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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位大少爷酒保可得罪不起,只是不声不响的在账单里加上了杯子的赔偿费。
黄毛已经几天没有回家了,他不想再待在那个四四方方的空间里了,季忆那天在电话里说的话仿佛穿过话筒流进了房间里,他觉得那些话从未消散,一次次冲击他的耳膜。家里他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他觉得自己会疯掉的。
人家都说酒精是最好的麻醉剂,不仅可以麻醉大脑还是麻痹自己的心,但是黄毛却觉的自己越喝越感觉头脑清醒,然后在最清醒的时刻他看见了季忆为习墨开的记者会,听见了她为了保护习墨而说的那些话,至少黄毛是这样认为的。他逃来酒吧就是因为不想听到季忆的声音,可是现在反倒看到了这一幕,命运真是喜欢嘲弄他。
为什么几乎所有人的认定他不比习墨强?他做到的事情明明不比习墨差,握掌成拳他不服气的敲击着桌面,“再给我上酒。”
假意在一旁擦着杯子实际不停往这边偷瞄的酒保会意,立刻跑来给他倒酒,这些都是他平日来爱喝的。
酒保也不是傻子,报纸上的新闻他看了,关于季忆、习墨和他的事酒保还是知道一些的,除了有时劝他别再喝了之外别的话他从来不多言。
酒保把酒给黄毛端上来的时候他看了酒保一眼,然后黄毛忽然抓住酒保的衣领,“我真的比不上习墨吗?嗯?”眼神中有怒气在升腾,像极了一头发怒的狮子。
酒吧这种地方从来都不缺失意的人,被人拉住衣领质问这种事酒保一年都要经历不下20次,他早就习惯了,反应淡定的很。
他认真的看着黄毛,“没有,你们都是很优秀的人。”
虽然不知道他话中有几分真意但黄毛的情绪还是缓和一一些,毕竟他只是个年轻的少年。
“那为什么……”话刚出口黄毛就止了。黄毛想说,那为什么季忆还是不喜欢我,但是他知道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松开酒保的衣领他又一杯接一杯的接着将酒灌入腹中,沉默不语。
这一轮酒下来黄毛才真的醉了,他发了疯的想要见到季忆,脑海中她的样子一直挥之不去,这让他很恼怒。跌跌撞撞出了酒吧他毫无意识的往季忆的家的方向走去。
现在已经是午夜时分,道路上车辆聊聊无几,一个个司机都肆无忌惮的开着快车,黄毛丝毫不知道注意交通安全自顾自地走着。如果不是他长了副好皮囊,三翻五次被过路的情侣从马路上拉回来,他不是知道被撞飞多少次了。说不定还会被围观的人群幸灾乐祸一把他不注意人身安全呢。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被拉他好不容易才来到季忆家楼下。现在这个时候季忆早就睡下了,今天她太累了,当黄毛一通通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她一下激灵被从睡梦中被惊醒。
看着屏幕显示黄毛两个字季忆迟疑。她不能再和他联系了,下定决心之后季忆便关掉了手机的声音,将手机背了过去,拉过被子盖过头顶她侧过身想要继续睡,虽然她知道这样做也只是徒劳而已。
她不接,黄毛就执拗的一直打,一直打,直到原本电量就不多的手机自动关机他才停止。
他在她季忆心里到底算什么了?酒精迷了他的心智,他恼羞成怒,不顾一切冲到了楼上。他在门外急促的砸着门的时候季忆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心情异常烦乱。
“季忆,开头!”他一失往常的灿烂笑脸,愤怒得如同一只野兽。
季忆很不想开门,但是现在已经是午夜,她可不想第二天被邻居的眼神杀死。从床上跳下来她立刻冲到客厅开门。
黄毛喝得烂醉,像一滩烂泥倚靠在她家门板上,当她开门的时候红季重心一失跌进了房内,季忆闪躲及时令他倒在了地上。
他抬头,她垂眸,两人的目光在光线晦暗的空气中相接。
她努力装出一副淡漠的样子,心中的负罪感一层层堆积。他怎么会喝得那么醉,她心中为他心疼,但这些黄毛都不会知道的,因为季忆的伪装很成功。
这冷冷的眼神成功的刺伤了黄毛的自尊心,苦笑着摇摇晃晃站起身他扶着门框合眸,长长呼出三口废气后,步伐稍微稳下来。
黄毛身上的酒气清晰可闻,季忆很怀疑他是不是跳到酒池里泡了一天,她很认真的在考虑要不要先请他坐下喝杯茶醒醒酒再说。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黄毛忽然将手向她的脸颊伸来,季忆自然而然的将身体后退。因为她的这个举动,黄毛在黑暗中温柔依旧的眼眸猝然变得愤怒,他步步向季忆逼近。气势逼人。“我到底哪里不如习墨了?为什么你总是一味的拒绝我?”
黑暗中季忆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单凭声音她便可以感受到他的强烈的愤怒。“不是这样的。”态度依旧冷漠,她的后退的脚步不曾停下,黄毛也没有放弃向她靠近。
季忆已经尽量寻了条较长的路线了,但还是被黄毛逼到了墙角,背部触着冷冷的墙面她有不好的预感。
现实也很快证实她的预感是正确地。
公寓外一辆汽车呼啸而过,车灯不偏不倚的照进了房内,光线一闪而过的时候她看见了黄毛满载怒气的双眼,这样的神情她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看过。
“那是怎么样?你说呀~!”声调提高一个音量的黄毛用手重重拍打在墙面上,顺道堵住了她原本可以用来逃脱的路线。
看见黄毛变成这样季忆心底无比的自责,她想说,已经不完整的我不配让你再对我这么好了,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但是事已至此她不能半途而废。如果她的作法已经伤了黄毛的心,那么就再伤得彻底一点吧,把心弄碎再重塑便就会是颗新的了,季忆这样想。
她的沉默在黄毛看来是默认自己不如习墨,心变得无比焦躁。“说呀!”黄毛再一次催促她,脸上的神情是愤怒的。
她希望他能找到真正对他好的人,就像他对自己一样。
所以沉默过后她说的话句句违心,“难道上次我在电话里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还是说你就是来自取其辱的?”一脸嘲笑的神情看着黄毛季忆心里虚得很。
黄毛钳制着她肩膀的力道不减反加,季忆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因为出生,他从小就被家族里的人看不起,即使他已经很努力的获得了学业上的成功,但是依旧没有改变这种现状。现在他好不容易遇到个能让他真正开心、真正放心不下的季忆,可她依旧没有选择自己。他不甘,自己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努力得几乎死掉,可是为什么还是不如习墨!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夺走自己好不容易争取的幸福。
“为什么!习墨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自己事事不如他,为什么!”黄毛的神经已经濒临崩溃边缘,双手掐住季忆的肩膀他又一次质问她,指甲陷入她肩臂夹骨中痛得季忆想哭,娟秀的眉因为痛楚紧紧锁到了一起,但她最终还低下头咬了咬牙忍耐住了。
她抬起头时她冷哼了一声,声音里混杂着浓浓的讽刺和冷漠。“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你比不上习墨,一、辈、子、都、比、不、上。”最后半句话季忆故意一字一顿。
假如文字能活,这几个字一定是作为匕首存在,字字都伤他心肺,像剜了肉一般苦痛。
忽然之间他陷入了沉默,如果不是身上的痛楚和浓烈的酒气印证着他还在这个事实,季忆定会以为刚才她的出现只是自己的幻觉罢了。
“呵~”许久之后,一纹苦痕在嘴角荡开,他嗤笑出声。“就因为他是习墨,而我是习景辰,所以我注定一辈子都要不如他吗?哈哈哈……”
说完这一句话黄毛突然大笑不止,松开对季忆的钳制他像着了魔一般的揉着自己的头发发笑,身体一点点蹲下去,蹲在季忆的身旁像一只受伤的离群的候鸟。因为季忆他再也找不到回群的归途了吧。
比起黄毛像发了狂的表现,更让季忆诧异的是“习景辰”三个字,这三个字像三道惊雷在季忆小小的心田里砸开,把她炸了个外焦里嫩。深深吸了一口她再次整理自己知道的信息。
黄毛叫习景辰,所以他和习墨是兄弟!所以他才会年纪轻轻而且毫无工作心却能当上“习氏财团”的总经理,所以他才会那么在意自己比不上习墨?
季忆忽然觉得自己的思维能力崩溃了。既然他们是兄弟为什么习墨那个大BOSS似乎不太待见黄毛……不对,应该说说他们为什么那么不待见对方?为什么从来不曾听他们说起过彼此的关系;为什么习景辰说自己注定一辈子不如习墨?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吗?虽然季忆头脑简单但她还是能隐隐感觉出这事其中肯定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的。
黄毛的终于止住了大笑,目光低低的盯着漆黑一片的地面。
“我叫习景辰,和习墨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因为我是私生子,家族里的人不承认我的身份,他们怕会给‘习氏财团’和习家召来不必要的是非。所以我从小只能看着习墨顶着光环活,而自己则是卑微下贱的生存。虽然父亲对我和妈妈很好很好,但是因为习氏家族不承认我的身份,所以我和妈妈被赶到了美国……”黄毛喃喃的说着那些不愿回首的往事,心逐渐被哀伤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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