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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奔逃,一边心中惊诧不已:往日疾奔数十里,身上才微微出些汗,今日在石阵里才奔一会儿,怎会如此大汗淋淋,大耗功力?以往身上发生怪异,大都是气血紊乱,这一次怎么是经络不宁?
他又想:身后飞石追赶我在甬道内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的奔跑,似乎有一定路线可遁,这又是怎么回事?如此久奔下去,无法脱身,我岂不是要累死在这石阵内?不成,我不能久陷在这石阵内,无论如何要想法子冲石阵出去!
他从慌乱中镇静下来,忽然灵机一动:我干吗老在甬道里逃避飞石?我干吗不跳到这些青石上去?跳到这些大青石上去,不就可以躲开飞石,冲出石阵去吗?心念闪过,他纵身一跃,跳到一块大青石上。
岂料双足刚落石上,却见九块大青石上也有乱石飞舞。而青石上没有甬道作屏障躲避,飞石从四面击来,躲闪极是困难。他只得挥掌拍打飞石,以求自保。他一掌掌拍出,前面的飞石被掌力震开,后面的飞石忽又袭来。
他一边不停地出掌拍打飞石,一边暗暗纳闷:哪来这么多飞石?这真是活见鬼了!拍打一阵,他忽然发现一件怪事:只要他一出掌,飞石就倒退开去,手掌从未碰到过飞石。他寻思:我出掌尽打在空虚处,怎么碰不到一块石头?难道这些飞石不是真的,而是我的幻觉?还是我的掌力太大,飞石不堪一拍,被力道震开去?
他心中虽然疑问重重,但判断不明情形,他不敢贸然停手。生怕万一飞石是真的,不是幻影,他不拍挡,便会被砸伤。在危急之际,他宁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仍不停地挥掌拍打飞石。
他在九块大青石上腾挪闪跃舞动双掌拍打飞石,起初感到飞石如千万飞蝗袭来,极难对付。后来他发现:只要从第一块青石跃到第三块石、再从笫三块跃到第五块青石,不知为什么,身手顿时变得快捷无比,拍挡飞石容易许多。再从第二块跃到第六块上、又从第六决跃到第八块上时,身手更是迅捷无伦,拍挡飞石,便变得游刃有余。
他不知这是什么缘故,心想:莫非这九块青石排列藏有什么奥妙?他心中动念,脚不停步,舞动双掌在青石上踏着一、三、五、二、六、八的路线拐来拐去。此时他在飞石围困中穿行快似闪电惊虹,犹似一道灰影疾闪。
如此拐来拐去十几个来回,他又惊奇地发现:此时他不但奔得比飞石快,而且出掌快得无以伦比,往往飞石尚未袭近身,已被他出掌迫退。眼下情形,不是飞石向他砸来,而是他在追击飞石。
他又惊又喜:我的身手怎会比以往快捷许多?这是咋回事?这些飞石已困不住我,我还不赶快冲出阵去,更待何时?心念闪过,他看见洞壁上方有块凸石,忙拔身上跃,如一朵轻云飘落到凸石上。
他居高临下一看那石阵。奇怪,石阵一切又复归平静!却见九块青石上刻有文字:分别刻的是“离宫”、“艮宫”、“兑宫”、“乾宫”、“巽宫”、“震宫”、“坤宫”、“坎宫”、“中宫”的字样。九块青石各刻一宫,他一数合起来是九宫之数,正与《九宫伏魔经》的“九宫”相符。字迹是用指力刻出,一笔一划深入青石寸余。字体与达摩祖师在外洞刻的“有缘自来,无缘不到”八字相同。
他寻思:先前他在青石下面,青石高过头顶,看不见石面上的这些字,所以不知这些青石大有来头。莫非青石上的这些字,也是达摩祖师的手迹么?他再看石阵当中那块刻有“中宫”二字的下面,还刻有几个小字。他凝目看去,刻的是“九宫伏魔洗髓心法”八个字。
他想:“九宫伏魔洗髓心法”?莫非这便是《九宫伏魔经》上的武功?忽然间,他恍然大悟道:“啊,我明白了!达摩大师遗命“有缘自来,无缘不到”,不许进洞之人外泄禅音洞,并非只是为了保护那两排能奏禅音的石笋,更是为了保护这秘洞中暗藏的《九宫伏魔经》的洗髓心法!”
想明这层原因,他心中一阵狂喜。又想:那么“九宫伏魔洗髓心法”的文字秘籍在何处呢?是藏在石阵内的什么隐秘之处么?他注目察看石阵,九块青石块块平整光滑,连个缝隙都没有,根本无处可藏东西。他抬头看看洞顶上的木盒,心想:是了,心法秘籍一定是藏在洞顶木盒里,待我取下那盒子来瞧瞧。
他正思忖到此,忽听浑身骨头关节突然辟辟啪啪爆响起来,宛如爆炒豆子一般,令他浑身从头到脚不住抖动。他大吃一惊,想吟唱禅音调匀内息,但一时间双唇发抖,牙齿打颤,一句也唱不出来。
惊惶中,他蓦然想起在乾元洞里也曾发生过这种情形。那一次,他观望“天根神谷图”也曾浑身乱抖。后来他学壁画上的老人致虚极,守静笃,才摆脱了厄境。想起此事,他忙盘腿坐在凸石上,不管身子颤抖,闭目凝神做“致虚极,守静笃”的冥想,心中意念暗思:“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复观。夫物芸芸,各归其根。归根曰静,是曰复命……”
冥想一会儿,心绪远逝,物我两忘,果然身子不再抖动,体内却有一股暗流泊泊流动。那暗流所到之处,骨节爆响之声立即停息,四肢百骸顿时风平浪尽。霎时间,他只觉浑身精髓交泰,一股浩气从丹田升起,遍覆全身。他一声长啸,似滚雷隆隆作响,震得洞内四壁灰土簇簇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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