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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去病没料到巴山老鬼会欺他内力不敌,同他对掌。他缓过气来,忙道“前辈,你这是以掌力取胜,算不得……”
巴山老鬼道:“算不得甚?”
张去病道:“前辈是名震江湖的人物,年长我三十多岁,以内力胜我这无名小辈,算不得本事,这一掌不算数!”
巴山老鬼笑道:“小娃娃胡说八道!内力是武学中的大本事,怎么不算本事?再说,你小子事先没约定不得使用内力,你怪谁?好好,看你年幼,老夫不同你计较,这一掌姑且不算!”
张去病被问得无言以对,心想:我百密一疏,适才没想到同他约定不得使用内力,此时说甚么也晚了。
巴山老鬼见他不语,又道:“小娃娃,凭武功,你胜不了老夫一招半式,我劝你还是用达摩石来换信罢。”
张去病摇头道:“在下不敌前辈,并非掌法不敌,而是我的内力不敌。便是如此,在下还想再试试!”说着,他不等巴山老鬼答话,扑上前去一掌拍出。
巴山老鬼见张去病的左掌朝他头上拍来,右掌在却在腰际吞吐不定。他如法刨制,又出掌同张去病拼掌力。张去病早料到他这一手,突然迈动蹑云步窜到他身后,右掌似刀倏地朝他背心斩落。巴山老鬼应变极快,急转身挥掌硬接,张去病忽又疾闪至他右侧,左掌击向他的手臂。巴山老鬼巴侧身疾避,张去病不待掌式使老,一闪身又钻到巴山老鬼背后,一掌拍出。一时间,只见张去病脚下踏着蹑云步,手上使出“太极阴阳掌”,将两门绝世武功融成一体施展,顿时威力大增。他宛若犹一阵旋风将巴山老鬼卷住,攻得巴山老鬼团团打转,巴山老鬼无暇再同他拼掌力。
张去病改忽然变打法,是因他看出巴山老鬼的“三星七煞掌”虽然厉害,但仍难敌他的“太极阴阳掌”。老鬼之所以大占上风,全靠内力浑厚和临战经验老道。因此他灵机一动,将蹑云步法和“太极阴阳掌”配合攻敌,那蹑云步法妙幻万端,能使他避开巴山老鬼拼掌力的打法。“太极阴阳掌”神出鬼没,能让巴山老鬼不知所措。他便可以伺机攻敌。不料一试之下竟然凑效,巴山老鬼被他攻得缚手缚脚,穷于应付。
巴山老鬼见张去病的掌法和步法如此神炒,更对达摩石上的武功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想《九宫伏魔经》上的功夫太奇太妙,这小子才初学乍练,仅学到一点皮毛便如此了得。倘若老夫得到达摩石,将上面的功夫学全,天下还有谁能敌?
想到此处,他恨不得一把抓住张去病,逼他说出达摩石藏在何处。但此时张去病踩着蹑云步来如闪电,去如飘风,哪里又捉得住?不仅捉不住,他还得小心防范,免得一时疏忽,给张去病胜了一招半式,折了名头。他又想:幸亏这小子内力不济,老夫只须守紧门户,再斗上几百招,便能将这小子累垮。那时捉住他,逼他说出达摩石藏在何处,不愁他不吐露!如此一想,他严守将门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张去病见巴山老鬼不再出手攻击,只是严密防守,也看出巴山老鬼想凭内力拖垮他的用意。心想:这老鬼内力悠长,如此长斗下去,我若是输给他,便拿不到密信,这怎生是好?心下不由暗暗着急起来。
巴山老鬼笑道:“小娃娃,莫浪费功夫了。别说胜我老人家一招,便是半式,你也胜不了,快些用达摩石来换信吧!”
张去病不吭声。心想:可惜师父传给我的八十年功力无法施展出来,否则胜你这老鬼又有何难?
巴山老鬼喝道:“小娃娃,老夫的内力比你强得太多,此刻除非达摩石上有甚么神功,使你转眼之间内力大增。要不然,再斗下去,老夫非把你这小娃娃累趴地上不可!”
张去病听到“此刻除非达摩石上有甚么神功,使你转眼之间内力大增”之语,心中突然一亮,倏地跳出圈外,道:“前辈请暂住手!”
巴山老鬼道:“怎么,小娃娃不打了?好,拿达摩石来,老夫把信给你。”
张去病摇头道:“不,我还要打!前辈如是不怕输给在下,你等我练一小会儿功,我同前辈再打!”
巴山老鬼哈哈大笑,道:“臭小子,我老人家怕输给你?你这小子真是狂妄之极!好,好,你要练甚么破功尽管练,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胜我!”
巴山老鬼压根儿不信张去病练一小会功能管什么用,只道张去病斗累了,想找个借口休息。心想任你小子如何休息,内力大增,岂是休息片刻办得到的?真是笑话!
张去病也不说话,盘腿在平台上坐下,意守丹田,气归元神,忽一声长吟:“南—无?阿?弥?陀?佛!”
刚才他听见巴山老鬼说“此刻除非达摩石上有甚么神功,使你转眼之间内力大增”,猛然想起在“禅音洞”内吟唱“禅音十八唱”,令他内力大增之事,便向巴山老鬼提出暂且罢斗,坐下练功之求。
巴山老鬼在旁听见张去病高唱禅音,心中一楞:这小子念佛作甚,玩什么花样?《九宫伏魔经》上的功夫可真稀奇古怪!唱经便是练功,老夫倒是头一回见到!又想:达摩祖师是佛门禅宗的祖师爷,难道他将高深武功融入唱经之中么?
他兀自纳闷,又听张去病吟唱道:“我?佛?慈?悲!”
巴山老鬼听见这声禅音,心头突然一荡,身上的暴戾之气大减,只觉神宁气静,善念油生,争强斗胜之情顿时消退。他忙定住心神,暗惊道:“不好,这《九宫伏魔经》上的武功有些邪门!”
适才张去病使出“太极阴阳掌”和“蹑云步”两门功夫,已令他难以抵挡,此刻他不知张去病在练《九宫伏魔经》上的什么古怪功夫,不由得有些惴惴不安。刚才他已答应了张去病,让他练一会儿功,说出的话不好收回。心里虽然不安,也只得在一旁等待。
他又寻思:或许是老夫多虑了。这小子倘是练内功,不练三年五载,内力是绝不会大增的。天下哪有这种临时抱佛脚,现唱几句经文,便能大长内力的事?这小子准是找借口喘息,装神弄鬼的哄骗老夫,我不可被他糊弄了!
张去病专心吟唱神音。唱得一遍,心头顿时一片空明。唱得二遍,只觉“气海穴”内的真气勃勃涌动起来。待到唱完第三遍,那真气便如潮水般注入了他的四肢。唱到第四遍时,周身真气充盈鼓胀。唱完到第五遍时,他只觉浑身真气汹涌澎湃,一股强大力道冲得他坐不住,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这令他自个儿也大吃一惊:往日练习吟唱禅音,只觉体内的真气鼓荡,但身子从未被真气冲起来过,此刻为何如此?他想不出是何缘故,也没功夫细想,只觉体内真气充沛,便对巴山老鬼道:“前辈请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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