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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宣传再加上齐以宏夫妇在艺术圈里的名气，画展客流量比预料的多出不少，苏缱也因此忙得团团转，每天都在人群里穿梭。
到了画展最后一天，她才有闲情逸致来欣赏齐太太的画作。
虽然这些日子都在客人面前介绍，但是艺术品这种东西，还是需要静下心来，才能发现另一番趣味，解读出更深层次的含义。
所有画作里，她唯独喜欢挂在角落里的一幅画，很不显眼的位置，却是用夸张的线条和色彩，吸引苏缱的注意。
画布上是大片的白色混着凌乱的墨色，一个鲜红的人影伫立在混沌之中，远处是干枯的树林，一轮残日缓缓降落。
整幅画，满是狰狞和绝望的气息。
“你很喜欢这幅画？”
齐以宏的声音突然出现，着实吓了苏缱一跳。
她抬头看向走到身边的齐以宏，“齐导演，你也喜欢这幅画？”
“我画的。”
“啊？”苏缱愣了一下，怎么没听齐太太提起过？
“是他画的。”
齐太太紧跟着走到齐以宏旁边，探出脑袋，笑盈盈地看向苏缱，“他说画展是我的，所以不愿意跟别人主动提起这幅画。没想到你能一眼看出来，不愧是以宏的影迷。”
说完，她仰头看向齐以宏，“馆长在找你，说是有事情想跟你聊聊，你要不要现在过去看下？”
“好。”
等齐以宏离开后，齐太太自然地站到苏缱身边，“你喜欢这幅画哪一点？”
“我不懂欣赏艺术，纯粹觉得这画好看，你要真问起详细的，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齐太太轻轻一笑，目光温柔地望着那幅画，“以宏就画了这么一幅，是为了他的一段过去，本来他极力反对拿出展览，后来我费了不少功夫才说服他。”
一段过去？
苏缱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暗暗地想，那应该是很痛苦的过去吧？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再加上看过他的作品，确实能猜出来齐以宏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苏小姐，你说，过去真的能过去吗？”
细听之下，齐太太的声音里多少含着寂寥。
直觉告诉苏缱，齐导演这段过去怕是跟另一个女人有关。
她想了想，轻声开口：“不管怎么样，现在在齐导演身边的人是你，而且我看得出来，齐导演很爱你。”
“是吗？”
“嗯，这段时间齐导演陪着你，对你体贴入微，在我们这些外人看来，你们是一对令人羡慕的恩爱夫妻。”
“嗯，是这样的。”
齐太太很爱笑，眼睛也是漂亮的笑眼，常常能从她的笑容里得到温暖，此时看着齐太太有些落寞的眼神，苏缱心里难免不是滋味。
两人站在画前许久，齐太太转头看着苏缱露出微笑，“苏小姐，让你见笑了。”
“不会。”苏缱摇摇头，“每个人都有烦恼，烦恼也不分贵贱。只是……齐太太……”
见她欲言又止，齐太太说：“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你还不知道我的性子吗？你想说什么就说，我不会生气的。”
“我年纪小，很多事情不太懂，也没你见识广。所以，意见浅薄，你听听就算了。”
苏缱先做了点铺垫，随后进入正题，“你跟齐导演做夫妻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还有什么话是不能开诚布公地说出来呢？”
齐太太一怔，笑得越发开心，“苏小姐，今年多大了？”
“快二十了。”
“那也才十九岁啊。”齐太太赞赏地打量她一番，“你年纪这么小，就出来工作了？在国内，应该是读大学的年纪吧？”
“嗯，读大二。”
“那为什么不读了？”
“私人原因。”苏缱微微垂眸，“说起来很复杂。”
“你不方便提起，我也不多问。”齐太太笑着，“我是猜过你的年纪，但没想到会这么小，毕竟你的为人处事，还有给我的感觉，不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
“我还是有很多没做好，是大家包容我。”
“你的防备心很重。”
一句无缘无故的点评，让苏缱摸不着头脑，看她傻乎乎的模样，齐太太笑起来，“看来你没有意识到，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齐太太拿出一张请柬递到苏缱跟前，“这个周末是我和以宏的结婚周年纪念晚宴，苏小姐，要不要赏脸前来参加？”
“我……我能去吗？”
“当然能，我发出的邀请，你还担心什么？”
话落，齐太太直接把请柬塞进苏缱手里，“到时候一定要到场哦，不然我会难过的。”
……
三天后。
晚宴设在一座带有庭院的别墅，月色爬上墙头，四周星星般的小灯亮起，将庭院照得通亮，泳池水面上波光粼粼。
场面比苏缱想象中还要热闹，来宾都是上层人士，放眼望去，能看见不少知名的演员和导演。
刚到的时候，齐太太还招呼她一阵，但是很快就被其他宾客喊走，留下苏缱一个人端着一杯果汁，找个安静的角落待着。
然而，就是这样默默看着跟前这些人谈笑风生，她都觉得十分满足。
上哪里去找这种机会，可以看到这么多大牌啊！什么电影红毯节都不过如此吧？
在字幕组的时候，苏缱看过不少国外电影，得益于经验，她能认出来不少名人，每认出一个都是不小的惊喜。
这时，一片欢呼声在人群中响起。
苏缱踮起脚，好奇地朝着他们聚集的方向看去，费了半天劲儿，才勉强从缝隙间看到头发花白的老人。
只一眼，就认出来那位是当代导演界的泰斗！
他老人家已经隐退好几年，能在这里见到他，实在是意外之喜！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终于等到老人家身边的人少了些，苏缱这才拿出小本本走过去，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
脑海里演示了很多遍的开场白，还没等她开口，突然身旁冒出一个客人，狠狠地撞向她。
“扑通”一声，泳池水花四溅，落水的瞬间，苏缱咕噜噜喝了几口水，双手胡乱拍打水面，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沉……
她近乎绝望地想起，完了，完了，我不用游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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