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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母亲这般模样,姜毓??连连摇头,一派痛心疾首的样子。
“彼时我嫁进王府,母亲说,若是那日宁王欺负了我,您便会替我出头。我只当咱们母女二人是一心的,眼下母亲竟遮遮掩掩对我撒谎,实在叫人寒心。”
说罢姜毓??的面容中透出一点哀怨,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神色疲倦又凄婉。
姜夫人哪里看的下去女儿为了自己暗自伤神,连忙开口道。
“你这是说哪里的话,你在府中过的好不好,为娘的不知有多担心。”
姜夫人也急了,身子前倾,不住地点着自己的月匈口,生怕姜毓??误会了她的一片舐犊之情。
姜毓??本也没有十分生气,只是想找个法子让姜夫人开口将事情说出来,见状抬起头来,眸中水色荡漾。
“如此母亲便说了吧,什么事情何以要瞒着我!”
姜夫人有千百种法子证明自己是真心的,眼下却万般不愿将姜玉华三个字说出来。
一边是怕姜毓??责怪,一边也是责怪自己,怎么就脂油蒙了心,被那个下贝戋种子挑唆了两句竟信以为真,巴巴的跑了来,没得被晚儿捏住了把柄。
眼看着母亲面色为难深沉不已的模样,姜毓??就知道她还是不愿说,面上升腾起一丝薄怒,红唇轻启。
“罢了罢了,想来母亲说得疼爱都不过是说嘴,今日我乏了,还请母亲回去吧。”
这头姜毓??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要请姜夫人出去,采荷机灵,上前赶紧劝和。
“夫人您这是何苦,您和大小姐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咱们是自家人,旁人才是外人呢。”
姜毓??听着采荷的话,余光打量姜夫人的神情,想瞧瞧她是否愿意吐口,谁知她还是一副不愿开口的模样,正要张口,反倒是翠环急的跺脚,连忙开口。
“夫人,翠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您何苦为了那不入流的人和大小姐生了嫌隙,有什么说出来便是了。”
从翠环处听出了端倪,姜毓??直起身子来,招手叫翠环上前。
“母亲不愿说,你来说。”
身为姜夫人的贴身婢女,翠环和姜毓??也算是一同长大,眼下她夹在二人中间有些为难。
就在翠环开不开口都是错,急的满头大汗的时候,姜夫人总算松了口。
“罢罢罢,你也别为难翠环,我说便是了。”
花了这么些力气,总算听得姜夫人吐口,姜毓??也收起了方才的怒意,开口道。
“母亲愿说自然是最好的。”
姜夫人闻言十分难堪的在座椅上挪腾了两下,神色很是懊恼。
“昨日姜玉华过来,说是听闻宁王病重,担忧你在宁王府受了什么委屈,我放心不下你,这才过来瞧瞧...”
这话话音刚落,姜毓??秀美的眉毛便蹙了起来。
母亲不知道姜玉华的狠辣,她心中却十分清楚,此人阴狠狡诈又城府颇深,是十分难对付的角色。
故而她才千叮咛万嘱咐要母亲小心,不想对方还是如此大意,轻易便中了姜玉华的奸计。
可姜玉华费劲心思劝母亲前来,到底是存的什么心?
姜夫人自然也瞧得出来女儿的面色不好,赶在后者开口之前率先伏首。
“我方才也反应过来了,那妮子一向嫉妒你,又怎么会真心担忧你,是母亲的不是,听信谗言。”
无论如何姜夫人也是姜毓??的亲娘,眼下看见自己娘亲一副懊悔万分的模样,她是再说不出什么谴责的话来,只得敛下眉头无奈一笑。
“母亲也是关心则乱,只是这姜玉华的话,可万不能再信了啊。”
预料之中的责怪没有落下来,姜夫人抬起头来有些惊讶。
想当初她也是丞相府中叱咤风云的人物,眼下到了女儿跟前却只有乖巧听训的模样。
“是是是,记住了。”
姜夫人认错认得如此之快,姜毓??也不好再说什么。恰逢此时侍女端着一只托盘进来,上头搁着一只粉彩的瓷碗,样子小巧可爱,一看就不是王府的物件,想来是姜夫人从姜府带来的。
她都这样大了,母亲却还记得小时候她怕苦不肯吃药,非得用这只碗才肯乖乖听话。
眼见着补药来了,姜夫人连忙接了过来,为转移姜毓??的注意力让她不再责怪自己,将补药放在了她跟前。
“不说这些了,这是昨日我命翠环从库房中寻出来补药,你连日辛苦,快喝一碗养养精神。”
粉彩小碗十分讨喜,娇艳的桃花同数年前没有一点分别。
纵然姜夫人听信谗言,归根结底却是因为担忧自己,姜毓??心中暗道,一手捧着碗,里只瞧见头的补药成色甚好,且没有寻常药物的苦涩之气,反倒有点淡淡的清甜。
姜毓??低头轻嗅的模样落在了姜夫人眼中,雾气氤氲了前者的眉眼,恍然间,姜夫人仿佛又见到了小时候的她。
那个被父母娇惯的无法无天,说一不二却十分喜欢拽着自己裙角撒娇的小姑娘。
“你一向不喜欢吃苦的,里头减去了黄连,又加了些红枣进去,想来味道应当不难喝。”
姜夫人满目慈爱,姜毓??瞧在眼中,心底一阵动容,捏着小瓷勺搅了搅碗底。
“母亲有心了,可惜这样好的汤药,今日只得我一人独享了。”
她说这话自然是玩笑话,姜府显赫不假,可宁王府也不是寻常人家,何况容贵妃一心想叫人觉得顾煜宸娇生惯养难当大用,自然是有什么好的都送过来。
这宁王府里的好东西,不知比姜府要多多少。可东西是一回事,母亲的心意是一回事儿,故而姜毓??才打趣着说了这么一句。
眼看她神色缓和了不少,姜夫人也松了口气,闻言含笑摇了摇头,半打趣似得开口道。
“你若想自己独吞,那可是不成了。”
“这里毕竟是宁王府,我自然也准备了一份给王爷,眼下应当已经送去了,就是不知王爷能不能瞧得上这碗补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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