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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下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还来本宫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来炫耀的？”
花惜芷越过地上的碎瓷片，走上前行礼，“娘娘明鉴，臣妾绝对没有这种想法，陛下找臣妾也只是因为臣妾懂得几分药理，让臣妾帮太医院研制一下治疗天花的药物。”
“呵。”云贵妃冷笑，“你倒是坦诚，可是本宫却瞧出了你这皮子下那颗心并不安分！”
花惜芷干脆直接跪下，伸手抓起地上的碎片就抵住自己的脸，“臣妾对娘娘的忠心岂是一张皮子就能遮挡的！”
说着，手上一用力，脸皮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云贵妃被吓得站起身，她只是吓唬威胁一下，却没有想到这个花惜芷性子如此刚烈，盯着那破了相的脸蛋，她缓了半天才稳住心神。
“罢了，你的忠心本宫知道了，下去处理伤口吧。”
花惜芷捂着脸，并没有起身离去，云贵妃瞧了出来，眯了眯眼，“你还有事？”
“臣妾斗胆想讨要一人。”花惜芷头一低，从指缝里溢出来的血就滴到了地上，慢慢地就渗进猩红地毯中。
云贵妃转动珊瑚珠串的动作一顿，鲜红的珊瑚珠串一颗一颗就像是血滴子。她将珠串放到桌上，目光从猩红地毯上移开落到花惜芷的脸上，“是那个辛者库的太监？”
“是。”花惜芷颔首，“他叫小全子，是个老实能干的。”
“也是个能招事的。”云贵妃在宫里向来耳聪目明，这小全子里里外外发生了什么事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留下可以，不过他若是再招来什么是非，本宫第一个拿你过问。”
“谢娘娘恩典，臣妾定当看好他，不让他惹是生非。”
“行了，退下吧。”
云贵妃懒得搭理，不过就是一个太监，也值得她这般高兴。
花惜芷应声退了出去。
守在门口的德芙见花惜芷满脸都是血的样子，被吓了一跳，“小主。”她想说什么，看了眼主殿，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花惜芷笑笑，“没事，我只是不小心被瓷片给划伤了。”
德芙见着这笑，有些不忍，明明伤的很重，眼泪珠子都在眼眶中打转，却偏偏要装作很坚强的样子。
“小主，奴婢送你回去。”
“不用了。”花惜芷拦住德芙，“你留下照顾娘娘，我自己回去。”说着便不再给德芙说话的机会，径直朝着西偏殿走去。
德芙站立在台阶之上，直到花惜芷的身影融入到黑夜中才收回目光，她深呼一口气，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另一边，花惜芷回到西偏殿把正在给炉子添碳的明月吓了一跳，顾不得手里拿着火剪直直地冲了过来。
“小主，你脸怎么了？快给我看看！”
花惜芷躲过明月的手，明月因此急得直跺脚，完全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火剪。
“小主，是不是云贵妃弄得？我这就去找她！”
“你做什么？”花惜芷将明月拉住，看到明月眼睛里的泪时她愣了下，语气不由得放柔，“是我不小心划破的，跟她没有关系。”
明月抹眼泪，又气又急，憋了半天才哽咽，“小主，我不信！肯定就是她害的，你做事向来稳重，又怎么会划伤自己的脸？你就别骗我了！”
花惜芷拿着帕子擦了擦明月的眼泪，分平静道：“帮我打盆清水，再找点伤药。”
“是，奴婢这就去。”明月抹着眼泪，捂着嘴转身跑了出去。
过堂风将隔扇吹开，花惜芷走过去将隔扇关起，一转身就对上梳妆台里的镜子，镜子中人的脸和衣服上都是血，鲜艳的颜色刺激着她的视觉神经。
她转身拿起帕子将手心上的血擦掉，看起来以假乱真的血只是鸡血藤的汁液，作为中草药的鸡血藤，是她在太医院顺手拿的。
“小主，药来了！”
因为隔扇被关了起来，明月没推开，只能敲门，又因为担心小主会想不开，所以语气也越发的急切。
“放在门口，你回去休息，我自己处理。”
对照着镜子，花惜芷拿着帕子将伤口周围的血给擦掉，虽然血是假的，但脸皮划破是真，虽然这不是她的真实脸皮。
门外没了动静，花惜芷走过去将门打开，水盆和药整齐地摆放在门口，她将东西端进来时敏锐察觉到灌木丛后有一个身影。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透，那人躲在灌木从后看不到身影，不过凭着身形花惜芷还是认了出来，她装作没有发现，东西端进去后将门关了起来。
灌木丛后，明月紧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她恨恨地看向主殿的方向……
房中，花惜芷找来针线，将假面皮上的划痕缝合起来，又找来紫色的胭脂晕染一番后，一个以假乱真的伤痕就伪装出来。
她上了药，用纱布覆盖住，即便这样，这张破损的皮相也依旧令人怜惜，以前是美感，现在是一种破碎的美感。
她望着镜子里的皮相，想到了纯敬，这张皮，只是七八分像纯敬便已经这般美，那真正的纯敬，岂不是更加惊为天人？
“布谷~”
窗户下突然传来布谷鸟叫，花惜芷推开窗户，一个纸条就扔了进来，而窗户下只是快速闪过一个身影。
她看向灌木丛，哪里已经没有了明月的身影，便将窗户关好打开纸条。
纸条是褚允礼送来，内容依旧简洁，他在质问她为什么除掉李金贵，还有，什么时候动手除掉皇帝。
她将纸条扔进火盆里，看着火焰一瞬间吞噬掉纸条，她转身上床，并不打算回复。
翌日，花惜芷是被敲门声吵醒，明月在外面禀报道：“小主，陛下来庆云殿用早膳，现下宣召你过去。”
“小主快些起来，不要让陛下等久了。”
明月声音刚落，周全海的声音就传来。
周全海？
花惜芷坐了起来，周全海竟然这么快就从慎刑司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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