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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摩挲了一下手中的小玩意,将手摊开,一个褐色的小葫芦就躺在他手心里。不过是和他拇指一般大小的葫芦,看着是木制的,小葫芦表面光滑得像长出来的一样,必是经过长久的打磨的。更令人惊叹的是葫芦里边是空的,内壁虽粗糙了些……不过能将这样小的葫芦掏空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葫芦嘴还系了根细红绳。
他顺了一下手中的红绳,目光在我身上游移,“你想戴在哪?”
我眨了眨眼,“给我的?”
“不然呢?”他笑着拿小葫芦在我脖间比划一下。
喜悦从我心间跳过,而后就消失了。喜悦是因为他开窍了,终于懂得送我礼物,喜悦不过半晌则是因为我不太喜欢这礼物。
“这算定情信物还是?”我盯着那小葫芦看了看,“能换个别的吗?”
“不喜欢?”
这小葫芦看着很别致,造工十分精细,也许天下间仅此一个吧,不过我更喜欢金葫芦,银葫芦也行。
他要是送我一个什么金牌子可以让我随处免费吃喝多好,这样下次离宫也能过得很潇洒。
他拿着小葫芦贴在我的左手上,用红绳缠了两圈,淡淡地说着,“这个小葫芦可抵千金。”
此话一出,我大喜,忙说,“戴我脖子上吧,让它和我的命运联系在一起。”
“我送了你小葫芦,那你要送我什么?”
“……”我懵了,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要送他任何东西,一来我知道他什么都不缺,二来也没有让我产生送他礼物这种想法的机会。
“其实……我……在离开南边溪之前给我的未来夫君准备了些礼物的,不过走得太匆忙了,没带上。”这全都是我胡诌的,如果他非要我找个什么礼物的话,那就把师父埋在院子里的女儿红挖出来给他……就是不知道那女儿红有没有被穆渊偷了去。
“哦?你给我准备的是什么?”他抬起眼睑,眼神里透着期待的光。
“保密!保持神秘!”我一本正经地卖着关子,“谜底总是要到最后一刻揭晓才有意思对不对。”
其实是我压根儿就没有准备好。
“那我们过些日子就去一趟南边溪取我的礼物。”
我好奇他竟然不急着拆穿我的谎言,顺着他的话茬问了下去,“怎么不现在动身呢?你不想早点知道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吗?”
他起了身,拿着那个褐色的小葫芦绕过我的脖间,我可以清楚感知到他那无意间停留的冰凉触感,可想象修长的手指在脖子后打着绳结,指腹偶会扫过我脖后的肌肤。
他说着,“想,不过还有些事情处理好才能回去。”
这话听起来很是寻常,可我多心了,想到他来西泠境不止是为了找我,也是为了处理要事……究竟是为了过来找我才来处理要事呢?还是为了处理要事才顺便来找我呢?这两者的区别很大。
“哦。”我敷衍了句,想到他站我身后,自然看不见我的表情,也就不用掩饰我的失落。
系好绳结后,他的身子从我身后探了过来,那种倾倒众生的脸就在我脸侧,他还看了眼我脖间挂着的小葫芦,手轻轻捏着它,指尖有意无意划过我的锁骨,说着,“不过……我现在最想要一个孩子,你可以先送我这个。”
“……”
预感大事不妙,我想跑,但还没有起身就被他拉住了双手。
心如雷动,眼神瞥到那敞开的房门后,我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好在阿宣过来解救了我。
她是过来传话的,我的师父找到了我们落脚的小宅子,并且此时还抵达了前堂。
我如释重负地笑了,把手拉得高高的,得意地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出,还弹了弹指尖,“不行诶,长辈亲自上门了,怎么好意思不见呢。”
说完就在他玩味的目光中跑去了前堂。
师父正坐在前堂的客位上,正耐心地拨动着茶盖,看模样是在想事情。屋内的光很是充足,日光照得他两鬓的银丝微微发亮,衬得其余黑发更是浓黑。
我不禁想,他今年到底几岁了,记忆中他好似从未衰老过,幻象中见到的他也同如今相差不大。
我挑了他身旁的位置坐下,“师父,你一个人来的吗?”
“身子如何?”
“挺好的,只是睡久了太久没吃东西饿得慌,恢复饮食就好了。”
“我不是说这个。”
我瞥了阿宣一眼,看到她在,我也不好同师父聊我可以看见别人身上发生的故事,再者那还是关于飘雪山庄以及聚神丹的事情,只是含糊地说着,“同上次一样呀,就是做了梦而已。”
“我是说你中毒的事情。”他的话音陡然间降低了许多,语气都弱了几分,“有没有觉得最近精力充沛,还有……看到杨玄烨的时候精力更加旺盛?”
我没懂他的意思,那应该是没有他所描述的那种症状,直说,“没有啊。”
他继续说着,“那你到了西泠境之后,可有看过一些英俊的男子?”
“有啊。西泠境的男子长得普遍好看。”我回想了一下,刚到飘雪山庄的时候就有几个少年出来迎接阿亓,他们模样长得就很不错……还有小禾姑娘曾带着我到后山看一群赤?着上半身的英俊少年练武。
他捂着眼说着,“我说的是那种不穿衣服的男子……”
“……”我瞬间懂得了他的意思了。
“您是不是怀疑我中的是合?g散或春?之类的毒……”我很是艰难地说出这一番话来,说的时候感觉牙齿都在打架。
“是的。”他叹了口气,“你中的就是合?g散,还好是在沉睡之时中的毒,才没有酿成大错。”
听完我心一惊。觉得自己差点跌入万劫不复之地,假如毒发的时候我是清醒的,而身边还恰好有阿亓……
好在一切都没有发生。
“还好你已经成了亲,解毒也容易,换成未出阁的女子就很麻烦了。”
“……”
这字字句句听起来都十分正经,正常的字句组合成了一句话,听起来就很让人想入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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