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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会儿，我只是单纯的以为许德胜属于与世无争，不爱财而已。
在夜总会，我跟大哥把许德胜的工作敲定后，也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我就把金姐给的一万块钱，全给了许德胜。
他不接这钱，还说虽然瞧出金姐鬼胎是他的功劳，但是，人家是瞧我的面子，才让他去瞧的猫。
亲兄弟明算账，这钱啊，怎么着也得对半分。
老许是真讲究，我只能劝他，我是东道主，得尽一尽地主之谊，这一万块钱，你全部拿走，别磨磨唧唧的。
但这一番劝，并没有起什么作用，许德胜坚持对半分，说我再不分钱，就是不拿他当自己人。
最后实在没招，我只能跟许德胜把一万块钱平分了。
许德胜拿了五千块钱后，心情特别高兴，这可是一笔巨款，他决定，要请我去吃西餐厅。
当时的西餐，等同于奢侈，餐品价格很高，用餐的食客，非富即贵。
不过没办法，那会儿的西餐厅虽说少，但各个都有看家本事，无论是餐厅氛围，还是餐品质量，有口皆碑的好。
质量硬，价格自然就高点。
比如说在长林，有一家西餐厅，叫华美西餐厅。
听名字感觉一般，但这西餐厅啊，从九十年代，一直到现在，极富盛名。
它和申城的红房子西餐厅、京城的马克西姆西餐厅、天津起士林西餐厅（能吃八个免费面包的那家餐厅），属于国内的四大西餐厅。
老许今天约我去吃的，就是华美。
华美西餐厅啊，历史很悠久，1925年就开张了，其间，换过好多个老板。
1959年后，这家西餐厅就归为国营了，直到2006年，才重新被私人承包。
我和老许进餐厅的时候，这西餐厅，有很浓厚的国营企业的氛围。
墙上当然贴着各种标语，除此之外，餐饮区立着一尊苏维埃士兵雕像，前厅还有一面印刻着红色五角星的旗帜。
装修顶是鎏金的，墙面涂满大红，当年很多国营企业，都是这装修风格。
除去装潢，餐厅里拉手风琴的大哥，拉的都是什么《自由歌》《生命交响曲》等等慷慨激昂的曲子。
人一坐里面，甭管身子多虚，精神上会极其振奋，对生命抱上许多的希望。
九十年代的老百姓，就拥有这样的振奋，看什么都觉得有希望，有生命力，哪怕是再沉重的工作，也会面带微笑，全身心的投入进去。
这样的餐厅风格，放其余任何一家西餐厅，都会觉得土不拉几的，但对于华美西餐厅来说，就是如此合拍。
毕竟华美经营的西餐，是俄罗斯餐，在93年那会儿，叫苏联菜，当时苏联已经解体了，但老百姓的惯性思维还没扭过来，依然管俄罗斯叫苏联。
苏联嘛，没什么贵族气息，要的就是红色苏维埃，要的就是振奋，要的就是齐刷刷的喊着“乌拉，乌拉”。
饭是老许请的，点菜的资格也归属于他。
但许德胜以前也没钱，没来过这么高级的地方，不会点菜，最后还是服务生帮忙推荐的。
俄罗斯红菜汤、罐闷小牛肉、奶汁桂鱼、大列巴面包、莫斯科沙拉，一桌子菜，满满当当。
这些菜式，可能外地人吃不太习惯，但东北跟俄罗斯离得挺近，两地文化互有交流，饮食口味有一定的趋同。
我和老许吃得挺开心。
但我也纳闷，要说许德胜跟我一样，都是土生土长的土包子，有钱了之后，第一件事当然得吃铁锅炖大鹅，要不然就涮羊肉，涮他个七八斤，吃个痛快。
这老许有了钱，怎么想着来华美吃苏联餐呢。
许德胜笑了笑，说苏联餐嘛，一来好吃，二来……这餐厅，不一般。
“为啥？”
“有咱们的生意。”许德胜说来餐厅吃饭的，非富即贵，简单来讲，都是有钱人，都是咱们的潜在客户啊！
咱们吃饭的时候，就好好听听，没准就能听到哪个有钱人撞邪。
哟，老许有见识啊。
这么一说，往后我们还得常
“得常来，而且啊，这地方，不但有富贵人用餐，经常还有大出马仙出没。”许德胜又说。
他这么一说，我就懂了，在走阴出马的行当里，有赚下金山银山的大出马仙，这些大仙有钱了，自然不会亏待自己的嘴，没事就得出门找点好吃的。
许德胜说他来长林的时候，见过几个黄门弟子，对面的告诉他，大出马仙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华美西餐厅。
出马生意，信息很重要，大出马仙手上有很多熟客，各个都是有钱的主，跟他们套上近乎了，随便匀个客户给我们，准能吃饱。
走江湖靠什么——人脉！
有了交朋友找生意的念头，反而就不觉得在这儿吃饭贵了，吃得也更香了。
在我啃着大列巴的时候，许德胜问我：安然，你说你能请一尊大仙来搞定金姐的鬼胎，是真有其事，还是为了套住金姐，不让这桩生意跑了呢？
哪能是为了套住金姐？这么下作的事，咱能办吗？
“那大仙这么灵？”许德胜问。
“我说的那尊大仙，他能杀魂！”
许德胜有些不明白，让我仔细讲讲。
我说鬼胎，是因为有两个魂，一道魂阴邪，一道魂正常。
如果把阴邪的魂杀掉，那鬼胎就变成正常的胎儿，自然不会作祟，残害家人。
这可不是我瞎编乱造，而是《养鬼秘术：归藏篇》中记载过类似的事情。
归藏篇里写着：在三百年前，长林珲城一带，有一个叫影像公的出马仙，擅长请大仙杀魂，在他手上治好的鬼胎，至少有十几个。
“哦，大仙杀魂！那……哪尊大仙能杀魂呢？”许德胜又问。
“额……其实我暂时……还不知道！”我老老实实的说。
噗！正喝着红菜汤的许德胜，听了我一番话，一口汤喷地上。
他数落我，说：安然，你真行，知道有尊大仙能杀魂，却不知道是哪一尊？那管什么用。
我无奈的说，归藏篇确实没有详细记载那尊大仙是什么来头，所以不知道。
“不会吧？我听说你们白家有大仙归位的手法，专门请大仙降服邪门宵小，虽说古籍没记载，但你自己真不知道该请哪一尊吗？”
这话说的，我们白家的手艺，是养鬼扮大仙，重点在于“扮”，只要见了某尊大仙，就能让小鬼假扮出来。
但哪种大仙克哪种邪门宵小，常见的我知道，太冷门的就不知道了。
恰好，请大仙克鬼胎，就挺冷门，不知道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事情也不是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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