天，之前我替他说话完全是站在一个公正客观的立场，但现在你们既然怀疑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那么我就不便再多说什么了。至于你今天和我提到的关于尚小敏的事情我会守口如瓶，不会和她提半个字的，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查个水落石出，我不想莫名地背上这么一个罪名。”
他取出了烟斗，装了一斗烟丝，轻轻地摁了摁，然后才点上火。
这次的见面并不像庄严事先所想的那样，小林子的一席话让他又有些乱了。
他原本是想试探一下小林子的，而且也确实如小林子所说的那般，他是来下套的，而他的饵则是尚小敏。但小林子却识破了，而且也不接招，还给他推心置腹地来了这么一出，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小林子与凤姐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他也没有帮着凤姐出主意应对警察吗？
那么凤姐又怎么有这样的手段？
莫不是从一开始自己就看轻了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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