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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小丝没有立即质问他，反而安静下来等待。反正她的长枪就在身边，若是这家伙有不轨之心，拼一拼也要把他杀了。
她不相信今日来的那五个人，对姜亚也没有太多信任。
安静的夜晚，能听到树叶的沙沙声，一声惊呼打破了寂静。
“尸变了，尸变了！变丧尸了！”这一声传来，所有人都听到了。就连远处的丧尸怕也被吸引了。
刚刚建立起秩序的大院子里，众人都有些慌张起来，毕竟大部分都是没有和丧尸战斗过的，半夜里听到这样的惊呼，都变得有些不安，只怕很快就会混乱。
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最容易被人钻空子。
这一次姜亚没有拦着她。郑聪从楼上跑下来，跟在他们的身后，一起往东院走。
还没进入小院，就听见了胡子男的叫骂声：“死光头，竟敢算计老子。老子要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喂丧尸！”
“哼，恐怕没机会了，我直接把你整个人喂丧尸。”光头骂骂咧咧，上去踢了两脚。
薛小丝一进来，正好看见光头带着几个人，把那胡子男和瘦瘦的男人捆在了院子里。
旁边有两个尸体，一个是被咬伤的那个变丧尸的，死得透透的也没人靠近他，另一个则是之前跟在胡子男身边扛枪的，一刀毙命。
“你们什么时候把老子枪里的子弹取走的？卑鄙无耻。”
“别叫了。最卑鄙的是你们吧？说，你们到底什么目的。”光头男手起刀落，胡子男的耳朵少了一只，“再不说，接下来就是你的鼻子。”
姜亚在一旁给她解释：“送去的饭里，我加了一点点料，量不大，能让他们安安稳稳睡两个小时，枪里的子弹卸了，还收获了不少弹药。光头亲自盯着他们。”光头的速度，对付这几个人失去武力的人，很轻松。
薛小丝看了他一眼，走上前去，眯起了眼睛，“刚刚那一嗓子尸变，是你喊的？”的确是胡子男的声音。
胡子男啐了口唾沫，“切，你们这里的男人都是死的，竟然让个娘们儿来问话。”
郑聪上去，一脚把他踢摔在地，两个门牙齐齐掉落。
胡子男吐出血水，一声没吭，狠狠地瞪着薛小丝，“是我大意了。以为你们刚刚建立，傻乎乎的。原来是故意撤掉防守，让我们露出马脚。”
“何来算计？”薛小丝冷笑，“明明是你们居心叵测。若是你没有动作，我们会这样对你吗？明明你才是坏人，却倒打一耙，好不要脸！把他的脸皮割下来。”
光头阴笑一声，提着刀上前，“这个我在行，我可是真喂养过丧尸的。”
那个瘦子在旁边哭丧着脸，“我说了，让你冷静一下别冲动，你非不听。你们别杀我，我说。”
“我们在另一个基地的人，本来准备回去，可是听到你们的广播，知道你们这里有人，就想……看看有没有便宜可以占。”瘦子这话说得婉转，其实就是来抢资源的，把这个基地灭了，存储的粮食自然就归他们了。
“滚蛋，这个点子明明就是你想出来的，现在软了。”胡子男瞪着瘦子。
半夜被吓醒的人们走过来，看自己人控制住的场面，都松了口气。
“杀了他们。”
“丧心病狂。”
薛小丝摆了摆手，看向一旁变成丧尸的家伙，“这个人半夜真变丧尸了？”
胡子男没说话，瘦子接道：“是的，是！路上他们受的伤。也是没办法。”
她想了想，突然笑了，这个胡子和瘦子，分明不是善良的人，能带着两个潜在丧尸在身边逛荡。她怎么不相信呢？尤其是这个瘦子，挺聪明的啊。
她去角落的房间，见到了那个被丧尸抓伤皮肤的人，正缩在角落里，还没有变成丧尸。
她把门打开了。
人群立即喧哗，“等等。”
“没事。”薛小丝嘿嘿一声，推开门，墙角的男人抬起头，神色无助地看着她。他看到了门外死掉的同伴，和他一起感染的那个同伴，不仅悲从中来，狠狠地瞪着胡子男和瘦子，目光中的仇恨太明显了。
薛小丝微微动容，“怎么回事？”
外面的瘦子开始挣扎，“别听他的，他是丧尸！”光头给了他一巴掌。
墙角的男人，看着自己肩膀上的抓痕，呼出一口气，“是他们，给我们上的毒。让丧尸咬了他一口，用丧尸的爪子，给我抓破的……”
黑暗中，这样的话传来，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明明已经够冷了，却还是让他们心口一缩。
好多人甚至无法相信。薛小丝却是相信的。
“把我们两个变成这样，就是为了……半夜变成丧尸，扰乱你们的基地，到时候他们三个好下手。你们的人多，如果只靠我们五个，没有胜利的把握。可是，恐惧……是很好用的东西。”男人颤颤悠悠说着，仿佛在忍受着很大的痛苦，他的脸色已经发生了变化，过不了多久怕就要变。
“在我变成丧尸以前，你们杀了我吧。还有，别让他们两个回到基地。”他的家人还在基地，这两人要是回去了，一定不会绕过他的家人的。
郑聪平静的神色，也微微波澜。
两条人命，竟然这样用。在这些人的眼里，人命是什么？
薛小丝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他，问道：“那个基地，都是这样的败类吗？”她指着院中的胡子和瘦子。
男人点头，没有说话。
“那个基地在哪里，你知道吗？怎么走，能记得吗？”
男人抬起头，脑袋不受控制地抽动，“你要去吗？”
“我把他们两个杀了，你给我带路怎么样？”她早就知道末世人命不值钱，可依旧见不得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面前。她不介意将这种扭曲的基地摧毁，收纳。吞并其他的基地，是壮大的捷径。
她转头，看了眼被黑暗遮住五官的姜亚，这就是他的目的吧？让自己吞并那个基地，从而扩大。从一开始，他就在鼓励自己，建立聚集地。
“我可能活不到那时候了，但是我可以给你画出来。”男人留下了泪水，“你这个基地，很好。希望我的亲人可以跟着你。”虽然只有一夜，也足够他看出两个基地的不同。
瘦子吼叫，“我也可以给你带路。他这个丧尸，才是最危险的。”
薛小丝一个转身，将长枪刺入了他的胸口，旁边人群里负责做饭的宋大娘在他的身上啐了两口。
胡子男冷声道：“有人活，就要有人死。今天我死了，只能证明我技不如人。”
这句话，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前些日子，当姜亚提出，让大家都要看丧尸杀丧尸时，好多人都不满，甚至开始抱怨。此时此刻，这句话却烙印进了每个人的心中。的确，如果他们不够强大，今夜死在这里的，就是他们这三十几口人。他们现在对姜亚和薛小丝，更多的是感激，同时心中涌现了努力变强的念头。
“是个汉子。可是你忘了，人类，是同伴，不应该是利用的工具。”薛小丝看到了大家的变化，提点了一句，她不希望自己人中产生不择手段的人，“我今天，就让你最看不起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来结果你。你记着，她能杀你，不是因为她比你强大，而是因为我们强大。我们，不是一个人，不是两个人。”
胡子男看向围在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有上了岁数的，有年纪轻轻的，有妇人，还有孩子，看向他的目光虎视眈眈。他心中一阵慌乱，是他错了吗？我们，我们……我们？
眼前刀光闪过，他的迷惑随着他一起离开。
……
人群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停留在薛小丝的身上。他们心中涌现出别样的滋味。这种奇怪的滋味，软软的，痒痒的，让他们心中暖暖的。末世以来，头一回感觉到幸福，日子好像有了点盼头。
建立至今，大家头一次真正地凝聚在一起。
姜亚让大家散开了，见薛小丝走进了房间，掏出来一个小型晶石，递给了墙角抖成筛子的男人。
她说：“把它吃了。”
男人犹豫了下，很快接过来，直接扔进嘴里咽了下去。
姜亚的神色依旧平静无波，可是嘴角却微微动了一下，看向薛小丝的眼神儿有了一瞬的变化。
“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把路线画出来。”她说道。
“什么意思？”男人听不明白，这话里蕴含的意思，什么以防万一？
“我需要你给我们带路，告诉我们基地里有多少强者，哪里是容易攻击的地方。如果可以，说不定还要你带我们进去呢。”薛小丝笑了一下，点了点他的头，“晶石可以延缓你的变化。说不定你能坚持一段日子。这一颗晶石就算我送你的，出去以后，你要自己收集了。”
男人瞪大了眼睛，“我在做梦吧？我已经变成丧尸了吧。吃晶石，真能让我继续做人类，不变成丧尸？”
“那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了。”她说完，重新把房门锁了，让人看着。
郑聪追上她，见没人注意，问她道：“吃晶石真能管用？”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薛小丝耸耸肩，“试试呗。”
郑聪翻了个白眼，原来她是瞎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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