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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凤屈膝跪在殿门前，这是她能想到唯一能让皇上心软的办法，在这里，殿前奔走的宫人和各部官员都能看见她，她已经把脸面豁出去了。
月影不问缘由，把银票交给她，大概说清了事情经过就回去了。
捏着手里厚厚一沓银票，周玉凤心中百味杂陈，周奎到底还是骗了她，要是全部家资只在万两，哪能随便拿出这么多银票来孝敬张皇后。
可毕竟是自己生父，她又不能不管，希望皇上能看在往日情分上饶过她爹这次。
这时文安之从她身边走过，经过通禀得入殿内，文安之双手将一本奏折举过头顶：“陛下，这是户部拟定的给草原各部的市赏礼单，送到礼部，臣检验无误，请陛下预览。”
王承恩将折子送过来，朱由检摊开奏折看了看，一样样礼品名字写满了七八页，很多东西朱由检也只在礼单上见过名字，从未见过实物。
这么多宝贝要送给蒙古人，他心里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这些东西要是卖了养军，能养多少兵啊。
但没办法，现在的大明朝，不应该在北方同时面对两个敌人，继续维持与林丹汗的联盟是明智的。
勉为其难的在礼单末尾写下‘照准’二字后，让王承恩还给了文安之。
文安之收好折子，又道：“陛下，昨日小曹将军跟那帮蒙古鞑子出城狩猎，在林中射得猛虎一只，那群蒙古鞑子都惊呆了，直呼‘八都儿’，就是蒙语中勇士的意思。”
古代北京郊外的山林中是有老虎的，只是老虎数量少，不敢与人为敌。
“哦？这么勇猛。”
朱由检笑了笑：“这样，承恩，朝鲜不是送来几只海东青么，你派人拿一只给曹变蛟，算朕赏他的。”
“哎，奴才记下了。”
事说完了，文安之却还不走，朱由检抬头瞧他一眼：“还有事？”
文安之为难道：“陛下，有位娘娘在外边跪着，让宫里人和朝臣看见了也不好，是不是…”
“不关你事。”
“臣告退。”
等文安之走了，朱由检才对王承恩道：“派人把她送回去，告诉她朕会从轻宽恕。”
“是。”
朱由检自认不是个能处理好的家事的人，也没有精力应付比后世清宫剧里更复杂狠辣的宫斗，所以他到现在也就萧灵犀一个女人。
都这样了，居然还有家事让他分心。
去调查周奎家产的命令已经送到东厂，除非张皇后亲自来劝他，不然他绝不会收回成命。
……
下午的时候，被朱由检任命为庶吉士的冯梦龙来到养心殿求见，给朱由检带了个相约一聚的消息。
朱由检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任何犹豫，即刻摆脱繁重的政务，来到乾清宫换衣服，他就这几个朋友，可不想把关系弄得疏远了。
说是换衣服，其实也没什么好换的，朱由检四季常服不过八套，加上一件一年也穿不了几次的龙袍，总共才九样。
朱由检站在等人高的铜镜前，看着自己的一身赤色锦衣，有些不满意，沉吟片刻：“承恩，给朕找身飞鱼服、绣春刀来。”
“皇上要穿那个？”
“是，朕一直想穿呢，给朕找一身去。”
“哎，是。”
……
黄昏时分，东长安街的天香楼门前宾客络绎不绝，往来者皆是士绅豪商，寻常百姓听着里边传出的阵阵丝竹之音，远远望上一眼就觉得囊中羞涩。
宋应星、管绍宁、冯梦龙三人站在大门左边的梁柱下一边等朱由检，一边寒暄，三人现在是官场同僚，有不少可以聊的。
三人聊得正起劲，宋应星身后突然有人喊道：“喂，你们三个！”
三人扭头一看，一名身穿飞鱼服，腰悬绣春刀的年轻锦衣卫带着四名身着青绿锦绣服的锦衣卫力士气势汹汹的朝他们走来，看那架势好像是来抓人的。
领头的锦衣卫身边还跟着一个管家模样的胖奴，这俩人正是朱由检跟王承恩。
看到是他俩，三人松了口气，宋应星迎上去笑道：“黄兄你吓死我了，这才多久没见怎么穿上飞鱼服当锦衣卫了？”
三人里只有他还不知道朱由检的身份，旁边的管绍宁和冯梦龙虽然惊讶，却不奇怪，别说是飞鱼服，眼前这位黄兄连龙袍都穿得。
“家里出钱托人把我送进锦衣卫了，以后有谁欺负你们尽管跟我说，我带人收拾他们去。”
话说的豪气干云，一路走来，这身飞鱼服给他赚足了面子。
老百姓远远望见他赶紧让到一边，有不少姑娘对他投来带有好感的目光，连顺天府的衙役见到他们都乖乖让路让他先走。
“那到时就有劳黄兄了，黄兄请。”宋应星笑着招呼他走进天香楼。
几人刚一进入，迎客的龟奴看见一群锦衣卫的大爷跨刀进来，哪敢上前，赶紧把鸨娘喊来。
这鸨娘就是前两次招待朱由检等人的那个，上次朱由检已经问出她姓李，艺名是师师，因师娘另有所指，故来的人都唤她李娘。
她这个李师师跟水浒传里的那个李师师没关系。
师师、小小、圆圆、都是勾栏女子常用的艺名，整个北京城的勾栏院里能找出十几个李师师来。
李娘对朱由检印象很深，一看是朱由检领头故意调笑道：“哎呦，好俊的小哥儿啊，刚看一眼就让姐姐湿了呢，不如姐姐出钱，小哥儿留下陪姐姐共度一晚良宵如何？”
朱由检背负双手，哈哈一笑，身体前倾道：“好啊，但就怕你出不起这个价。”
见着态度，李娘知道他们不是来找茬的了，气势丝毫不弱的回他：“?眩?颇?饣八档模?芨?饷纯∏蔚牡艿芩?凰蓿?鞲龆?鹄锤?愕迸Ｗ雎硪彩墙憬阕?摹！
“还是不要了，我怕这一晚你就把我榨干了。”朱由检笑着摇头：“有劳姐姐给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包间，再上几道好菜，姑娘就不用了。”
“哎呦，弟弟这话说的不就见外了么，咱俩这关系还什么钱不钱的，今晚不管你们干什么，花销全算姐姐身上，来，弟弟咱们上楼。”
李娘抱着朱由检右臂带着他上了楼，找了个偏僻些的包间，但胜在安静。
安置好几人后她就下楼去了，王承恩给几人倒好茶水就退到角落里的板凳坐着去了，听着四人围着桌子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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