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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龙一边在吐血，一边朝外飞去，最后重重的摔在地上，远远看去，就好像一滩烂肉一般。
这一刀的暴烈，可见一斑。
他死了吗？
二哥，就这样死了吗？
这场战斗，只有一个观众，帝江心里冒出来这个疑问。
在下一个瞬间，帝江已经来到那滩烂肉前，将其护在了身后。
韩羽冷冷的看着，看着被帝江护在身后的那堆烂肉。
在沉寂了许久后，那堆烂肉又动了起来。
烂肉堆中，露出了苍龙的脸，还是那么的威严，眼神还是那么的认真。
虽然脸上此时已是沾满了血迹，但依旧充满皇者风范。
“我不会死！”
“我要你死！”
韩羽的法力在催动着霸刀式第九式。
“不得不说，战斗到现在，你的求生意志令我惊叹，但我要杀你，这无法改变。”
“你纵容手下妖族无视阴阳，视人魂为蝼蚁，这就是你该死的理由！”
“无论你有什么必须要活下来的理由，我都不在意。”
“我要杀你，你便去死！”
韩羽身形消失再瞬间出现，已来到帝江身前，在帝江身后便是苍龙重伤之躯。
霸刀式第九刀悍然击出。
刀身划过，留下一道黑色的细线，这是斩破虚空的表现。
而苍龙仍是看着这一刀劈来，身体已经受到重创，头也疼的更厉害了，但是苍龙绝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有我在，我二哥不会死！”
护住苍龙的帝江，抬眸轻声开口。
他的青衣被刀气吹的猎猎作响，露出悬在腰间的乾坤酒葫芦。
儒雅的中年男人帝江，绝不会无视二哥在自己眼前被杀死。
方才他观战，那是因为这是属于二哥的战斗，但如今二哥即将陨落，他必须出手。
修长的手指点在乾坤酒葫芦上，那是剑客的手指。
手指点动，酒葫芦中蓦然发出唰唰剑鸣，而后一道剑芒自葫芦中激射而出，落在帝江手中。
“我不想出手与你为敌的，但我二哥不能死。”
帝江握着剑，青衫飒飒，横挡在苍龙身前，淡淡的言道。
“想出手便直接出手就是，何必扯那些理由。”
霸刀式第九刀直接劈下，而帝江手上的剑光骤然闪起！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剑光闪起的瞬间，滔天的剑气化作长河，自天际垂落，砸向韩羽。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再一闪，剑气分化，如万丈青丝，直射韩羽。
青莲剑歌！
曾化名为李白游历人间的帝江，一出手便是华丽到极点，令人迷醉的青莲剑歌！
当然，韩羽绝不会被迷醉。
霸刀式第九刀，轰然劈下与漫天剑气长河对撞：“挡在我身前的，皆可杀！”
剑气长河与剑气青丝在与斩邪刀碰撞的瞬间，便轰然被崩散。
但霸刀第九刀的狂暴力量，也在同时被消弭殆尽。
这一次碰撞，简单霸道的刀与华丽繁复的剑，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若是此时停手，你我皆好。”
帝江握着手中长剑，望着韩羽，身形一步不退，将苍龙牢牢护在身后。
“停手么，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韩羽紧了紧握住斩邪刀的手，霸刀第十刀，决然劈出。
“咔擦，咔擦！”
刀锋所过之处，空气骤然如镜子般碎裂，露出大片大片黑暗的虚空。
霸刀第十刀的威能太盛，这片空间已经开始崩溃。
太景宫成片的宫殿开始崩塌，变成一地废墟。
忘川河水开始无规则的向上，或忽然向左右前后逆流。
韩羽的刀，就是最简单的刀。
但是他的刀，却绝对惊天动地。
霸刀式第十刀，这是韩羽刀下最具毁灭性，最为狂暴的最终式。
“很好。”
帝江低头，看着手中的剑。
而后手一转，剑光如青莲般绽开，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剑光出现之时那一瞬间的美丽，那是剑术到达极致之后，巅峰的美。
一刀一剑，刀是最简单最暴烈的刀，剑是最繁复最美丽的剑。
大道至繁，大道至简。
但终归，繁到极致便是简。
所以，韩羽的刀比帝江的剑要快！
或许就是快那么一个瞬间，但那就已经足够。
帝江神色一怔，他身后的气息，消失了。
青色的莲瓣掉落，剑光消于无形。
霸烈的一刀已经完成了使命，重归虚无。
韩羽淡淡的看着呆立原地的帝江，知道自己已经胜了。
“你的二哥，死了！”
“我的二哥，死了？”
帝江没有回头。
身后的气息，消失了。
二哥苍龙，死了。
刚才那一招刀与剑的对拼，是刀更快，所以二哥的身体，已经在那股暴烈的刀势下，被绞的粉身碎骨了。
“哐。”
长剑自掌心脱落，落在地上发出轻鸣，似在问主人为何不将它握紧，但此时的帝江思绪早已飘飞。
……
“大哥，二哥今日又逼我喝虎奶了。”
“大哥，二哥今日又逼我修行了。”
“大哥，二哥今日又不许我前往人类世界了。”
………………
“老三，你二哥逼你喝虎奶是为你好。”
“老三，你二哥逼你修行是为你好。”
“老三，你不要搭理你二哥，你想去哪便去哪。”
……
记忆在不断飘飞，好似自帝江初生懵懂之际，他就一直与两位哥哥在一起。
相比于和善的大哥，帝江最害怕严厉的二哥了，特别是那张不怒自威的脸。
在自己还未成长到壮年之时，那段时光虽然总是被二哥逼着修行，但现在想来好像也是很快乐的。
那自己是什么时候，与二哥渐渐越走越远的呢。
是大哥离去之后吗？
是自己游历人类世界之后吗？
还是二哥成为复仇者之后？
帝江一直以为，自己与二哥已经走上了岔路，但是今日，二哥死了，死在了自己身后。
幼小时，大哥二哥护着自己。
他们一直比自己强。
等自己强起来了，大哥走了，被镇压在了幽冥海。
而现在，自己也护不住二哥……
“你若是要出手为你二哥报仇，现在便可。”
韩羽斩邪刀入鞘，淡淡的开口。
帝江身上的悲伤，肉眼可见。
但韩羽绝不会因为他的悲伤，而选择心软。
安静，没有回应。
帝江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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