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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极摇头道:“听去不像是在打仗。树林上群鸟乱飞,伴有呐喊声和马蹄声,像是金兵在围猎!”
果然,忽见前方树林里冲出一头高大棕熊,惊恐万状地朝野地里跑去。后面追出几十名金兵向四下散开,将那大棕熊围在野地里。金兵大声呐喊,恐吓那熊,却不放箭射杀它。棕熊高高立起身子,惊惶四望,似乎犹豫不决,不知该朝何方突围。
便在此时,一支飞箭如流星般从树林中射出,正射中那熊的背心。棕熊吼叫一声,转身朝一名金兵猛扑去。那金兵躲闪不及,脸上被熊抓得血肉模糊,惨叫倒地。棕熊朝跑出几步,又一支飞箭射来,正中后脑。棕熊一声嗥叫裁倒地上,庞大身躯扭动不止。金兵们欢呼雀跃,只见从树林里冲出四骑来。
张去病等人离那树林较远,但他目力极佳,认出当先一骑上坐的是完颜龙,手提弯弓冲在前面。右边马上坐着个老者,却是长眉老妖。完颜龙策马跑到棕熊近前,那熊却突然摇摇晃晃站起来。
完颜龙从马背上纵身跃起,飞脚踢到棕熊头上,棕熊往后一仰,砰地倒下。完颜龙身子一旋,落到棕熊身旁,一掌拍在熊头顶,打得那熊脑浆迸流。金兵又是一阵欢呼,蜂拥上前去,抬起那死熊,簇拥着完颜龙往树林后面走去。
巴山老鬼道:“主人,那不是完颜龙和长眉老妖么?难道是这小子带兵攻打大宋?咱们追上去宰了他!”
张去病道:“不急,咱们悄悄跟上去,探明实情,再动手不迟!”
赵无痕、白无极、杜百年三人都没见过完颜龙。杜百年道:“张公子,完颜龙是什么人?”
张去病道:“杜伯伯,此人是金国的王爷。他年岁不大,却狡猾多诈……”
他遂将完颜龙在秦府如何向秦桧勒索大宋贡银和战马,自己如何听到秦桧说出当年变节投敌的秘密,便去金国盗取秦桧的降敌密信,又如何在金国都城同完颜龙争夺密信之事,说了出来。
杜百年听罢,道:“这小鞑子倒是个厉害角色!”
张去病道:“可不是么?此人诡计多端,他在此地出现,保不定要干什么阴谋勾当,咱们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几人走边聊,又前行二十余里地。忽见前面平原上出现好大一片军营,黑压压的帐篷一座接着一座,绵延开去,占地数里,声势极壮。军营里旌旗招展,营地上战马呜叫,金兵在营内川流不息。
白无极道:“看此情形,达子兵有数十万之众!”
龙飞道:“主人,鞑子兵大营便在前面,咱们当如何行事?”
张去病寻思:赵先生等人走南闯北,久经历练,见识比我高明得多,我得先听听他们的怎么说。忙道:“去病年少识浅,诸位前辈见多识广。大敌当前,不知前辈们有何主意?”
赵无痕道:“小主人,金兵人马太多,此时硬闯军营刺杀金兵主将,会打草惊蛇,反而不易斩敌酋。眼下已是申牌时分,咱们找个隐蔽处,吃些干粮稍事休息,等天黑下来,再动手不迟。”
张去病往旁一看,不远处有几间房舍,门窗大开,孤零零的兀立在荒地里,大约逃难农夫弃置的空房,便道:“好,咱们去那空屋里歇脚。”
几人走进房舍内,只见屋内桌凳被打烂,门墙都毁坏,想必是被金兵洗劫过。众人围坐在土炕上,穆兴和段阳取出干粮,众人就着清水充饥。
张去病吃下两个馒头,想起一事,道:“金兵的营帐太多,寻找金兵将领不容易,咱们得弄几套金兵衣衫穿上,冒充金兵混入军营去,才好行事。”
龙飞主:“主人,此事交给我和穆兄弟、段兄弟去办。我们去杀几个鞑子兵,剥下他们的衣衫便是!”
张去病道:“有劳三位了,但要小心行事。不可露了行迹。”
龙飞三人道:“这个省得,主人放心。”三人起身走出屋去。
杜百年道:“张公子,此地大约有十万鞑子兵云集,大将一定不少。今晚,咱们须采用遍地开花的法子,分头去寻金兵将官,见一个杀他一个,叫金兵一夜之间群龙无首,无人率领,化为一盘散沙!”
张去病道:“对,咱们分头行事!请杜伯伯和齐先生去搜寻北面金兵营帐内的金兵将领;请赵先生到南面营帐去搜寻;请白大摩尼去搜索东面营帐。请龙帮主、段堂主,穆堂主三人去西面营帐。我同柳语去搜寻中路营帐。咱们四处下手,见着将金兵将领就杀!”
几人商量完毕,各自打坐练功,只等天黑下来。一个时辰过去,忽听屋外马蹄声急,张去病一惊:“莫非是龙大哥三人被金兵追杀么?”
他跳下炕头推窗一看,只见道上驰来几骑,当先一骑马上坐的是完颜龙,右首马上是长眉老妖,左边一骑上坐着个红衣老人。那老人银发银须,气度轩昂,一派仙风道骨模样,身后跟着七、八个红衣汉子。十余人打马从向东疾驰而去,身后扬起一大片尘土。
他寻思:完颜龙要到哪儿去?这厮又在捣什么鬼?他满腹疑团坐回到炕上,心静不下来。想起上次在金国会宁城,看见完颜龙带人匆匆离开王府,事后才知他去调兵围剿少林寺,这一回他又有什么诡计呢?寻思片刻,想不出个头绪,又无静下心来练功。
天色擦黑时,龙飞、穆兴、段阳从外归来。三人手上抱着几套金兵衣衫、帽子、靴子和刀箭。
龙飞一进门就骂道:“狗鞑子躲在大营内做缩头乌龟,害我三人土坡后等了许久,才看见几个鞑子过来。咱们杀了鞑子取来几套衣衫,叫大伙久等了!”
张去病道:“三位辛苦了!”众人上前各取一套罩在身上,戴上帽子,换上靴子,挎上刀箭,片刻之间便装扮成金兵模样。
张去病道:“龙大哥、穆大哥、段大哥,咱们分头去杀金兵头领,你们三人去西边篷帐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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