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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也有点恼了:“人家好心好意来看你,你这是干嘛,发脾气给谁看呀。”
我鼻子一酸,眼泪飞奔而出:“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我给你们丢脸了是吧。”
妈妈气的脸都绿了:“你”然后转身不理我:“你爱干吗干吗去,我个没这个福气养你这样的女儿。”
我本来只是自己跟自己生气,只是想见到妈妈关爱的样子,只是想让自己觉得不管我变成了什么样子我永远多是他们心中的那个心儿,可是妈妈的话让我面对一种我以不想面对的现实,他们打算抛弃我了。
我扑到在床,放声痛哭。
没有人过来安慰我,连爸爸也任由我哭得昏天暗地,也许大人们也厌倦了这样无休止的折腾。
哭声中满是对雨其背叛的咒骂,以及对自己近似怜悯的悔恨。哭够了,哭累了,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天发板发愣,我的人生难道就这样结束,难道就这样因为一个不值得付出的男人而改变,不!不可以的,我不可以这么认输的。
隐隐约约听见妈妈对爸爸说:“听说巧云那丫头被学校保送去澳大利亚留学了。”
爸爸仿佛是叹了口气:“这都是命。”
“命?”妈妈冷笑着说:“当初那丫头哪里比的上我们家玲心,现在呢?”
“你不要这么说,自个儿生的,只要孩子平平安安我就什么也不计较了。”
命?这一切真的都是命吗?
表姐要被保送澳大利亚,天大的笑话,她把我害成这个样子,居然还可以这样,光荣地活着,我抗义。
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开了门,无声的走进爸爸妈妈的房间。
“我要重新考大学。”
爸爸妈妈显然被我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过来了。”爸爸惊奇的问。
“我要重新考大学。”我一字一顿的说。
是的,我要考大学,我要拿回属于我的光环,我要让那些欺骗我背叛我羞辱我的人明白,我陈玲心不是那么容易就认输的。
妈妈和爸爸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他们都是老师,近水楼台,他们总是能弄到一些古古怪怪的题目。可是人的意志并不能决定一切,因为这两年的荒废,高中的知识就像是天书一样,难以消化,我毕竟不是什么天才,我以前所有傲人成绩,无非靠的是自己持之以恒的学习,我恨自己,恨自己的无从下手,可是我还是近乎残忍的让自己沉浸于题海里,雨其的影子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书本上,内因外因,唯心主义唯物主义总是和他的音容笑貌交缠着,剪不断理还乱。
唯有在温习诗词歌赋的时候脑子才能清楚点,可是通通是一些“今宵酒醒何处”“去年元夜时”“夜夜除非好梦留人醉”“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为伊消得人憔悴”,“今年落花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去年何时君别妆,南国绿草飞蝴蝶”“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唉!“怎一个愁字了得”。
要我怎么办要我怎么办……自从我决定参加高考,父母的殷勤就没有断过,扫个地都怕累着我,也许他们也在等我打个翻身仗好让他们可以再一次扬眉吐气,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一时的决定让自己背负了多大的一个包袱。思念无孔不入,我用针在脚踝上刺了一个字——风。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我强忍着眼水,告诉自己,玲心你要忘记他,你对他所有的思念在这一刻要通通消毁掉。
每天的时间就像是停住了一样,对高考充满了近乎恐惧的心理。
回想以前参加高考,简直就是神仙过日子,闲书旧看,音乐旧听,街旧逛。
年少的轻狂也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
在这种自我折磨中渡过了黑月七月,多么恰当的形容词,黑色。
填志愿的时候从头到脚写了同样的八个字——上海外国语大学。
从哪里跌到我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成绩下来去,我彻底傻了,我的分数连本科也没能够上,更不用说重点了。
有时候付出并不代表获得,如果是这样,中国的农民才应该这片土地上最富裕的人,因为只有他们是真正流了血流了汗的。
我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
生活又一次背弃了我。
爸爸妈妈又吓坏,也许他们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爸爸整天哀声叹气,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我,只说:“考不上就考不上,明年再考。”
明年?明年我就能考上?
表姐从澳大利亚回来了,来我们家访亲。
她又一次胜利了,听着她娇美的笑,听着她半英半中的谈吐我恨不住冲出去揍她一顿。
听见她对妈妈说:“我进去看看玲心了。”
哼!假惺惺。
我不得不承认她变得有气质而且漂亮,听说她还找了个澳大利亚的男朋友。
表姐在我床边坐了下来,很温柔的说:“听说你这次考试没考好。”
我抬头斜眼看她,眼神中透着一股无名的火:“要你假慈悲,我考不上了,你高兴了。”
表姐的脸色变了:“你给我说清楚,这话怎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应该比我清楚,是呀,从小你什么都不如我,所以你嫉妒,你故意拆散我跟雨其,好了,你现在高兴了吧,我什么都没有了。”
“嫉妒?拆散?我有的空呀。你要明白是你的东西谁也没有办法拆散他,是他自己不要你的,你又何苦把这种抛弃强加在别人身上,我有今天的成就并不是靠嫉妒得来的,是靠我的实力,是呀,小时候我是很讨厌你,你除了装巧买乖还会什么?可是你认为你有那么伟大,让我的人生都受着这种讨厌而发展吗?你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我承认是我告诉三婶我遇见你的事,可是如果换了是你,看见一个十八岁的表妹大着肚子你能默视,我仅仅只是处于人道的反应,你以为我想干涉你的私事,你要是现在告诉我你要从这个窗口往下跳,我要是拉你一下我就不叫苏巧云。你觉得让三叔和三婶一次又一次的为你伤心你就很快乐,很安慰?你觉得你的爱情很伟大?就算那个叫什么风的会要你,你们靠什么活,你今天多大?你还有多少人生要过?好呀,你生下它呀?让孩子跟你们受穷一辈子呀?你以为爱情就是风花雪月,山盟海誓呀?他能给你什么?我实话告诉你了吧,这次是受你爸和你妈的托来问你一件事的,你的志愿表他们帮你改了,你考上了一家专科学校,他们怕你不去读,让我来说服你,爱读不读管我屁事。你要明白一件事,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有义务对你好,哪怕是你的爸爸妈妈,他们之所以对你好,是因为他们爱你,可是他们不可能陪着你一生一世的,你所能做的就是自己对自己好,因为除了你自己谁也没有这个义务。”
我睁大眼睛看她,有这么说服人的吗?
我一边哭一边听她训导。
表姐站了起来:“我也不让你难做人了,我去帮你把通知书撕了,省得你还要思前想后,你不是非上外不读吗?”
“干嘛要撕我通知书呀。”我泪眼婆娑的看着她。
表姐拍拍我的背:“温室里的花朵呀。”
我又踏上去上海的征途。
在另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我终于明白自己的缈小了,人是个体,没有人在乎你曾经做过什么,你打算去做什么?
不知道要怎么收集我零乱的心情,不知道思绪在向那里飘荡,我无权指责他,从那个深夜的接纳,我便开始错下去,他无须对我承诺,如同夜无需为以夜为借口的孤独负上责任。
我承认我真的不开心,那是一种尽量掩饰却无法自欺欺人的感觉,在我再一次看见他,我才知道,我所有的开不开心,竟会被一个男人左右。迷茫的花季,遗落在一个又一个春秋的季节转换,可是痴情再现,那注定了的悲剧。
当爱已成为往事
当所有的过去都成为回忆
当记忆越来越苍白
当你的脸庞终于模糊
我才猛然回醒
被你左右的日子
是我心甘情愿的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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