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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宇恒拂了拂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满脸都写着严肃两个字：“我刚刚是在思考案子，师父，你能不能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怼我身上？”
方正呵呵一笑，眼疾手快的拿起资料就往他头上敲了一记：“我的注意力什么时候在你身上？你是案子还是嫌疑人？”
柯宇恒有了防备，自然不会像刚才那样惊吓出声。他默默低头不说话，心想，就比如现在这种时候。
“行了，师父，其他话咱们就别说了，你还是早点儿休息吧，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儿又查不出来，明天还有事情要忙，你不好好休息，明天怎么办？”柯宇恒拿过他师父手上的资料，抱在自己怀里。
方正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凌晨两点钟了，在他眼里看来，这个时间挺正常，以前工作忙起来的时候，通宵也是常有的事。只不过现在柯宇恒在他身边，不知道拿了他师母什么好处，不见他休息，就在这里唠唠叨叨个不停。
不敢承认怕老婆的方正方大警官，把一切责任都推在柯宇恒的唠叨上面。
方正对着科室里面剩下的几个人说道：“时间不早了，大家忙完现在手头上的事情就赶紧去睡了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把身体熬垮了。”
对于方正的关切，科室里的人都笑着答应了。有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警察说：“方警官，手头上的事情也忙不完啊。”
方正笑道：“那你放一下，我帮你做？”
“不敢不敢。”那警察假意诚惶诚恐的说道。
办公室里的人一下子都哄笑起来。
柯宇恒微笑地看着方正从身旁起身，去和之前那位小警官说了些什么，然后再向自己招了招手。
柯宇恒举了举手里的那份关于吉家岗的资料，方正点点头。柯宇恒拿着资料站了起来，和方正一起走到门口。
与众人打了招呼告辞之后，两个人一起走回办公室。
“你不回去啊？”方正问道。
柯宇恒无语：“你哪次不回家睡觉我不是跟着你在旁边打地铺的？”方正张了张嘴，柯宇恒立马说道：“对，除了我以前没跟在你身旁的那些年。”
方正转过头来看了看柯宇恒，嘟囔了一句：“什么话都被你说尽了。”
柯宇恒面不改色的继续跟着他往前走。
二人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前行。也许是夜深了，楼梯上的灯光洒下来的时候，竟让柯宇恒觉得有几分朦胧的感觉，像是在澡堂里蒸腾起来的热气一样将他包围。
走到楼梯到他们专案组办公室的那条长甬道的时候，柯宇恒快速的将手机手电筒打开。方正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廊道，说：“怎么不开灯？”
柯宇恒：“……我来的时候没开，忘了开关在哪儿。”
方正“嗯”了一声，借着柯宇恒打过来的灯光一步一步稳稳的走了过去，发出很有节奏感的脚步声。
“今天恐怕是要再去一趟吉家岗。”方正突然说道。
柯宇恒现在和方正并排走着，闻言跟着反应道：“哦，好。”
方正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要去？”柯宇恒比他更奇怪，扬眉说道：“我当然要去啊。”
方正：“……你不怕吗？我们说不定要去金矿的。”
柯宇恒：“我怕什么呀，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没有收到方正的回应，他接着说道，“不过，为什么要去金矿啊……和这个失踪案有关系吗？”
方正理直气壮的说道：“去了就知道有没有关系了。”柯宇恒觉得他师父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禁提醒道：“师父，我可以理解你碰到那个金矿案子有些兴奋，但是你也要分一下孰轻孰重啊！要知道我们现在这个失踪案是上面要求我们尽快破案的，你可不能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它。”
方正有些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兴奋了，又什么时候分不清孰轻孰重了，就是因为失踪案才要去这个金矿上看看啊。”
柯宇恒不解：“那金矿和这个失踪案有什么关系？”方正闻言，颇有几分无奈地叹了口气：“宇恒，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那里的原因。刚才我已经说了那么多，难道你还不明白？”
柯宇恒心里咯噔一声，有些迟疑的说道：“难道您的意思是，那辆公交车还有司机，和金矿里的鬼魂有关。”
方正没说话，只是咳了咳。
没说话就等于默认了。柯宇恒默默的垂下了头。
方正打开办公室的门，明亮的灯光瞬时流泻出来，让人跟着心情也舒缓了许多。方正没有心急着进门，而是转过身子，借着办公室里的灯光，走到一处。
“吧嗒。”方正按亮了廊道上灯光的开关，幽长的甬道瞬间被照亮，一直能清晰看到对面的楼梯口。方正对着柯宇恒说道：“开关在这儿，你记着。”他扫了扫脚边的一盆绿植，“在这盆草的旁边，你就很好记的。”
柯宇恒认真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方正脚边无辜的万年青。
两个人一起进了办公室。
柯宇恒去窗前拉上了窗帘，然后再走进连着办公室的一间小屋子，这里是警察们专门休息的地方。他先是给方正接了一杯热水递给他，然后跟着坐在他的身旁。
方正见柯宇恒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由得好笑：“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吧，憋着你自己也难受。”
柯宇恒神色古怪，牙齿咬着嘴唇内里，半会儿才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师父，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方正立马说道：“相信啊。”口齿清晰，斩钉截铁，毫无犹豫。
柯宇恒眼中一动，继续问道：“师父，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难不成你见过？”
方正说道：“见过！”
柯宇恒：“……”
一时间，柯宇恒的心脏突然有些急促的跳动了起来。
“你见过……”
“我没亲眼见过……不过，我见过那样的卷宗。”方正如实说道。
柯宇恒一脸好奇的凑上去：“卷宗？你是说案子，和鬼魂有关的案子？”他的表情有些太过迫切，“那你们是怎么处理那些案子的？”
方正看着柯宇恒突然凑近的脸，照着他的脑门就拍了下去：“大晚上的，你小子一口一个鬼，安的什么心？”
“当然不是坏心！”柯宇恒懒得揉自己的脑门了，见方正一副不太愿意开口的模样，便磨他道：“师父，我好想知道啊，你快告诉我吧，咱们俩聊聊天呗，反正你现在又睡不着。”
方正被他气笑了：“你怎么就知道我现在睡不着，我睡得着，你起开！”说完，作势便要去掀开柯宇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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