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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翎渊随意的笑了笑，面容颇为无奈，“这是殿下的府邸，书也是殿下的，我不过随手拿来看了一眼罢了，电下，何必多想？”
盛芸芊轻哼一声说道：“这个时候你不回司家，来本宫府邸做什么？你不要妄想着阻拦本宫，本宫为了这些事，都快要将自己的性命搭进去了，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收手。”
她知道，世家这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但她也不会因为一个司翎渊而收手。
话音一落，司翎渊深深的看着盛芸芊，突然说道：“殿下，若是……若是我愿辞官，殿下可愿罢手？”
“什么？”
盛芸芊在听到司翎渊的话之后，先是没反应过来，但是很快便嘲讽的笑了一声说道：“司翎渊，你说什么呢？”
说到这里，盛芸芊顿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轻笑一声说道：“你十四岁就中状元了，能走到今日，不管是司家还是萧家，都耗费了无数的心血和人脉，你辞官，对得起司家？对得起那些鼎力扶持你的人？”
盛芸芊虽然想要对付世家，但是好歹理智她还是有的。
司翎渊说道：“正如殿下所说，司家为我耗费了无数的心力和人脉，而殿下与我是夫妻，如此两相为难，不如就此作罢。”
“司翎渊，你想什么呢？”
盛芸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直接笑出了声来，“这种事是你想做就能做罢的吗？如今偃旗息鼓，无非就是饮鸩止渴，你什么时候是这么天真的人了？”
在盛芸芊的心里，司翎渊这个人向来是机关算尽。
他为了世家的利益，可以不顾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司翎渊也变得如此天真和愚蠢了？
司翎渊偏了偏头，缓缓地说道：“可是殿下不高兴了，不是吗？”
“本宫觉得你坏了本宫的事，可以报复你，你觉得本宫欺人太甚，也可以反击，一码归一码，本宫总不至于糊涂到打了人还不许人还手。”
她之前之所以动那么大的怒气，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件事是司翎渊做的。
她知道司翎渊心如明镜，什么都清楚，可他还是这么做了，基本等于是在打她的脸。
但是如今细想来，她是主动动手的那一个，凭什么不让人反击呢？
有道是至亲至疏夫妻，司翎渊虽然与她成婚，可到底是姓司的。
道不同，终归不相为谋。
司翎渊微微蹙着眉头，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盛芸芊则是直接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若是能赢了本宫，那此事作罢，本宫要么将命赔上，要么就远去封地，永世不再回京，若是赢不了，那京城世家荣光，就到此为止了。”
在盛芸芊简单而又直接的思维之中，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理解的问题，无非就是谁输谁赢罢了。
既然是有矛盾，那便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司翎渊又在纠结什么呢？
司翎渊又是沉默了许久。
最终，他苦笑着说道：“殿下，有时候我真的在想，你到底有没有心啊？就不能……就不能各退一步吗？什么官位、体面、荣华……我都可以不要，殿下就不能退一小步吗？”
这两天，京城朝堂上疾风骤雨，但司翎渊却一直在想两全之法。
可是如今，他突然明白了，他和盛芸芊之间，只要有一个不放手，这事儿就绝对不可能解决。
“司翎渊，你怕是今日进门的时候，头被大门给夹了吧？”
盛芸芊皱着眉头，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司翎渊，“本宫实在是不明白，你究竟在想什么？你当真觉得，这是你我各退一步的问题吗？就算是你我各退一步，然后呢？”
司翎渊看着盛芸芊，没有说出话来。
而盛芸芊则是勾了勾唇角，深吸一口气说道：“看吧，你比谁都清楚，要么太子登基，我死，要么靖王登基，你死……你要各退一步，往哪里退呀？你告诉本宫，你要往哪里退？”
盛芸芊知道司翎渊无话可说。
毕竟就算是她，活了整整两世，都想不出丝毫的解决之法，司翎渊又怎么可能两全呢？
她不怪司翎渊，但却也不可能有所退步。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盛芸芊将书收了起来，闭了闭眼睛说道：“早些休息吧，明日本宫还有事要办，没工夫跟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好。”
司翎渊低声应了一句。
一直到和司翎渊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盛芸芊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很讽刺的感觉。
她和司翎渊在朝堂上是死敌，回了家却是夫妻，同床共枕，却也同床异梦。
这样的夫妻，在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她和司翎渊了。
“殿下……”
不知过了多久，司翎渊躺在床上，在盛芸芊耳边轻轻的唤了一声。
盛芸芊睁开眼睛，在一片黑暗之中，朝着司翎渊的方向看了过去。
司翎渊轻声说道：“不管来日如何，殿下终归不会死在我前头的。”
“你怎么就知道的这么清楚？”盛芸芊嘲讽一般的问道。
司翎渊也没解释，“我就是知道。”
翌日一早，朝中依旧满是参奏弹劾盛芸芊的人。
这些人不单单有太子一派世家出身的官员，甚至有御史台和翰林院的文官清流，对盛芸芊也是百般弹劾，就好像盛芸芊如今做的事，真的能毁了整个盛元一样。
盛芸芊对这些依旧视而不见，该做什么做什么，等到早朝结束之后，一桩桩罪证从血衣卫直接递到了皇帝陛下御前。
那些世家门阀，哪家私底下没有那些脏事？
从前没人去查的时候，自然是各个光鲜体面，可若是查起来，必然就十分不好看了。
其中甚至包括了沈家在西北雪灾之时，趁机哄抬粮价敛财之事，让那些想要求情的人都闭上了嘴。
盛芸芊很清楚皇帝陛下的底线在哪里，所以在提及雪灾的时候，并没有牵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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