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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法大师一看,叹道:“金施主不仅掌力卓绝,指力也当世少见,难怪位居四大摩尼首座,老纳甚为佩服!”
金如尘道:“大和尚莫要夸奖,老金已是强弩之末,你再变着花样比下去,我只怕要输在你手下!”
弘法大师道:“施主说笑了。咱们作画已毕,落个款罢。”
众僧以为,弘法大师要用大力金刚指在石壁上题名写字。心中都想:你二人功力相当,再写下去又怎能分出胜负?却见弘法大师走到石壁前,并不写字,只是伸掌按在壁画的右下角,一动不动。众僧皆觉奇怪,不知他此举是何用意。过了一会,大师才抬起掌,对着岩石一吹,石上腾起一团石粉。
待粉尘落定,众人才看清石上印着一个掌印,那手掌印迹陷入半寸之深,清晰可见。大伙没看见弘法大师发功运劲,只见他伸掌往石壁上一按,手掌竟然无声无息按入石壁,留下一个掌印,这一手功夫真是闻未闻,见所未见!
忽听弘无方丈道:“阿弥陀佛!师弟练成了“达摩大佛手”神功,实在可喜可贺!”
众僧一听是传闻的少林绝顶神功“达摩大佛手”,无不惊讶万分。据说当年达摩祖师录下一门神功叫“达摩大佛手”,只是那笔录文字用的是天竺国上古深奥梵文,少林历代僧人皆看不懂,因此数百年来无人能练它,少林七十二绝技中也没有录入这门神功。此时,听方丈说,弘法大师练成了“达摩大佛手”神功,众僧又惊又喜,仿佛又看到了弘法大师取胜的希望。
弘法大师道:“师兄,我只窥见了这门神功的一点门径,还不敢说已经练成。”说罢,退到一旁对金如尘道:“施主请落款。”
金如尘道:“少林寺拿出压厢底的功夫,这可把老金难住了。罢罢罢,老金只好依着葫芦画瓢,也来按个手印!”
他走到石壁前,不用掌心,而是用手背压在壁画一角。忽听一僧人惊道:“快看他的脸!”众僧一看,只见金如尘本来黄灿灿的面孔忽然变成了瓦青色,笼罩在一团青气里,众僧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青气转瞬消失,那张脸忽又变成金黄色。
众人惊讶之际,金如尘已退到一旁,兀自看着那石壁连连摇头,似乎对什么不满意。大伙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石壁上留下了掌骨连着五根指骨的印迹。那印迹深入岩石半寸,却没留下半点手掌皮肉的痕迹。
众僧看见金如尘显露这一手功夫,又惊得说不出话来。两者相比,众人无法将它与大佛手功夫分个高下。
金如尘回头对弘法大师道:“大和尚,老金本来打算连胜两场,三比二胜,将张公子带走。不料大和尚的大力金刚指炉火纯青,“达摩大佛手”也同我的“天罡摩尼指”不分伯仲!看来,老金赢不了大和尚,大和尚也赢不了老金,这一场算个平局如何?”
弘法大师道:“善哉!施主所言不虚,老纳也无胜施主的把握。便依施主之言,这一场算平局罢。”弘法大师说罢,大步回到弘无方丈身后。
金如尘转过身来,对弘无方丈道:“方丈,掌法与指力比过,老金侥幸胜了一场,少林寺哪位高僧下场同老金比内力?”
弘无方丈道:“本寺自会有人领教施主的内力神功,请施主划下道来。”
金如尘道:“比内力凶险异常,稍有不慎,非死即伤。好在金某听说少林寺有一门盖世无双的内功叫“金刚伏魔吼”,我教也有一门内功叫“玄秘心音”,咱们用这两门功夫比一比内力罢。”
弘无方丈道:“这个……”一时沉吟不语。
原来在少林高僧中,只有方丈一人修习金刚伏魔吼功夫。倘若是平日,方丈自当出面同金如尘比斗。岂料今日,方丈偏偏为张去病打通经脉,功力大耗。眼下前两场比武一负一平,少林寺已输掉一场。这第三场若再输给金如尘,江湖上传开去,便毁了少林寺数百年声誉,少林寺日后如何在武林中立足?是以方丈一时间犹豫不决。
弘远大师见方丈沉吟不语,明白关节所在,忙道:“金施主,今日时辰不早。施主又一人比了两场,内力耗损不少。再接着比内力,施主吃亏了。为公平起见,这第三场比试,明日再比如何?”
金如尘摇头道:“明日再比?嘿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老金怕夜长梦多,倘若你们将张去病藏了起来,或是和将他转移别处,老金岂不是白忙一场?哈哈,今儿老金甘愿吃亏,请哪位大师下场赐教!”
他说完这几句话,也不等对方回答,便打开背上的小包袱,取出一件西域乐器来。有僧人识得那乐器,冲口道:“这是胡人弹奏的东不拉!”
弘远大师道:“施主且慢!老纳有句话说。”
金如尘道:“大和尚请讲。”
弘远大师道:“施主要以贵教的“玄秘心音”同我寺的“金刚伏魔吼”比试内力本无不可。实不相瞒,蔽寺只有方丈一人修习“金刚伏魔吼”功夫。不巧今日方丈运功为张公子打通经脉大耗真气。施主想必不会乘人之危。这一场,明日再比如何劝?”
金如尘摸摸嘴上的翘胡子,笑道:“好说、好说。其实老金此次到少林寺来,只是为了接张公子去我教住上几日,并无伸量少林武学之意。既然方丈不便出阵,这一场也就不比了,免得伤了和气。劳大师的驾,去将张公子请出,随我前往西域,今日的胜负一笔勾销,如何?”
群僧一听无不恼怒。金如尘明明是乘人之危,还巧言示好,若让他接走张公子,少林寺岂不是自认败在他的手下?
般若堂首座弘空大师恼道:“金施主,咱们可是有言在先,比武三场,倘若施主获胜,方能与张公子会面。张公子愿不愿随你去,还须他本人同意。现今胜负未决,施主便索要张公子,如此出尔反尔,算什么英雄行径?”
金如尘冷笑一声,道:“大和尚说这番话,老金有点听不懂!甚么叫出尔反尔?难道是老金败在你少林寺僧人手下,强行要人么?嘿嘿,我不愿乘人之危,方才同意不比第三场,反倒招来你一通斥责!老金一向被你们视为邪魔外道,你说我不是英雄行径,便不是英雄行径,对不起,接招罢!”说到此,只见他抱起东不拉便要弹奏。
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喊道:“金先生,请等一等!”
弘无方丈寻声望去,大吃一惊,暗自叫道:“糟了!”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张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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