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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夫人挥了挥手,屋内一众伺候的下人也纷纷退了出去,在她的示意下,将门也关了起来。
待厅内陷入无声中,她高坐起身,朝两人走来:“你,你是............”
这崔府其他人不认识她,崔夫人却是认识的,宫中设宴,她们可不止见过一次呢。
“崔夫人,许久不见。”
“你!你!”崔夫人颤抖着手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风叶想,她此刻或许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
她虽然震惊,却冷静的遣散了屋里的下人。
世家大族出生的女子自然是不同的,无论在惊愕,也是始终保持着一份理智。
“你为何会在此处?!”
风叶看了眼崔昂,举起两人扣在一起的十指:“如夫人所见,现如今,我与崔郎已经私定终身了。”
听见崔郎二字,崔昂朝她看来。
风叶假装没看到他的神色,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崔夫人。
“糊涂,糊涂啊!逆子!”崔夫人抬手一巴掌扇在崔昂脸上。
崔昂没躲,白皙的脸颊很快便有了浮肿的迹象,几根手指印清晰浮现。
他神色不变,目光坚定:“母亲,闻举心悦风叶,无论她是宫中的公主,还是普通女子。”
崔夫人气得踉跄了几下:“你可知晓你在说什么,你这么做,置崔家于何地?!”
“她是谁你心里最清楚,现如今朝堂之上有何风波你也清楚,稍有不慎,崔家便满门尽灭啊!”
“你,你怎可让她入府!现在,立刻,马上将人给我送走!”
似怕崔昂不愿,崔夫人苦口婆心劝解:“闻举啊!这世间不是只有情情爱爱,家人,仕途,前程,人命,你都不看重吗!”
风叶轻笑:“夫人放心,今日日落之前,我便会离开崔府。”
正准备继续劝解的崔夫人一怔,目光落回她身上,久久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一会儿就走?”
“一会儿就走。”
她紧张的神情在确定她不是开玩笑后,渐渐放松,但很快又转换成了疑惑:“你到我崔家的目的,是什么?”
“夫人,我没有什么目的,要说有的话...........”她看了眼崔昂:“多谢夫人成全,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多谢她成全?
昨夜的动静,锦儿今日的狼狈,崔夫人哪里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她想要崔昂与锦儿圆房,不惜动了些歪心思,谁知道锦儿那里没成,反倒是给她行了方便。
这事儿败露,她都知晓有她的手笔在其中,崔昂怕是也知道了。
想到这个,崔夫人面色间颇有些不自然。
“夫人放心,风叶知晓自己身上背负着什么,自然是不会缠着崔郎的,昨夜之事,崔夫人大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这?”崔夫人下意识看向崔昂:“闻举?”
崔昂的目光始终定格在风叶身上:“母亲放心,闻举不会拿崔家几十口人的性命儿戏。”
听到这话,崔夫人终于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你明白就好,你明白就好。”比起自己做的那点儿事,她显然更在乎崔家上上下下这几十口人的性命,她是真心为崔家。
“母亲,今日之事,希望您不要告知父亲,风叶身份特殊,现又有麻烦缠身,越少人知道越好。”他顿了顿,又道:“另外,锦儿表妹的性子藏不住事,这个节骨眼儿上,昨夜之事一旦泄露出去,崔府就算没惹来麻烦,怕是也会有不少好事者盯上。”
说起锦儿,崔夫人皱起眉。
她心疼这个侄女儿,可奈何对方实在蠢笨。
这丫头为何入不了闻举的眼,她心里也是清楚的。
入府后那些个小心思明眼人都是瞧在眼里的,她倒是想让她给闻举做妻,可她那行事作风...........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她便想着,日后待她有了孩子,为了孩子,她总归是会学聪明些的,懂得权衡利弊,为自己的孩子谋出路。
只是没想到闻举自她入府后便离京了,这一走就是一年多。
如今人回来了,她便想着将事情落实了,哪知道会弄成这样。
现如今,怕是不能留她了。
“母亲心中知晓,锦儿这些日子身子孱弱,昨夜染了风寒便一病不起,这京市喧闹,不适合养病,今日便送她归家。”
“多谢母亲。”
两人要回去时,崔夫人拿了帷帽要给她带上:“公主谅解,你这样貌,虽说识得的人少,但万一...........万一被人瞧出来,你说,这不好是吧?”
风叶看着她手上的帷帽,并没有接。
见她不动,崔夫人面色有些难看。
“夫人不必如此,进来时我什么都没戴,出去时戴个帷帽,岂不是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这我倒是没想到。”崔夫人看向崔昂:“那该如何?”
“我自己来。”风叶松开崔昂,扯下自己头顶的发簪。
长发如瀑披散而下,她将柔顺的长发微微抓的有些毛躁,将头顶的长发用手指往额前梳。
短短几秒,方才还娇俏的少女便如同一个疯婆子。
风叶吐了口浊气:“夫人瞧不起我这个狐媚子,动手打了我,扯乱了发髻,好在崔郎心疼,护我离去。”
崔夫人瞪大了眼,倒不是她大惊小怪。
若是寻常女子,她不一定会惊讶,可眼前的人是皇室娇女,是公主啊!
瞧着那被发丝遮盖的脸,她不得不承认,这样挺好。
看着两人离开,崔夫人依旧久久没有回过神。
路上,风叶小声问崔昂:“不是说,你是崔大人的义子?我瞧着怎么你这义母怪怪的?”
话出口,她又觉得自己这问题有些唐突了。
但架不住好奇。
她透过发丝,仔细看崔昂的神情,好在,他并没有生气。
男人拥住她的肩,轻声道:“那只是对外的说法。”
对外的说法?这其中,还有什么隐秘之事?
崔昂在她耳侧轻声道:“外人只知父亲与母亲膝下无子,但我实实在在就是父亲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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