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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胖子的心里还是对周穗有些怀念的,虽然周穗说可以做朋友,但我觉得胖子未必能够做到这点。做朋友这个说法是拒绝一个人最好的说辞,我并不是不看好周穗,而是觉得胖子没必要在周穗的身上浪费太多的经历,一颗树上吊死的人太多了,没必要再多胖子一个。
再过几年等胖子大学毕业了,一定不会再去想念周穗这么一个人。人都是会变的,至于他会变成什么样我不知道,可他也许不会再回味和周穗在一起的糗事。只是初恋太过理想化,没有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淬炼,往往都是以失败而收场的。
胖子回去后,安诗情说:“总觉得向丹琴不读书了太可惜,她是一个好苗子,如果好好读书的话将来一定会有所成就的,她在学习上有天赋的,如今走到这一步,谁也没有想到。”
“她自己可能也没有想到。”我把手插在口袋里,摸着口袋的里向丹琴的小笔记本,“她曾经一定向往过睡美人与白马王子一样的爱情,幻想着一位帅气阳光的男生和她在大学的校园里产生一段美好的足以让别人称赞的爱情故事,谁知道事与愿违,现实往往是击败一个人最好的长矛,任凭这个人举着什么样的盾都无济于事,现实就是那么残酷,不分敌我。向丹琴的爱情失败了,波涛的人生同样也失败了,相对于波涛,你说向丹琴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我也不知道。”安诗情搂住我的胳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忽然间,我觉得此时此刻的安诗情真的如同恢复了记忆一样。
我笑了笑,觉得自己又产生了幻觉了,安诗情发觉了我神色异常,问道:“是不是我刚才说了什么话让你想起以前的我了?”
我摇头说:“没有啦,你一直都是你,从来没有变过。”
“我想吃蛋挞了。”安诗情馋嘴道,“你带我去买,今天是星期天,咱们去逛一逛吧,你可以带我去我以前经常去的地方,让我自己也回忆回忆,真的如同你说的,我总不能一直活在视频里。”
我想了想,打算带着安诗情去市中心去转转,文华市是个历史悠久的文化城市,历史上出过许多文化名人,还出过一位状元。你百年甚至上千年前,文华市一定非常热闹,现在看看文华市也比周边其他城市要发达一些。
正要坐上公交慢慢的晃悠着去转转,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我,回头看去,只见向丹琴睁着满是血丝的双眼小跑着追上了我们。我不觉得意外,反倒是一直在等她的到来。我在想她一定会来找我们的,只不过她来的时候比我预期的要快一些。安诗情倒是很意外,她见向丹琴气喘吁吁面色有些苍白的追过来,关心的问:“怎么了,刚上了夜班,怎么不好好休息?”
向丹琴略有些尴尬,整理了一下略微散乱的头发,然后问我:“你是不是捡到什么东西了?”
果然。
我说:“那你是不是丢了什么了?”安诗情好奇的问:“小羽,你拿人家什么了,赶紧还给人家。”
向丹琴有些生气,说道:“你拿的东西快还给我。”说完伸手向我要。我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本子,晃了晃说:“你回去睡一觉,好好的休息一下,今晚的夜班不要去上了,晚上的时候,去我家,我和安老师在家里等你,如果你觉得不放心的话,我一个人在学校操场上等你。”
安诗情更加好奇了:“小羽,你到底拿人家什么了啊?”
我说道:“没拿什么,我这样才能让她来见我们,要不然怎么劝她回去读书呢,虽然不能说万般皆下品,可读点书总不是坏事,总比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要强很多。”
向丹琴直视着我的眼睛,当我与她的目光对碰的时候,她慌忙的躲闪了过去。她怕,她心里非常的怕我说出来,但是她来找我了就准备好了与我正面交谈的准备,只是我不应该那么直接的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我不懂女人,但我懂得给女人一点应该给的尊重。
向丹琴不应该走这条路,这是我的内心想法,她如果愿意,我真的可以给她一个工作,我又不愿意那么轻易的让她接受我的恩情,因为自尊心很强的向丹琴在这个时候最容易受到伤害。谁都怕受到伤害,这个时候她对自己的自我保护就是快速的来找我,要回笔记本,宁愿让我知道她的真实工作,也不能让全世界的人懂得。
换句话说,她只有选择信任我,别无他法,幸好她选择信任我,让我看到了在那一次事件之后的向丹琴对我并没有那么仇恨,相对与孙婷婷说,向丹琴反倒变得更容易接触。在理性和无知面前,向丹琴出色的击败了脑子里几乎没有思考细胞只知道死学不懂逻辑的孙婷婷,同样是一副皮囊,向丹琴要比孙婷婷强很多,只是岁月蹉跎,老天爷给向丹琴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大任还未到来,向丹琴已经品尝了爱情失败、学业无成、身体憔悴、家庭贫困这些所谓的人间滋味,说来说去,谁又能明白向丹琴心里的那些酸甜苦辣?活得太容易了,反倒不知道曾经的苦涩是多么的艰难,经历了太多反倒更容易看破红尘识破人间冷暖。我能懂得向丹琴倍受折磨的意志和忐忑不安的心,一次又一次的捶打让她变得更加的坚强,可为了活下去,或者说为了让父母活得更好,再或者说能在每天回来的时候看到那位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父亲一眼而不是墙上的一张黑白相片,至少向丹琴努力了。
所以,我必须把她扶上正道,可反问自己,所谓的正道又究竟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否在正道上,经历了那么多,所谓的感情只不过是掩盖在利益之上的迷彩衣,谁也不知道在这千疮百孔百般补丁的迷彩衣下究竟还有什么不可以利用不可以出卖的,还有什么是利益穿不透的。
安诗情知道我一定拿了向丹琴的什么,她没问,这就是安诗情优秀的地方。我并不是不想安诗情多问,她问了我一定会选另外一个时间告诉她,而不是当着向丹琴的面。安诗情没问是因为她充分的尊重了我的想法,也给了向丹琴足够的台阶下,不管是什么,安诗情不会替她去要,也不再劝我还。
所谓的妻子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了妻子所尽义务的一部分,当向丹琴里开的时候,她也一直都没有问。她不问,我就不能不说了,有些秘密是不能让安诗情知道的,而有些秘密必须严格恪守。就算是让她生气,向丹琴去做小姐这样的事,也不能让安诗情知道。
我忽然发现我对安诗情隐瞒得太多了,为了弥补我心里的愧疚,我搂着她的细腰,轻声说:“告诉你一个事,是你还没有回忆起来的事。”
“嗯?”安诗情似乎猜到了我要说什么,早就做好了倾听的准备,“惹我生气的事就不要说了,我不要听,我要听高兴的,还有,不要说你累了,想请假,那是不可能的,还有,一天三支烟这是规定死的!哼!”
我笑了笑,说:“我娶了你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有一次我突然闯入你的房间,你虽然生气了,但你却没有放弃我也不讨厌我,我忽然觉得,我长大了。”
安诗情微微笑着,说:“你是现在觉得你那会长大了,还是那会觉得自己就长大了?”
“是现在。”我说,“是现在的我觉得那会的我已经长大了。”
“那就好。”安诗情忽然停了下来,又忽然的吻住了我,随后她嬉笑着说,“你讲的让我心里暖暖的,这是给你的奖励,这是现在的我给你的奖励!”
“那我再奖励你一次吧?”说着,我便要上去吻,安诗情连忙跑开了,“不要不要,我不要奖励了,我满足啦满足啦!”
我们在人行道上追逐着,仿佛回到了从前安诗情没有失忆的时候,就算是现在我甚至有些觉得很好了,没有太多的奢求,安诗情健健康康的就好。
知足而常乐。
也许过了几十年,我和安诗情在一起回忆起往事的时候都会会心的笑出来,不再是吵吵闹闹,彼此同床共枕相敬如宾。
不远处的树枝上生出了嫩芽,春风吹拂,原本灰色的冬天过去了,这个城市开始变得充满了健康的嫩绿,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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