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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得很是直接，“想让她临死前见穆渊最后一面？”
她迎着我的目光，清冷的面容有过一丝动容，对着我微微颔首。
且不论她爹宋昱和飘雪山庄有什么过节、穆渊和宋清雅之间又有哪些纠葛……
我说，“你不觉得做这件事情对现在的我来说太艰难了些吗？”
“不过是晨熠为了平息朝臣怒火想的权宜之计而已，你们赵家所有人都会安然无恙。”
这话听得我心里五味杂陈，倒也真的希望如她所说只是为了堵住大臣的嘴而委屈一下我们赵家人。
“你相信了？他跟你说的？”
她垂眉，“他那样喜欢你，又怎么会伤害你的家人呢。”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哄我联系穆渊而特地找的说辞。
我说，“你知不知道，穆渊差点就死在你们宋家。”
她是宋昱的女儿，应该知道聚神丹这种东西的存在，不可能对穆渊在宋府发病的事情没有耳闻。
她那双清冷的眸子沾上些哀戚的色彩，“是我们宋家对不起他，只是作为一个姐姐，但凡还有一丝可能，我都愿意去尝试。”
“我会告知穆渊的，至于他去不去，那就是他的事情了。”我想了一下，毕竟和宋清雅相识一场，就给了她提个建议，“你可以去找找凝香丸，说不准有用。”
送走了宋良娣后，屋子里就更冷清了，沁水还拿出了针线布匹过来教我女红。
掐算着时日，师父也该到了京城，茉茉一早就溜出了宫去迎接他。
现如今还指望着师父能拿出些什么神丹妙药，好让圣上趁早醒来，最好还能将我们赵家所有人都救出来。
当然这些只是我们的美好设想而已。
事实上师父一进到京城，就被拦了下来，直接押送到了杨玄烨面前，连求见这一步骤都省了。
连师父远道而来都受到这样的对待，我坐不住了，一脚踹开了冷宫的门，不顾沁水的阻拦就去找师父。
沁水跑着跟上来，“娘娘，你慢点！”
方鹤不知道从哪处高墙跳下，伸手拦在了我身前，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身后敞开着的门，“娘娘，殿下自有分寸。”
“我就去看看，什么都不做，我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不行吗？”
“娘娘，请不要为难卑职。”
我有些不耐烦，“你放我走吧，回头就说是我给你下药了。”
方鹤：“……”
我补充了一下，“回头说是我把你迷晕了跑的就行了。”
他没有再出言阻止我，而是说，“娘娘，请随卑职过来。”
我如愿地见到了师父，以及杨玄烨……如此轻易，属实在我的意料之外。
他们就在圣上的寝殿里，师父正为圣上把着脉。杨玄烨就站在一边看着，他看着与平时无异，只是那张脸带着些冷意，颀长的身子立在一旁，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他看到我后，竟是微微一怔。
师父起身，对着杨玄烨说，“圣上中的是牵魂引无疑。回元珠可解，不过还需下毒者的一缕头发烧成灰作为引子，只是这下毒的人可有找到。”
回元珠和下毒者的下落我们都没有。
知道了办法也无济于事。
杨玄烨兀自思索着，眉头微皱，“先生可有别的法子？”
师父也是一脸忧愁，“我研制解药需要一些时日，不过那下毒者的头发是必不可少的。”
“好，先生且先制着。”
师父拱了拱手，就退了下去，看到我后就喊了一声，“阿瑜，你随我来。”
我看了师父一眼，他大概是还不知道我正被禁足，也不知道我被人打入冷宫吧。
脚步不自觉就跟着师父迈了出去，我还是忍不住去观察杨玄烨的神色，看他如往常一样没什么波澜，就放心跟了上去。
为救他的父亲出谋划策这个理由足够强大，他也确实没有阻拦我的理由。
我随着师父一同去了御药房。
他老人家无论身在何地，只要是进入了药房就当自己家一样，不用片刻就能熟悉起药材的摆放。
他翻出来古籍，在白纸上书写着一些药名，偶尔会抬头瞥我一眼。
他说，“你刚刚太焦急了，进了宫怎么还是学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
“师父……我就是太久没有见到你了，难免激动了些。”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不了解你？你是怕他对我下手？”
我摇头，“你是西泠境的药师，现在朝廷和飘雪山庄关系紧张，还有你和我爹来往也这样密切……”
这么说好像也是因为担心他的安慰，越解释就越乱了。
师父倒也不急着问圣上的病情，也不问我瑾王府的情况，直接就说，“你肚子里的孩子，要不得。”
“……”我语塞，难道连师父都以为我是那种随便的人，怀的是随便的孩子？
我苦着声音解释：“师父，这是杨玄烨的。”
“我知道。”他郑重地说着，“你和他商量一下，然后喝个滑胎药吧。”
他看起来丝毫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我慌了起来，“为什么？”
他十分严肃，“你的孩子会传承你的能力，届时你会死。”
我大惊，竟然不知道我这能力竟然可以遗传。
“那我把自己戳瞎行不行。”
师父冷冷瞪着我，“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分娩时便是你最脆弱的时刻，那时你还要遭受能力被剥离的痛苦，这世上没几个人能遭得住。”
“那……那……那……”我也想不出是好办法来，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那万一我就是那个万里挑一的存在呢？万一我熬过了呢。”
他说，“你母亲当年也熬过了，过几天就不在人世了。”
他说起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来，我根本无从反驳，只好转移了话题。
我小心翼翼地问出口，“师父啊，你去过瑾王府了吗？”
“知道。早就劝你安分一点了！你非要捅出那么多乱子，我和你爹都护不住你！”他将笔搁下，抓着药方甩了甩。
我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不敢搭话，也不敢和他商量对策了。
他好像有些恨铁不成钢，“早知道就不让阿梓跟着你了，你们两个凑在一起谁都得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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