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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诡嫁 > 101、棺宝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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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电话扰地我浑身难受,心神不安,甚至隐隐怒火中烧。

    我在憋着情绪,对风轻的情绪,也有对舅舅的情绪。

    那是怒火。

    早前以为舅舅是理性的人,可是这会儿完全听信风轻一面之词,不仅怀疑阿真,还那般质疑我,实在让我心底有些不痛快,可偏偏这样,我又不能说什么。

    将离看了我一眼,失魂落魄的样子。

    “媛媛,怎么了?”将离轻声道,阿真才稍稍缓和了一些,这会儿正躺在床上,身上的鳞片已经全部长出来,手腕上那道红色的纹路越发的明显。

    我摇头:“没事,总有人拎不清,阿真怎么样了?”

    “这次被刺激成这样,还好及时带回来,不然就在那个地方显露出来,怕是真的要被当成怪物了。”

    将离轻声道,说风轻倒是有手段,放虫子咬阿真,手腕上那道痕迹,像个圆圈一样,肿起来的一大块就是虫子咬伤的,而且那虫子有毒,会刺激阿真体内的血液加速流动。

    我靠在那儿,叹了口气:“你说风轻会是什么人?她又为什么跟我舅舅在一块,真的为了爱情吗?我不信。”

    我执着地觉得风轻另有目的,可我说不上来。

    将离说他也不清楚,这些事情不该我来操心。

    阿真睡了一天,从白天睡到夜里,又睡到了第二天凌晨。

    将离一直抱着我,时不时来看看浑身哆嗦的阿真,所幸热褪下去了,身上的鳞片和那黑漆漆的爪子也没了,阿真头上的那些小蛇儿也变得安分地多。

    她眼睛都肿了:“姑姑,阿真疼。”

    “阿真乖,喝了这碗药就好了。”

    “阿真昨晚梦到阿爹了。”阿真猛然哭了起来,整个人的情绪都不太对劲,她吸吸鼻子,“我的阿爹……我真正的阿爹。”

    “是谁?”

    阿真摇头,说他不知道阿爹是谁,但能记住他的长相,不是院长也不是席明睿,而是另有其人,只有阿真快要变异的时候才会想起,她是蛊女,也是蛇女,与常人不一样。

    叮咚叮咚——

    有人急促地按着门铃,我与将离对视一眼,他跟我一块儿出去,阿真就被留在房间里面。

    孙庭生亲自来了这儿,眯着眸子:“有人举报,说你们养了一只邪物。”

    “什么邪物,是阿真,她不是坏人。”我低声道,孙庭生说亏得他今早拦了下来,看地址觉得有几分熟悉,才跟着过来,果不其然,就是将离这儿。

    将离与孙庭生的交情,也不用多说,他肯定明白。

    “阿真这情况,要是被人当成邪物收了,岂不是……”

    “阿真不是邪物。”躲在角落里的阿真,那双眼睛很无辜,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孙庭生,我愣了一下,瞪了孙庭生一眼。

    他倒是好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朝着阿真过去,本想捏捏阿真的小脸蛋,可谁知道,他的手还没凑近,那些小蛇儿便警觉地立了起来。

    之前还没什么精神的小蛇儿这会儿完全恢复过来了。

    我憋着笑,孙庭生想要逗逗阿真,可偏生阿真的反应那么激烈,恨不得与他打一架。

    “好了,别逗阿真,说正事吧。”

    “荆老板借了个法医给我们灵调,倒是不错,昨儿那案子进展相当不错。”孙庭生轻声道,说荆琛不愧是道上走的,“他说让我把风轻的资料给你们一份。”

    孙庭生从档案袋里将那沓纸递给我,我愣了一下,随即便接过来。

    “背景没什么问题,关键在她消失的那五年,究竟去了哪里,又经历了什么?”

    孙庭生低声道,他说风轻原本是个很出色的钢琴师,可是那一场意外,夺走了她的手指,也葬送了她的音乐生涯,她跟驴友一起外出散心,就那样生生消失了五年。

    再回来之后,风轻摇身一变成了哲学老师,与平常人无异。

    “消失的五年,驴友……她去的地方是哪里?”

    “棺宝镇,一个落后封建的村子,外人鲜少能进入,里面的人保留着自己的语言,跟外界很难沟通,而且最可怕的是,里面有些旧风俗,很吓人。”孙庭生低声道,那群驴友也是无所事事,才选择去棺宝镇探险。

    可是他了解到的,一同前去的人,唯独只有风轻活下来了。

    “一群七人,五个男人,两个女人,风轻是其中一个。”

    “棺宝镇,拿棺材当成宝贝,家家户户都备着一个,人死后放在棺材里面,全部集中在后山那个场子里。”将离轻声道,他说这地儿,壮观是壮观,可是也阴森。

    而且传说棺宝镇的男人,是奴隶,女人才能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力。

    “那是十足的女人村,而且保存着传统,甚至还能将人吃了。”

    我听了寒毛竖起,风轻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从那里活下来,除非……

    细思极恐,我都不知道自己脑子里胡乱地在想些什么。

    “她回来之后,成了你们学校的哲学老师,倒也平静,只是她住的那层楼,偶尔有诡异的音乐响起,有人听过,说那音乐很悲怆,能让人升起轻生的念头。”

    孙庭生说就是所谓的死亡音符,威力十足。

    我叹了口气:“可笑的是,舅舅他现在还跟风轻在一起,被蛊惑了双眼。”

    “你也别担心,这边案子进展很快,要是这个风轻真的有问题,很快就知道了。”孙庭生低声道,越过将离扫了屋子里一眼,他笑笑,说得趁早把这口棺材给弄掉才是。

    将离笑笑,也不说话。

    孙庭生临走之前,还不忘调戏了阿真一把,他伸手,这会儿倒是厉害,修长的手指落在阿真的脸上,完美地避开了所有小蛇儿。

    “下次再来看你。”

    “叔叔,再见。”阿真挑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我憋着笑意,大抵是这声叔叔叫的着实好玩。

    孙庭生愣了一下:“下次记得喊哥哥。”

    这人忒不要脸了,与阿真的年纪相差那么多,还有脸说叫哥哥。

    ……

    安排好了阿真,下午还有课,主要还是担心我舅舅,我们又去了学校,只是这一次,舅舅倒是高冷地很,闭门不见,说暂时不想见我。

    “轻儿还躺在床上休息呢。”舅舅轻声道,意思是要我们先不要去打搅她。

    “舅舅,不见风老师可以,但你可不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我眼底焦灼,“就算看在我妈的面子上。”

    搬出我妈来,舅舅才舍得把办公室的大门打开,我愣了一下,却见着舅舅精神状态不好,脖子上有两道红印子,看着印堂发黑,整个人不怎么精神。

    “你跟风老师是怎么认识的?”我直奔主题,舅舅愣了一下,以为我在无理取闹。

    可我必须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不然我心难安,尤其舅舅面对这样的女人。

    从棺宝镇活着出来的,只有风轻一人,她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

    “轻儿调来我们学校的时候,怎么了?”舅舅轻声道,“你们也在调查她?”

    舅舅说过,早上有警方的人来向他了解过,他其实不清楚风轻的过去,只知道来了学校之后的风轻,与人接触地很少,可是她身上有一种莫名的魅力。

    “她早前是个钢琴师,这事儿舅舅知道吧?”我顺藤摸瓜,总得找些新的突破口,不然这事儿难说。

    舅舅眼底起了一丝疼惜:“对,这事儿我知道。”

    我愣了一下,舅舅说这是风轻不愿意触及的悲痛,可就算是这样,风轻的手,我见过,十指全在,不存在什么缺陷。

    可舅舅却说风轻有只手,手指是缺了一个。

    “不可能,我听过她弹钢琴,手指全在,而且很灵活,要是复出绝对没有问题,只是曲调……”

    舅舅神色变了:“你听过轻儿的琴声?”

    我点头,如假包换,那乐声太过压抑,舅舅神色变了,我问他出了什么事情,舅舅摇头,说没有。

    “你在隐瞒什么?”我瞪着舅舅,那样的直白,舅舅愣住了。

    “媛媛,以后不要去轻儿那里,单独一个人的时候,知道吗?”舅舅如鲠在喉,想要说,却不敢说的样子,他肯定知道什么,可偏偏不告诉我。

    “灵调的人在查她,风老师身上问题太多了,舅舅你知道吗?”

    我愣了一下,他站在那儿,整个人很尴尬地样子,不知道该怎么来接我的话,他叹了口气,说风轻的确有问题,心里有障碍,学哲学的思想境界跟我们不一样,更为开阔。

    “不是的,舅舅,你很清楚我说的问题,指的不是这一层。”

    我轻声道。

    舅舅不肯松口,这样继续僵持下去也没有办法,我跟将离走了,临走之前:“舅舅,照顾好自己,外婆只有你了,我不想你出了意外。”

    “媛媛,就不能答应舅舅,不去查她吗?”

    我摇头,这事儿并非是我在掌控,是灵调那边,孙庭生会查,荆琛也会查,如果真的清白,还会在乎这些。

    舅舅不肯说,将离要我直接去找风轻,这事儿的源头在她,可我们到的时候,却发现孙庭生亲自来这里了,就坐在风轻的对面。

    “调查你的人,回去之后就生了一场重病,你倒是厉害了,敢对灵调的人动手?”

    孙庭生眯着眸子,老狐狸的嗅觉都是敏锐的,尤其是对这样的事儿,说不出的精准。

    风轻愣了一下,这会儿选择缄默不言才是最好的办法。

    “你可以不说,但如果被我查出来的话,后果是什么你很清楚?”孙庭生拧眉,风轻忽而看向我,求助的眼神看得我有些无措。

    风轻站了起来:“我什么都没做,你们要搜就搜吧。”

    “去棺宝镇的路上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在棺宝镇里发生了什么?”

    孙庭生倒是直奔主题,就这么僵持着,他不问话,风轻也不回答,这样被动的很,不如主动出击,也能问出点琐碎的线索。

    “棺宝镇……是……”风轻的眼神在闪躲,不敢跟孙庭生对视,就好像怕出事一样,“哦,我想起来了,那年在网上约了一群人一起去,只是半路我们就因为意见不合,分道扬镳了。”

    “分道扬镳,你的意思是你一个人走了?”孙庭生皱眉,看向风轻。

    她摇头,说跟她一起的是个姑娘,她们一起进了棺宝镇,至于其他五个男人,她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那你清楚,从棺宝镇只有你一个人活着出来了吗?”

    孙庭生一直盯着风轻看,生怕漏了她脸上的一个细微的神色,察言观色之间,也能洞悉很多的线索。

    风轻点头,脸色煞白,那是被吓坏了的神情。

    “那你可以告诉我,在棺宝镇里发生了什么?”孙庭生继续问道。

    “不……我不知道……”风轻浑身颤抖,那恐惧的意味太过明显,她很抗拒回想起在棺宝镇的事情,“别问我,求求你,别再问我。”

    “跟你一起的那个姑娘又是怎么死的?”孙庭生继续问道,“是你害死了她,还是当地的土著杀死了她?”

    孙庭生不管风轻的状态,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势必想要将风轻的心理防线击溃,只有这样,她才会说出那些事实。

    风轻害怕地蹲下来,一直在反复着说我不知道。

    可我也很清楚,风轻心里明白,那段记忆或许痛苦不堪,但是依然像是烙印一样,印刻在她的脑子里。

    “呜呜——”

    风轻忽而哭了起来,抱着她的双腿,蜷缩在地上。

    我上前,拉她起来:“地上凉,真要是想不起来,也没必要折磨自己。”

    忽而风轻的手缠上了我的胳膊:“让若云来,帮我找若云。”

    “找舅舅做什么?这事情跟舅舅没关系。”我拧眉,也在偷摸着观察风轻的神色,她很紧张,处于一个崩溃的边缘。

    “我不能说,我要是说了,也得死。”

    风轻满脸绝望,眼睛瞪得很大,直直地看向孙庭生,她忽而挣扎了一下,紧接着两腿一伸,躺在那儿,歪着脑袋:“不能说,我不能说。”

    “呵。”孙庭生冷笑一声,紧跟着站起身子,在风轻的周围走了一圈。

    他忽而伸手,挑起风轻的下巴,冷声道:“可是现在不说,你也很可能活不下去。”

    风轻脊背僵直,愣在原地:“你……”

    “棺宝镇上,流传着这样一个传闻,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孙庭生勾唇轻笑,目光灼灼,看向风轻。

    “只有在那儿落地生根的人,才能活下来。那是一个女人为上的村子,留下来,为他们繁衍后代,跟她们融为一体,你才能得到至高无上的自由。可是代价不小。”

    孙庭生说那儿也有野庙,庙里有不少的奴,都是男人。

    “一个女人生平没有几个男人,在棺宝镇上都是丢人的事情,风轻,接下来的事情你还想听吗?”

    孙庭生咬牙,风轻脸色煞白,这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风轻成了像棺宝镇上那些女人一样,她在男人堆里站稳脚跟,被那些男人纠缠着,只有她活了下来。

    甚至跟他们一块儿去的驴友,都可能成为她获得自由的身下物。

    “不要再说了。”风轻怒吼一声,“这些都过去了,为什么还要提起,我已经忘记了这一切,你为什么独独不肯放过我。你说的不错,从男人堆里爬出来,七天七夜,忍受各种各样的男人,才足够有资格成为她们看得起的对象。”

    风轻低声道,所有的不堪和屈辱都在那一刻席卷而来,我愣了一下。

    她的身子早就不干净了,为了活下来,她跟那群男人发生关系,那样迷乱的画面,我不敢脑补,害怕自己会想歪。

    “我走过来了,我活下来了,这是我的本事,可这不该成为你攻击我的由头吧?”风轻盯着孙庭生看,眼眸彻底变得深邃,像是换了一个人,她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额头上面的碎发早就已经湿透,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子。

    那双眼眸猩红,好似随时都可能会杀了人似的。

    “在这个维度,懦弱的女人是活不下去的,为了男人要死要活,值得吗?女人只有高高在上,而你们男人只能成为草芥。”

    风轻勾唇冷笑:“这就是棺宝镇的思维,你不是想知道吗?那就跪下,跪着听啊。”

    “让我跪下的人,如今坟头草不知多高了,我给你机会,让你自己说。”孙庭生完全不惧,他不是格局小的人,他很凶,凶狠都是藏在眼底的。

    风轻微微一笑,却见着一只黑色的虫子冲着孙庭生过去,可惜她终究嘀咕了这位孙局,他一伸手,将那只虫子硬生生捏的粉碎。

    将离说风轻这是自不量力,连孙庭生十分之一的道行都没有,偏偏要挑衅他。

    不知这是什么结局。

    “不想说可以,我替你说。棺宝镇还有另外的风俗,那就是你现在用的,黑虫。”孙庭生在屋子里踱步,每走一步,都显得略微有些沉重。

    “女子从生下来开始,便从身上几个孔,洞,放进去不少的虫子,活下来是磨砺,死了便是眷顾。不知道风轻风小姐,你体内的虫子,带不带毒?”

    孙庭生走过去开了水龙头,清洗了手上的污秽,拿了手帕轻擦他修长的手。

    这人倒是很在意外貌,可是依旧犹如毒蝎子一样,随时随地都准备着要出击。

    “你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风轻冷声道。

    孙庭生摇头:“不,我如果什么都知道了,这会儿你已经被控制起来了,还可能这样自由吗?”

    孙庭生说他不明白,明明已经逃离了棺宝镇,为什么还要动用从那儿学来的招数,又为什么要用这些黑虫子,而且那颗心为什么也跟着坏掉了。

    “学校里这些天死掉的人,出没的那只厉鬼,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什么意思?”

    虽说被看穿了,可是风轻依旧不说,她就是要这样,被孙庭生逼迫着,像是挤牙膏似的,他挤一点,她说一点。

    “你跟她之间,早前不懂有什么联系,媛媛说看到那些断章,我才警觉。”孙庭生看了我一眼,他的确是从我这儿知道的线索,可最终还是归到了风轻的身上。

    她愣了一下:“媛媛?”

    好像不能理解,我能那么快就记住那些谱子,还有她弹琴的调调。

    “舅舅跟你说过,我以前学过钢琴,你就不该在我面前弹琴,用琴音来蛊惑我。”我拧眉,“你的琴音里头悲怆,可却不是清心寡欲,让人断了欲念,反而充斥着那种迷乱。”

    “是,从棺宝镇回来之后,人变了,心也变了。”

    风轻靠在那儿,她说她没有做错什么,那些死去的小姑娘都对男人绝望,因为一个男人就想着轻生,这样的女人留在世上都是祸害,倒不如帮她们,让她们彻底解脱。

    “我没错,你们不懂。”风轻站在那儿,一口一个自己没错,一口一个自己做的是好事。

    断了他们的烦恼丝,从今往后,就不会为了男人的事情而痛苦。

    风轻就那么看着我,我的心像是被扎了:“舅舅知道吗?”

    “呵。”

    “还是说我舅舅,也是你万千男人中的一个?”我吼道,舅舅一生都没有深爱过什么人,那些所谓情事也都是活在传说中,真的只是这一次,看到他跟别的女人一起。

    可是我独独没有想到,舅舅一招惹,便是这么恐怖的女人。

    风轻笑了:“你情我愿,这就是爱情,还需要什么?”

    “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蛊惑了我舅舅,不然他不可能这样。”我拧眉,风轻脸色微微变了,她摇头,说她不需要什么手段,只要她勾勾手,多少男人愿意送上门来。

    她还不至于这么看不起自己,她说棺宝镇的女人,那都是魅力无穷,有一身独特的本事,在男人的事情上从未输过。

    “我讨厌那群哭哭啼啼的女人,他们该死。”风轻靠在那儿,看向孙庭生。

    目光深邃,带着浓浓的恨意:“你要问什么,我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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