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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已经停了，只剩下刺骨的长风从街头巷尾席卷而去，凤幽灵猛然间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
是血的味道。
听到有脚步声，凤幽灵连忙朝着角落里闪了过去，等了半天，却见到一个少女模样的人，一身白衣，墨色的长发绑成了一根三股麻花辫，发尾用白色的缎带扎着，脚上踏这一双木屐，手腕脚腕上绑着一圈指甲盖大小的铃铛，走在灌风的无人长街上叮铃作响。
“他怎么在这里？”凤幽灵低声自言自语道。
这人，正是与凤幽灵在襄壤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兰昭雪。
凤幽灵盯着青兰昭雪暗中瞧了好一会儿，只见他自顾自地走着，没有任何的异常，像是恰巧路过一般。
凤幽灵虽然心中有疑问，但也没有再过多关注，因为，她能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且离国子监越近，这个血的味道就越重。
凭着青兰昭雪的修为，长街上这么浓的血腥味，他不可能闻不到，现在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说明他压根就不关心。
想到这里，凤幽灵从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条，将自己的口鼻蒙了去，便一跃进了果子监。
中庭里什么也没有，地面上洁白一片，似乎一切都是正常的，凤幽灵刚向前走了一步，脚下的雪地便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脚印，而在这脚印之下，竟然隐隐透出鲜红色。
凤幽灵心中一窒，连忙从中庭走到院内，推开门的一瞬间，凤幽灵感觉自己似乎到了人间地狱。
地上横七竖八地的尸体，几乎埋在血海里面一样，有的尸体被分成了好多块，头颅上尚未闭上的双眼，似乎在向世人昭示着他们生前经历了什么样的残忍屠杀。
凤幽灵又不经意地扫向了中庭的地面，那脚印下的红色的东西，果然是被大雪掩埋后冻成了冰碴的鲜血。
“玄季渊……”凤幽灵的心脏跳漏了一拍，连忙在尸海中寻找着玄季渊的身影，地上的尸体足足有上百具，但凤幽灵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扫了一眼，便能确定玄季渊不在里面。
凤幽灵收拾好自己的心绪，又朝着国子监的内阁走去，内阁里面偶尔也有几具尸体，但统统都是一刀毙命，穿着上似乎和前殿的人有所不同。
正准备踹开一扇房门的凤幽灵突然听到另一个屋子里有动静，立马收紧了动作，轻手轻脚地靠近另一个屋子。
还没等凤幽灵有所动作，这个屋子的门突然打开，然后伸出一只手将凤幽灵拉了进去。
夜色太黑，屋子里面没有任何灯火，又不能像外面一样借着雪地的反光看清周围的情况，凤幽灵只好先行退到角落里，等着对方先出手落下破绽。
没想到对方似乎也是这样想的，凤幽灵不动，他便也不动。
就这样双方僵持了好一会儿，凤幽灵心绪飞转，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在地面猛地划出一道火花。
找到你了！凤幽灵暗道一声，立马欺身而上，一根簪子就朝着对方的致命要害而去。
对方也发现了凤幽灵想借着簪子摩擦的微弱火光寻找他的方位，趁着凤幽灵攻击的瞬间，将一面巨大的屏风挡在二人的身前，有了屏风的阻隔，即使有火光，还是很难发现此人究竟躲在哪里。
凤幽灵看不见，但总隐隐觉得那人仿佛有什么方法能够看见一般，总是在她要发难的时候，能够迅速判断出她的位置，那人也不急着攻击，就仿佛耗着她的耐心，等玩腻了再一举拿下一样。
凤幽灵还是头头一回有这样一种被人戏耍的感觉，难免不怒从心起，原本想说什么，又怕暴露了自己的方位。
这时对方却说：“杀了这么多人，还在这里躲躲藏藏，怎么？是怕他们化成恶鬼来找你索命吗？”
听这个意思，似乎国子监的血案，与这个人无关，还有这个声音，莫名的熟悉。
打了半天，凤幽灵突然有些想笑，对此人的身份有了猜测，就在晃神之间，那人猛地五指成爪，犹如一道利剑冲了过来，凤幽灵躲避不及，被对方将右手的袖子整个扯了下去。
“玄季渊，你打架之前从来不报名号的吗！”凤幽灵又好气又好笑。
对方果然停了下来，似乎一时间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不是也不报名字就开打！”
确认了双方的身份，凤幽灵这才去将灯火点燃，玄季渊略带苍白的脸出现在眼前，下巴上似乎还冒出了些青色的胡茬。
玄季渊的态度不是很好，也是，毕竟凤幽灵离开的时候，还捅了他一剑。
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对，她身上那一击箭伤，好像也是拜他的金乌镇魂弓所赐。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凤幽灵点完灯，翘着腿坐在桌子旁。
玄季渊则面色阴沉地站着，眼神恨不能将凤幽灵生吞活剥，“金乌镇魂弓对你不起作用，反而让你的修为更上一层楼了。”
“我没死你难受吧？”
“我没死你也很难受吧？”
凤幽灵摊手，“还行吧，所以不放心跟过来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
“我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早些时候我已经嘱咐过他们不要有任何的动作，知道他们没听我的话，我就匆忙赶了过来，但还是晚了一步。”
凤幽灵哦了一声，“不动声色解决这么多人，在大梁不也就那么几个人有这个能力吗？”
玄季渊没说话，凤幽灵也懒得再说下去，“都已经这样了，还不走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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