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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刀说:“我被亲生父母接回来之前的大半年,养父母都怀孕了吗,看不上我了,天天对我又打又骂,下手很重很重,我经常被打得遍体鳞伤!
我越挨打越怕,变成了惊弓之鸟,我很怕打着打着,养父母还会把我杀掉,于是……”
“于是你就先下手为强?”我盯着陈三刀。
陈三刀含泪点头,说他那段时间,每次放学,都去县里的华三街逛上几圈。
街里全是卖化肥农药的摊位,当时的陈三刀没钱,在摊位边凑来凑去,趁着客人多,环境杂,竟然成功顺走了两包“丁草胺”。
丁草胺主要用于庄稼防病,毒性很弱。
“我知道百草枯是最毒的,但我没想把养母毒出个好歹来,我就是……就是想让她吃出点毛病,好让养父送他去医院。
等他们一走,我就家里的钱偷了,自己逃生去!”
陈三刀眼泪婆娑的,说:“我偷了农药,却依然不敢下毒,养父母还在打我,最后我真的忍不了了,就在养母的中药罐子里,撒了丁草胺!
可没成想,第二天,我亲生父母就来接我了……”
他叹着气,说:“后来我成年了,还专门托人去养父母的县里打听了一阵,才知道养母在我走后,上吐下泻,进了医院,医生说她农药中毒了,有几条神经被毒坏了,从此,瘸了一条腿!”
我听得脑瓜子疼,陈三刀这位社会大佬,打小就是个狠角色,给养母下毒,正常人干不出来这事。
虽说下毒挺缺德,但我倒是觉得,养父母斩断陈三刀的财运,肯定和下毒无关。
毕竟,两位老人如果真因为这件事生气,那活着的时候,就去找陈三刀了。
在曾经那个年代,毁掉一个人很简单,只要把他做的丑事,宣扬出来。
以当时保守的道德舆论,和学校严苛的教育,绝对能让陈三刀被开除,直到社会性死亡。
但两位老人没这么干,说明什么?说明他们并不是特别恨陈三刀。
当然,也有“二老生前不知道下毒的是陈三刀”这种可能。
但这种可能经不起推敲,毕竟一个小孩下毒,会有很多破绽巧合,很容易就露馅的。
陈三刀还说他养父母是读过书的人,有文化、有脑子,稍微一推理,也绝对知道下毒的是谁。
“走!上路!”我说。
“白爷,可不能上路呀,我害了我养母,白灯大仙会缠死我的!”
“害一个人,得双方承认!”我劝陈三刀,说:“你害你养父母,你承认了,但你养父母不承认你害他,这算害吗?”
“他们怎么会不承认?”
“从目前的角度来看,他们应该不承认,又或者,他们……在等你……”
“等我?”
“等你道歉!”我说:“最多也就是逼你去道歉,不会有更恶劣的想法,再者说……我觉得你,虽然做法过激,却并不算错!”
一个小孩,接受惨无人道的家庭暴力,难免走错路的。
按照出马行当的说法,叫“互为因果”,有因有果的,也不算害。
“可万一……万一!”
“没有万一,跟我上路吧!”我冲着白灯大仙,说:“大仙,你身旁的那棵树,是陈三刀养父母最后落脚的地方。”
白灯点点头,单膝跪地,把右手的灯笼,挪向了小树。
灯笼还没挪过去,一段小插曲出现了。
可能是我们这伙人刚才讲话逼逼叨叨的,把不远处面馆的老板给烦到了。
他是标准的东北暴脾气,把面馆的玻璃门拉得哗哗响,站门口朝我们骂:“瞎瘠薄逼逼啥呢?叽叽喳喳的,搞得老子心烦……”
白灯大仙询声望向了老板,就这一眼,把面馆老板退给瞧软了,喷人的话夏然而止。
它是一张人皮呀,眼窝空空,谁瞅了不吓一跳。
”你们……你们!”
我双手反背,冲老板喊道:“出马办事,阳人回避。”
这下面馆老板知道我们干啥的了,连忙跪下磕头,嗷嗷的喊:“对不住,对不住!冲撞大仙了,你们就行行好,把我当个屁放了。”
一连磕了三个头,面馆老板瘫软着回了店,哗啦一声,又把玻璃门关上了。
甚至还上了一道锁,生怕我们要进店收拾他。
“行了,白灯大仙,人走了,干活吧!”我催促了它一声。
白灯继续将手里的灯笼,靠到小树上。
刷!
白灯笼的光芒,立马更加炙热、更加夺人眼目。
不夸张的说,梅山大道的半条马路,全被被照亮。
好多住户,还把头从家里的窗户伸了出来,以为自己在夜里看到了太阳。
光芒持续了半分钟后,迅速衰落,又变成了一道轻轻跳动的灯芯。
与此同时,小树下的青石板上,浮现了一双双朱红的脚印,脚印顺着梅山大道的东南方延伸。
这些脚印,都是给大仙抬轿的养父母留下的,被白灯笼照了出来。
“顺着脚印走,能找到你养父母!”我跟陈三刀说:“勇敢的往前走……”
哎!
陈三刀应了下来。
他还没开始走,老鬼已经开始邀功了,大拇指翘得高高的,说:“白爷?你瞧瞧我白灯笼的质量,刚才那么亮堂的光,要是一般的白灯笼,早就烧穿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白灯笼质量好!”
“那可不……童叟无欺!”老鬼?N瑟着。
“恩!就是中间商想赚四倍差价!”
老鬼:“……”
白灯笼靠谱,验货完毕,老鬼想回店里了。
我也没拦着。
结果老鬼刚走几米远,面馆的玻璃门又拉开了,这次店里走出来一位中年阿姨。
阿姨朝着我们又开骂:“还在这儿逼逼叨叨呢?不就是出马仙吗?了不起啊!大半夜的,蹲我家门口聊什么天,有没有公德……”
她骂了一大半,一双男人的手捂住了她的嘴。
面馆老板一边捂住老娘的嘴往店里拖,一边冲我们赔笑,说:“对不住啊!我妈是个盲流子,自己名字都不会写,成天胡说八道,大仙们别见怪啊!”
说完,他脑袋还往玻璃门上磕,算是磕头道歉了。
老板又急又怂的样子,把陈三刀、老鬼逗乐了,连白灯大仙都忍不住,张着嘴,哑笑个不停。
只有我和小叔没笑。
“安然,仔细瞧瞧那娘俩……”小叔凑我耳边说。
我稍稍点头,说刚才就瞧见了。
面馆老板和被他捂住嘴的老娘,是两个人,但是……他们只有一个影子。
没影子的,不是活人。
“去盘盘道?”小叔我。
我摇着头,说天底下脏东西那么多,要都去盘道,早累死了。
“找我们盘道要花钱的,不给钱的一律不盘,走吧!先办正事。”
我冲白灯大仙一挥手,嚷道:“仙居何处,出马问路!白灯大仙在前,请为我等引路!”
白灯大仙提着灯笼,晃悠悠的走了起来,我、小叔、
陈三刀跟上。
我走着走着,依然忍不住,回过头去看面馆。
隔远了看,才瞧出来,这家面馆,独门独户,小楼修得,特别像一尊——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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