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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宇恒听到他这样说，不禁耸了耸肩膀，说道：“可是如果您和我接触久了之后，您必定会觉得，还是我师父有趣一些。”少开玩笑了，柯宇恒经常为方正所诟病的一点就是，情商低，不懂幽默。
杜珩突然站起身来，说道：“既然你知道我来的目的，那咱们也不浪费时间，让我来看看你的腿吧。”
柯宇恒看着杜珩走到他的床前，问道：“是你的哪一条腿？”
柯宇恒回答道：“右腿。”
杜珩便卷起袖子，走到柯宇恒的右边。“把你的腿伸出来给我瞧瞧……算了吧，还是我自己来。”杜珩想了想，还是改口说道。
他压低声音念念有词：“这腿可动不得，要是叫方正知道了，肯定要唠叨我。”
柯宇恒很是自觉的自己掀开被子，他有那个自知之明，没有尝试着移动自己的右腿去摆在杜珩面前：“杜先生，我能冒昧的说一句话吗？”
杜珩也不抬眼看他，弯腰去卷他的裤腿：“叫我杜珩就好，如果你真的觉得冒昧的话，你就不必说这句话。”
柯宇恒：“……我是想说，如果您看了我的腿，觉得他没救了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我的意思是，自己能够承受住那样的打击，不要像师父之前那样瞒着我腿的事情。”
杜珩看了看柯宇恒衣服之下被裹得厚厚的膝盖，脸有些黑。“你大可以放心，我才没有方正那么愚蠢。”
“……”柯宇恒真的快要被杜珩给惊呆了。看来这人和方正的交情是真的好，不然说话也不可能这么直白。
“这是谁给你弄的！方正？这些玩意儿根本就没用，盖着反而让伤口不能呼吸！”杜珩眉头紧皱，一脸不虞的说道，“这里有没有剪刀！赶紧将这纱布给我剪了！”
柯宇恒也十分赞同他的说法，他拉开一旁柜子上的抽屉，找出一把小剪刀递给杜珩，然后说道：“我也觉得，但是医生们觉得这样会更有利于康复。”他没敢说是方正说的。
杜珩冷哼一声：“术业有专攻，医生哪解得了这些题！我看你师父也是糊涂了，居然跟着这一群医生乱治，你这腿要是再这么捂下去，那才是真的没救了！我看你师父糊涂，你像是个明理的人，却由着他胡闹。”杜珩一边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剪着那些纱布，一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柯宇恒。
“你倒是个有意思的人。”他看了看柯宇恒的眼睛，说道：“你觉得累吗？”
柯宇恒一愣：“您这是何意？”
杜珩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两眼：“明人不说暗话，我说你带着这样一双眼睛累吗？”
柯宇恒顿时僵在原地，但又很快释然。“师父说您厉害，您果真厉害，一眼便看出来了。”
杜珩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我厉害，主要是你这双眼睛……它在发光。”
柯宇恒：“……”发光……为什么他想到了某种动漫中的人物？
“你师父知道你的事情吗？”杜珩一边问，一边走到另一边将椅子搬了过来。
“之前不知道，不过我这次受伤了之后，我就告诉他了。”柯宇恒并没有遮遮掩掩什么，“其实说不累也是假的，但只是二十多年也过来了，人都习惯了。”
“习惯隐瞒还是习惯负担？”杜珩说道，“我知道你这双眼给你带来了很多灾难，难道你没有想过想要得到一双普通眼睛吗？”
柯宇恒苦笑：“怎么可能没想过呢，我年纪还小一点的时候，这件事情是我朝思暮想的。可是事实证明，我的愿望并不会成真。有的时候真的几乎快要陷入绝境的时候，也隐隐动了想要摧毁这双眼睛的念头，不过最终还是挺了下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没能留下他们，保全这一具身体的能力还是能够做到的。”
杜珩手一顿，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抬起头，认认真真的看着柯宇恒，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的腿是怎么弄的？”杜珩问道。
柯宇恒见他已经将自己膝盖上的纱布全部剪开，他的伤口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清清楚楚近距离的见到自己的伤口，之前医生也给他换过几次药，不过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的腿并不严重，便也没怎么注意。
“天啊！这里面是什么？”柯宇恒指了指自己膝盖上面一个巨大的包，它周围的皮肤差不多近于黑色，而这个包里面有些晶晶亮亮的，像是脓水。
柯宇恒觉得自己看了都有些恶心，别过头，有些无奈的看着天花板。
“这里面是毒液。”杜珩说道，“你瞧瞧这药，上了和不上有什么区别？别说将药渗透进去，不要将这个包捂得越来越大，便是运气好了。”杜珩的手轻轻按在柯宇恒膝盖的黑色皮肤上。
柯宇恒霎那之间感觉到了从杜珩的手指上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但是这股，凉意并不刺激，放在他中毒了的皮肤上反而觉得清清凉凉的有些舒服。
杜珩仔细看了看柯宇恒的伤口，“我猜医生在给你上药的时候，肯定把这层皮给你挑开了，当时将脓水给挤了出来，然后再敷上一层药……不过他们大概没想到，这个毒性很强，而且恢复力特别快，可能等他们药力还没开始发挥的，你才被挑开的皮已经长拢了，然后又开始化出毒液。”
柯宇恒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开口说道：“这么厉害的吗？那是不是只要每次将毒液排出来也就会好了？”
杜珩摇头：“真有这么简单的话，以医生给你上药的频率，你估计已经愈合了。”
“那这到底是什么毒啊？”柯宇恒求知欲望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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