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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里有很多张案台,李世民和武照坐在前排小案台边,十四位皇子坐在对面的大案台边。
案台上摆着笔墨纸砚。
李世民坐定之后,看着对面的皇子们正襟危坐,开门见山,说:“各位皇儿,治国不仅需要武功,更需要文才。朕平常太忙,没时间过问你们的学业,今日就考考你们,希望你们都能考出最好的成绩。”
众皇子踊跃回复:“请父皇出题。”
李世民说:“朕出的题目就是对联,朕出上联,你们对出下联,凡对不出来者,回书房闭门思过十日,不得出门半步。”
皇子们一起应喏:“是,父皇。”
李世民点点头,一捋胡须,脱口吟出上联:“常德德山山有德。”
众皇子陷入思索中,思索了半天,无人应答。
李世民等得不耐烦了,大声说:“怎么回事?这么久了,还没人对出下联。”
武照在李世民的耳边悄悄说:“陛下坐在这里,皇子们紧张,所以答不出来,陛下不妨回避一下。”
李世民一听,起身就走。
武照看准了九皇子李治,虽然目前太子是李承乾,但其他皇子并不服气,都在暗中争夺太子之位,只有李治显得与世无争,这种与世无争在武照看来,是无为而无不为,将来太子一旦有事,李治就可能是未来的太子。
所以,她想帮助李治,就站起身,从李治身边走过,伸手在他的桌面上划字。
李治看着她的手指划动,基本有了答案。
等到李世民从外面回来,重新坐在案台后,武照早已坐回原位,李世民不知武照向李治提示答案之事,再看着皇子们,问:“朕给了你们足够的时间思考,你们再不说出答案,朕可就要生气了。”
忽然,太子李承乾站起来,说:“父皇,儿臣对出了下联。”
李世民说:“快讲。”
李承乾说:“父皇的上联是:常德德山山有德;儿臣的下联是:长沙沙水水无沙!”
李世民拍案叫绝:“好好!对得好!”
武照说:“太子果然才思敏捷!不过,其他皇子可能有更精妙的下联。”
这话一落,四皇子李泰站起来,说:“父皇,儿臣也有下联,下联是:无锡锡山山无锡。”
李世民一听,击节赞赏:“朕的四皇儿也对得不错,其他皇儿还没有其他下联?”
场面接着冷清下来,其他皇子都紧锁眉毛,答不上来。
李承乾得意洋洋地看着众兄弟,心里说:“本王是最先对出下联的,父皇一定最看好本王,你们这帮皇子想夺取本王的太子之位,还差得远。”
武照把目光投向李治,希望他早点说出自己提示给他的答案。
终于,李治站了起来,说:“父皇,儿臣琢磨良久,也想出了一句下联。”
李世民微微颔首,说:“请对出下联。”
李治慢慢吟出武照提示给他的下联:“平湖湖水水平湖。”
李世民一惊:“这下联,朕听起来好熟悉,以前好像听过。”
说着,他转过头,看着武照,分明记起,她以前就对出过这句联语,难道是她向李治暗示过什么?
武照说:“陛下,臣妾以前也对出过这句下联,如今九皇子也已对出,这绝对是巧合,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天下巧合的事多得很。”
李世民只好点点头,对李治说:“皇儿,你对的下联最棒,朕最欣赏。”
李治坐下来暗笑,这下联不是他自己对出的,是武照经过他身边,用手指在他面前的案台上划字,提示给他的,李治抬起头,向武照投出感激的眼光。
接下来,其他皇子没有了下文。
李世民知道,自己的上联不可能有那么多下联,就不勉强其他皇子,重新出题,说:“朕再出一联,各位皇儿听好。”
众皇子说:“请父皇出上联。”
李世民眯着双眼,说出了下联:“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
过了不久,太子李承乾和四皇子李泰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叫嚷:“本王有了下联,本王有了下联。”
李承乾将李泰一推,说:“你滚到一边去,本太子先讲。”
李泰不服气,将李承乾一推,说:“你以你是太子就了不起?大的让小的,老子先讲。”
李世民一拍案台:“混帐,你们都给朕闭嘴,再争执,朕废除你们的王位。”
李承乾和李泰彼此不服,却又不得不安静下来。
李世民说:“太子先讲。”
太子李承乾说:“儿臣的下联是: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
李世民点了点头,十分欣慰,看了李承乾一眼,说:“好,对得精妙,有才华,不愧给众皇子作出了榜样。”
李泰说:“父皇,儿臣的下联比太子的更精妙。”
李世民看着经常跟李承乾争太子之位的李泰,皱了皱眉头,说:“请讲。”
李泰大大咧咧地吟诵:“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
李世民一听,无比震撼,呆怔半晌,猛然一拍桌案:“好,绝妙,不仅对得工整,还暗含苦读史书之志,实乃千古绝对。”
李泰沾沾自喜,在脸上露出微笑,说:“儿臣虽然才疏学浅,但并不比太子差,今日对出下联,有几分侥幸,让父皇见笑了。”
说完,他坐下来,心想自己这回的风头该盖过太子了吧,因此,高昂起头,洋洋得意地看着太子。
太子李承乾怒视着李泰,恨不得一拳打歪他的嘴。
武照坐在台上看得清楚,李承乾和李泰斗得白热化了,两人迟早会出事,未来的太子之位可能落到李治身上。
想到这里,她把目光投到李治身上,希望他也能表现一番。
果然,李治不负她的所望,站了起来,说:“父皇,儿臣想了很久,也有下联,下联是:黑判官,白判官,黑白判官判黑白。”
李世民一听,一拍桌案,连说三好:“好好好,对得十分工整,联语中包含裁定天下的大气魄,治天下者,当有判断黑白之能,明黑白,断是非,方能治天下。”
武照暗暗笑了。
这时,二皇子李宽站起来,说:“父皇,儿臣也对出了下联,下联是:男学生,女学生,男女学生生男女。”
李世民摇摇头,叹息一声,对李宽十分失望,说:“此联太俗气,只有粉脂气息,毫无治国的大气。”
这场比试对联到最后,皇子们再也想不起更好的联语,李世民宣布散场,通过最近几天考核皇子们的武功和文才,暂时对太子李承乾寄予厚望,但发现他与四皇子李泰斗得激烈,这又使他十分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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