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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意“呵”了一声。她是没资格凑到太后面前，但是并不代表太后不能召见她。见她神情郁卒，秦如冽在她身侧坐下，握住她的手掌，“你有空琢磨这个，不如想想今夜该如何伺候朕？”
“什么？”姜知意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抬起头来，说话都不利索了，“皇上不是说做个样子吗？”
秦如冽“唔”了一声，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些许委屈，“纵是如此，你也不能让朕睡在地上吧，你这屋子里可只有一张床。”
“我睡地上。”姜知意急忙开口，连谦称都忘记了。
“那可不行。”秦如冽竖起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要是让人瞧见，还以为朕有什么特殊的癖好。罢了，朕委屈一些，同你挤一张床。”
看他一副自己吃了大亏的样子，姜知意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那妾身真是多谢您的大恩大德了。”
秦如冽一副“你知道就好”的表情，姜知意差点气背过去。既然决定在她这儿待到第二天早朝，秦如冽索性让李公公将奏折都搬过来。看他处理公事，姜知意很是识趣地退到一旁。
后宫不得干政她还是知道的，她能和秦如冽讨论的只有与秦若渊有关的事。她闲的发慌，又不能说话，怕打扰到他批阅奏折。画眉更不敢说话了，往日活泼的性子跟着沉寂下来，整个人看着蔫蔫的。
姜知意实在见不得她这小心谨慎的样子，大手一挥，让她下去休息了。画眉简直是逃荒一样地退出去。姜知意看着她的背影，嘬了嘬牙花子，随后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架子前，取下一本游记。
这游记是前些日子韩栋送进宫的，姜知意无聊的时候就靠着这些游记打发时间。她看的入神，连秦如冽什么时候搁了笔，走到她身后的都不知道。
“你喜欢看这个？”秦如冽略带诧异地看着她。
这本游记讲的是个书生外出求学，在一处荒山野岭遭遇鬼怪的故事，那女鬼美艳，遇到书生就开口唤夫君，书生不解其意，女鬼这才将他们前世的姻缘一一到来。
原来前世的书生和女鬼的确是一对爱人，二人相约私奔，结果私奔的途中被人追上，女鬼被家人带回去便按照和书生的约定殉了情，谁晓得书生临死关头却后悔了。女鬼在奈何桥等了一辈子都没等到人，这才寻到第二世。
故事看到这里，姜知意正准备翻第二页，就被秦如冽惊醒，当下停下动作，转身望着秦如冽，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这等负心汉，等他做什么？若妾身是那女鬼，便在他负心后立刻挖了他的心，哪里容得他快活一世。”
“你这脾性，可真是……”望着她眼底迸出来的狠辣和寒光，秦如冽哑然，片刻后轻笑一声，“朕很喜欢。”
姜知意不解地抬起头。秦如冽敛起笑容，语气认真又带着凉意，“背叛之人，不值得原谅。你能保护自己，朕很高兴。”
姜知意咧嘴笑起来，“那皇上觉得，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吗？”
她的嗓音带了点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紧张地手指捏紧袖口。秦如冽原本想否认，可对上她的神情，不知为何，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就改了，“许是有的，只是这等事却不是我们可以知晓的。”
姜知意赞同地点头，要不是死了一回，她也不会真正相信人真的有前世今生，也真的能够起死回生。她忍不住勾唇笑起来，脸上的笑容像是蜜一样甜。
秦如冽只当她对这些奇闻怪谈感兴趣，暗下决心等回头让人多搜罗一些这类的书籍送到赏翠轩来。姜知意倒是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会有这样的“好处”，所以日后看到这些书时差点没吓死。
哪怕她是重生而来，可书里头的故事委实吓人，就是她，看多了，夜里也是会睡不着。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秦如冽说到做到，当真留了下来，姜知意垂死挣扎了一番后，还是迫于无奈和他睡到了一张床上，谁让李公公在外边盯着呢。姜知意手脚僵直地躺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床梁，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朕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对一个不情不愿的女人下手。”秦如冽嗤笑一声，合衣侧身躺下。
姜知意顿时犹如被煮熟的鸭子，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只是任凭她如何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她都睡不着。两辈子，这还是她头一次和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她能睡着才奇怪。
她张嘴想要和秦如冽商量她去外间小榻上休息，结果还没开口，就听到身旁传来的微弱的鼾声。秦如冽偏头看过去，就见秦如冽闭着双眸，侧脸神情安宁，不似醒着时的冷冽。
姜知意禁不住想起在南疆时，秦如冽发热的模样，脸上飞起一团红霞，跟着忍不住有些气恼。她在这儿心烦意乱地睡不着，他倒是一点儿也不受影响，姜知意哼了一声，压下脸上的燥意，闭上眼睡了过去。
等她睡着后，先前禁闭双眸的秦如冽豁然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眸落到姜知意脸上，掠过丝丝笑意，张开双臂，小心翼翼地将她带到自己怀中。
于是第二天，姜知意睁开眼对上的就是秦如冽控诉的眼神，她瞳孔骤然睁大，还没来得及说话。秦如冽就叹了口气，“你终于醒了。”
姜知意这才发现自己像只八爪鱼一样贴在秦如冽身上，而秦如冽依旧是昨晚睡熟时的姿势。她不敢置信地抬头，望着秦如冽，咽了口唾沫，神情惊慌，“我……我……”
“我什么？还不快起来。朕的胳膊都被你压麻了。”秦如冽冷着脸呵斥，唇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可惜姜知意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压根没空注意到他的神情，听到这话，慌忙起身，脑袋“砰”地一声撞到床柱上，痛得她泪眼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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