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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自从裴桓在那夜的寿宴中提出了云锦帝姬和妖女柔姬的相貌问题后,朝野上下都陷入了纠结之中,那以后这妖女是抓呢还是不抓呢?又如何才能区分出谁是谁啊?
没有办法,只能加派一些搜索通缉的人手了。
驿馆之中,气氛冷硬到结冰,没有人敢大声呼吸一下,战战兢兢地缩着身体垂着脑袋看地面,唯恐被自家主子给迁怒到。他们的这个主子是个心狠手辣的,那晚二少爷受了那么重的伤,他都能把二少爷从床上拖起来揍一顿,嗯,还是下了死手的。
裴桓坐在主位上喝茶,阴沉着脸色,他的手指捏着盖碗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着,那一声一声叮咛仿佛压在众人的心底里。
啪的一声。
方才还在裴桓手中的杯子,已经碎裂在了地上。
“祁、照、熙!”
声音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祁照熙昨日向昭帝觐见,说是寻找云锦帝姬刻不容缓,虽然还不知道妖女柔姬和云锦帝姬之间有何关联,然而作为友邻之邦这个时候必须伸出援手,以名大昭国家大义。
昭帝觉得他说的不错,立刻就下了命令,大昭国各城都加派了人手,没日没夜的搜查寻找。
这一下,是溪国使臣团之中,女皇那一派的人心情终于好了起来,成天阳光明媚。而裴桓这边,便是乌云密布,然而走出去碰面还必须表现若常。
“将军。”一个侍从忍不住走出来,想要开解一下裴桓,便说道:“大昭这个举动,是让我们更难寻找帝姬除之后快。然而我们进入大昭国之后,帝姬便失去踪影,我们也是没有什么明确线索,才瞄上了那个妖女。将军何不将计就计,干脆省点心让大昭国去忙活,若是真的将帝姬找出来了,回溪国的这段路程……我们就能再做谋划了。”
裴桓看了他一眼,看得那个侍从浑身都凉飕飕,直觉自己好像又犯蠢说错话了。过了会儿,裴桓见他们都一脸茫然,这才冷冷嗤笑了一声,沉声说道:“若是真的这么简单,我还担心什么?”
“将军的意思是?”
“安陆,祁照熙不会就这么算的,他那个人表面玩世不恭、成日花天酒地,就像是被昭帝宠坏的孩子一样,实则心机深沉。他既然敢这么提出来,那肯定后面还有一个接一个的大坑等着我们。”
那个叫做安陆的侍卫抓了抓后脑勺,想想也是,那夜寿宴的时候,他们已经见识到了祁照熙四两拨千斤的本事。
祁照熙每一次开口都是煽风点火,偏偏还点得有理有据,说得头头是道。这种人,有本事引导人心,不由自主跟着他的脚步走。不得不说,那个太子跟他一比简直纯良,就算表面做得气势再足,也不过是一只纸老虎而已。
真正咬人的狗,是不叫的。
屋子里,几个侍卫纷纷皱眉陷入了思索之中,然而他们怎么想也想不到祁照熙的后招是什么,而且安陆说的也很有道理啊。
安陆想了一会儿,说道:“还请将军赐教。”
裴桓瞥了他一眼,端起了侍从送上来的茶碗,又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这才缓缓说道:“你们都知道,妖女柔姬和祁照熙有所关联,而那天晚上妖女柔姬是逃走了的。若是伤好后又回来,跟祁照熙一合计,后者将她带出来说她就是云锦帝姬,非要把她塞给我们,我们怎么办?”
“这……”
几个侍卫顿时联想到了厉害之处,心里不由往下沉。
安陆说:“那就只能证明,她不是云锦帝姬了。”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她和云锦帝姬长得一模一样,差别只有一个会武功一个不会武功。”裴桓冷冷扯了一下嘴角,继续说道:“用武功试探是不行的,祁照熙肯定会说若真是云锦帝姬,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受伤了,无法给溪国女皇一个交代。那么柔姬只用装作不会武就行了,祁照熙会用各种方法帮忙掩饰过去。”
他到是知道云锦帝姬身上有一处胎记,可让他和帝姬未曾成婚,怎么可能亲自去验?
别的人去验的话和没有验有什么区别?
有祁照熙在,假的都能变成真的。
“至于大昭国,他们只要对溪国女皇有个交代,做出一个态度就可以了。只余眼前的是不是真正的云锦帝姬,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个哑巴亏,我们吃定了。”
安陆越想越可怕,忍不住抖了抖,又说:“若是真的如此,这个柔姬跟我们回了溪国呢?”
“那就更好了,大昭国用这样一种落不着把柄的方法,甩了一个大麻烦给溪国,只怕睡着了都会笑醒吧。”
“将军,真的没有应对之法了吗?”
“有啊。”裴桓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讥讽道:“现在立刻离开大昭,他们就无力可使了。”
安陆顿时喜上眉梢:“哦对,现在走的话,他们就什么说辞也没有了。这一招应该叫釜底抽薪吧?”
“我随口一说,你还真信了?”
安陆尴尬地抓了一下后脑勺。“属、属下……”
裴桓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冷声骤然冰冷:“你来告诉我,不做出一点努力就离开,回去怎么跟女皇交代?明知道云锦帝姬失踪,明知道大昭也在帮我们寻找,我们就这么走了?你脖子上这颗脑袋,是不想要了吧?”
裴桓把茶杯往桌子重重一搁,啪的一声,茶水溅了出来
屋内瞬间就寂静,再一次恢复成了最开始那种噤若寒蝉的气氛。
安陆作为裴桓亲卫,平日里荣宠无线,丢脸的时候也是名列前茅,他默默地退到了一边去。
其实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但是气头上的裴桓是不会承认的——如今二少爷裴子俊的伤势,并不适合在路途上奔波。
……
位于宣城与帝都之间的神殿中,一如既往的宁静、淡然。气势恢宏的神殿位于半山腰之上,陷入烟波浩渺的云层之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底下的芸芸众生,仿若一个抽离于人世间的存在,神圣又不可侵犯。
海芋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疤了,开始长出了新肉,她对着镜子看了看。侍女端着托盘在旁边说道:“柔姬姑娘,你真的不试试这个药膏吗?这是总管大人派人送来的,对祛疤有很好的效果。”
“不用了。”海芋拒绝了,反正她身上的伤口都不会留疤的,身体自发的治愈比这些药膏好多了。
她看着托盘上那几个小玉盒子,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华之所以中毒,是因为食物呢,还是因为她给他上的药膏呢?不过不管是哪一个,都跟祁照熙脱不了关系。
“是,那奴婢将药膏退回去了。”
“等等,还是留下吧。”海芋拿了一盒在手里把玩这,淡淡一笑:“也许华能用得上呢?”
侍女垂着头抿了抿唇。
神殿中,私底下都对华和柔姬有过许多猜测,虽然都不敢明面上拿出来说,心里腹诽一般还是有的。不过大多的猜测还是停留下“妖女柔姬爱上冷酷黑骑首领”“一腔热情空付,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上面。
华在神殿数年,给众人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这个黑衣少年身上从来只跟冷漠无情、杀伐决断、心狠手辣一系列的词语联系在一起。虽然相貌清俊,却从来没有人敢去关注。
哦不对,还是有的,侍女长小鱼。
海芋穿好衣服走出来,如往常一般往黑骑院走去,刚走到门口,立刻就个感觉到今日气氛跟往常不同。几个黑骑急急忙忙从庭院中运起轻功而过,神色严肃。
海芋的眼角跳了跳,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见秋凉迎面走来,急忙抓住他问道:“发生什么了?”
秋凉幽幽一叹,说道:“望舒先生像往常一样来给华大人行针解毒,原本情况一直都在好转,今日却不知道怎么回事……”
海芋听到了这里,神色骤然一变,足尖一点就往东厢房飞奔而去。
屋子内,是神色踌躇的望舒,还有一干愁容惨淡的黑骑们。华躺在床榻之上,呼吸轻微,脸上透着一股子死气。
海芋只觉得一口气猛地提了上来,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掐入了手心之中。
下一刻,她冲过去就掐住望舒的脖子,闪电般一般,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是说可以解毒吗?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么毒还没解,就快死在你的高明的医术底下了?你倒是告诉我现在这都是什么情况?!”
望舒被她掐着脖子,因为难以呼吸,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黑骑们顿时想冲过来解救望舒,却见望舒给了他们一个安抚的眼神,便按耐着留在原地。
“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我不想看到的,这也是我的疏忽所致,中间缺失了一个重要的步骤。”望舒看着海芋一直逼视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现在放开我,我兴许还能补救。”
“兴许?”
“对,兴许。我也不骗你,有五成的机会。但是你如果继续这样为难我……那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望舒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放开自己。
海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才放开,也不回避了,拉了一把椅子往床边一坐,双手抱臂。
“我今日就在这里看着,如果有闪失的话……”
“行,如果有闪失,我把命赔给他,行了没?”
海芋冷冷扯了一下嘴角。
“别废话,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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