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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州仍一屁股坐在被火烤的滚烫的地上,他听完那皂隶讲白日里的经过,顿时便觉得一个脑壳两个大,他以手为拳,伤神的捶着自个脑门,暗忖这焦府行事也太过乖张了些。
那焦成军与人争风吃醋,又是先动手打的人,后被那山贼头子给捅死了……
你说你打砸了人家的清月楼出了一口恶气也便罢了不是?啊?竟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清月楼里的姑娘给抓了,还要放出狂言一把火烧了人家的清月楼!
这下好了,烈火无情,连带的祸害了这大半条街的居民人家,这事,怕是捂不住了……
他愁啊!
那陈府州捶着捶着,又偷偷瞥了那花妈妈一眼,见那花妈妈额前的伤势算是稳住了,但那满脸的焦黑与血痕交错,看起来实在可怖又可怜。
他实在也瞧不过去了,再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便对那方才将花妈妈扯了回来的皂隶道:“你,去寻个地方先将人给安顿下来……”
其余的事,再说吧!
那皂隶奉了陈府州的命,好一番的安抚才将那花妈妈给半哄半带的将人领走了。
闻讯赶来的师爷见那花妈妈走后,才神色疑重的蹲了下来,悄声的问着那陈府州:“大人,您打算怎么办?”
那陈府州颓废的抹了一把脸,在师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望着仍在燃烧势头却渐渐转小的火场,他怒目圆睁的瞪向师爷,发泄道:“我打算怎么办?你说我能怎么办啊!?啊!我能怎么办!?”
一边是难以平息的民怒民怨,一边是宫中势大滔天的云妃娘娘,他能得罪的起谁啊?
他不过是想安安稳稳的做个芝麻绿豆的小官,过着那种小事不用管,大事管不了,拿着朝廷俸禄过安生日子的生活罢了。
这些个倒霉事,乍就叫他碰上了,倒霉哦!
师爷心知陈府州那怒火不是冲他来的,便也没放在心上,看着陈府州面上为难的神情,那师爷细细想了想,觉得此事不能不了了之。
但,要管,他们也实在管不起这档子事,倒不如……
想着,那师爷两眼一亮,献策道:“大人,学生以为,此事您可以权当不知背后之主是何人,按祈国律例禀报上去交移巡抚大人去与之周旋,咱们便犯不着河水亦得罪不了井水了对不?”
那师爷见陈府州虽有些心动,却还在犹豫之时,便再度出言劝道:“大人,您想啊!这事情已然到了咱们遮掩不住的地步了,您若是不秉公办理的话,当心那些个刁民一张状纸将您告了上去,到时候咱们丢的就不只是乌纱帽这般简单了!”
“说白了,这事也只是那小小一个管家给招惹出来的,即使捅破了天,难不成那云妃娘娘还会为这么一个小小的管家为难于你不成?这民怨事大,云妃娘娘想必为了保住焦府与安抚住皇上,即时,不用咱们横插一手,也会让那丁管家出来谢罪的。”
“再说了,您将此事交移给了巡抚大人,那云妃娘娘也怪不到您的头上去的呀不是?嗯?”
师爷的话,也讲到了陈府州的心坎里去了,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
他摸着头上的乌纱帽想了半晌,又倏地拍了拍师爷的脑袋,定下了主意:“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
天元书斋·沐云瑾书苑
红绫看完手里的飞鸽传书,便十分佩服的将手上的纸条递给了自家大小姐,惊叹道:“果真与大小姐所意料的一样,那扬州的府州已经将纵火一案交给了他的巡抚上峰去查办,自己却只是命人在焦府门口叫嚷了几下,见焦府仍将他拒在门外,递交了一张焦府拒不开门的案卷,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啧!这样的人居然也能为官,还是一州地方的父母官呐!”红绫嗤道。
她很是瞧不起这样的官员,明明拿的是朝廷的俸禄,却是总是碌碌无为,朝廷分明是白养着他的。
这种人,小事不管,大事不好管,还能指望他能干点什么?
沐云瑾坐在案几前练着书法,写的是北宋间的《秋花辞》,正好写到‘黄昏花谢辞彩霞’方收笔便听到了红绫的话,不禁莞尔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她将手上执着的细笔狼毫搁到一旁的兰花座上,笑道:“一边是滔天怒意的民怨,一边是育有二皇子的宫中宠妃,那陈府州原不过是一个落魄书生罢了,全靠岳家与夫人才攒这么点银钱捐了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当当,自然是两头都得罪不起的……”
不推给上峰,难不成他还能抗的下来不成?
红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后又疑惑地看着自家大小姐道:“大小姐您又是如何猜测的出,皇后要对云妃远在扬州的表哥下手的?还早早的打发了兰誉去了扬州?”
沐云瑾转身到一旁的水盆架子上净手,将白皙沾染了少许点墨的柔荑浸在清透的水中,缓缓来回叠加轻揉着纤纤柔指时,唇畔勾起了一抹冷嗤:“借刀杀人又不止云妃与二皇子才晓得,她们之前伤了三公主嫁祸给我,故意离间太子与燕家,皇后与娴妃,皇后岂会轻饶了她。”
“要肖想天子之位,除去群臣举荐,还得有兵权与钱财,两者缺一不可。”
沐云瑾勾唇轻笑,将手从水盆中抬出,接过红绫递过来的帛布,轻轻擦拭着,又道:“这群臣举荐嘛!有点难度,一来,太子尚坐在东宫之位,他乃储君,在皇上无心废东宫的情况下,一般无人敢说三道四,谁会拿自个的前程来博?”
“二来,就算他二皇子有点小聪明好了,但他却从未上过朝堂与诸位大臣一同探讨过政事,所谓的聪明才智,治国之道不叫人知,自然也是无人敢赌的,要知道,私下与大臣交往过密乃是死罪,谁会轻易的将自个性命交付于他人?”
“二皇子没了众臣举荐这么一项,自然而然的便要巴住了拥有兵权与钱财之人了。”
拥有兵权的父亲与外祖父立场明确,是站皇上一方的,也就是中立之人。
除了她尚能让这两位拥兵者产生的几分私心,旁人生死,又与父亲及外祖父何干?
既然在她这里暂时讨不了好,云妃与二皇子余下的砝码便只有云妃母族扬州那边的皇商表亲了。
“杀了焦成军,等于夺了云妃与二皇子的一只胳膊,皇后又岂会轻易放过这次报仇的机会?”沐云瑾目望远方,又缓缓道:“且等着看吧!杀了焦成军,只是皇后娘娘的第一步,接下来,那焦府众目睽睽之下打砸了清月楼,又在当众抓人……”
“皇后娘娘可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去借刀杀人的。”
“如今事情越闹越大,迟早都会传入大理寺与京兆府尹的耳中,这两处知道了,便也等于皇上知道了,即时,云妃的表亲焦府如此行为加上纵火一案都会算到云妃与二皇子的头上去,如此一来,等待云妃的便轻则幽禁,重则冷宫,二皇子想必也会被其连累讨不了好。”
待云妃入了冷宫……
这下,那皇后有什么仇,要如何的报仇,还不是一句话说了算的事?
……
京中·云霏宫
“啪”的一记耳光狠狠的落在采莲的脸上来,云妃指着她的手指微微颤着,又怒又惊,她恨恨地道:“本宫命你着人去查,查那花娘的底细及杀害表少爷之人的底细,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啊!?都做了什么!!”
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竟敢将人家的清月楼给打砸了还不算,当众抓人且还口出狂言扬言要烧了旁人的清月楼!
这下好了!
给了旁人明晃晃的借刀杀人之计,纵然那天晚上清月楼的火不是他们焦府放的,在世人眼中,在皇上眼中,都是他焦府纵的火,杀的人!
云妃气的浑身发抖,望着采莲惧害的垂下了脑袋,终是忍不住又一记耳光扇去,怒道:“如今好了!事情已然传到了地方巡抚的奏折中,已送往了中书令,就连大理寺与京兆府尹都有所耳闻,不!整个京城都传的沸沸扬扬的!”
“说扬州城中有个焦府,仗着宫里有个宠妃娘娘与二皇子殿下撑腰,竟敢干出杀人放火的恶行,且还口出狂言说地方官员见了他们焦府一介小小的管家也要低头礼让三分!!!”
“你们真是好大的脸面!”云妃越说越怒,高高扬起的手便欲再抽那采莲一记耳光,她不该!真不该派采莲下扬州替她慰问姨母,导致让她们仗着自己的名声如此的胡闹,狐假虎威!
“娘娘!”
采月巧妙的站了出来,阻拦了云妃落下来的手,劝说道:“娘娘,事到如今,您将采莲打死了也是于事无补的,咱们还是先想想办法,看要如何度过此次难关吧!”
采月说着,悄悄将采莲往身后推了一下,又暗中对她使了一记眼色,那采莲便会意的哭饶道:“娘娘,奴婢错了!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请娘娘让奴婢将功抵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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