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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刚下马车。
便看到一群大臣，正围在宫门口，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
魏王嘴角微扬，快步上前。
官员们纷纷见礼，并让开一条通道。
只见齐王身着便衣，披头散发跪在地上，脑门着地。
背上背着一条长鞭。
看到这狼狈装束，魏王满心痛快的同时，心里愕然一惊，这是想负鞭请罪？
秦永清那老狐狸，当真打的好主意！
本王岂能让你们如愿？
于是，故作惊讶招呼：“王弟，你，这是干什么？”
“本王昨日听说，王弟回武都了，正准备去城门口迎接，结果没了声息！”
“莫非，外面流传的消息是真的？”
“王弟带着一千皇卫军，被山贼全军覆没了？”
听着落井下石之言，齐王嘴角都咬出血了。
他知道，那些流言是魏王安排的。
皇卫军家属，夜闹齐王府，也是魏王的杰作。
他很愤怒，但强忍着没有爆发。
外公的交待，在耳边回响起来。
“只需陈述虎牛群的威力，其它什么都不要说！”
“殿下受到的委屈越大，天下万民的体谅就越深！”
“无视魏王的挑衅，把他视为死人！”
魏王挖苦戏弄了一阵，见齐王一声不吭，他也说不下去了。
那感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
终于。
皇宫大门缓缓打开。
文武百官上朝。
皇帝杨宗贤刚坐上龙椅。
便有大臣跪了出来：“圣上，臣弹劾齐王，无谋无勇，葬送一千皇帝亲军！”
“圣上，我王氏满门忠烈，老臣斗胆恳求圣上，替我孙儿讨个公道……”
片刻功夫。
满堂朝臣跪了三分之一左右。
不用说，这些全是魏王的安排。
杨宗贤摁了摁发胀的脑门：“众爱卿快起，朕一定给尔等一个说法！”
“圣上，齐王跪在宫门口，肯求削去齐王封号，贬为庶民！”又一大臣站了出来。
此话犹如一道惊雷落下。
有人喜、有人忧。
最高兴的莫过于魏王。
杨宗贤也是愕然一惊，下意识向御使大夫秦永清望去。
只见秦永清一副年老体衰，心力憔悴的样子！
好你个老狐狸！
明知道朕不可能削去齐王封号，还出这等主意。
分明是以退为进，让朕难做！
“哼！”杨宗贤冷冷一哼：“兵败他还有理了！和朕耍什么脾气？把他给朕叫进来！”
“宣齐王觐见！”黄门小太监扯着脖子尖声高喊。
一声声传递出去。
很快。
齐王背着长鞭，进入大殿，纳头便拜。
“儿臣拜见父皇！”
“儿臣剿贼兵败，至一千天子亲卫蒙难镜州，儿臣无颜于父皇，无颜于满朝百官，无颜于天下黎民！”
“请求父皇削去儿臣齐王称号，贬为庶民！”
“你给朕住嘴！”杨宗贤咆哮了一声。
看着齐王那满眼血丝的狼狈样，心里一阵愧疚腻歪。
但不能表露丝毫。
只听他接着说道：“在朕没有决断之前，轮不到你自作主张！给朕滚起来！”
齐王缓缓起身，朝杨宗贤鞠了一躬，朝魏王鞠了一躬。
那感觉，就像铁了心要退出太子之争一般。
朝堂百官再次一阵骚乱。
一时间，太子归属的话题，压过了齐王兵败。
“肃静！”御前太监一声尖喝，众臣纷纷收声。
杨宗贤又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说你是怎么兵败的？”
“回父皇，儿臣剿贼途中，行军至峡谷，一群虎牛迎面袭来，惨遭踩踏溃败！”
“虎牛？”杨宗贤故作疑惑。
“没错，形似牛，满身都是猛虎斑纹，战马惊恐不安躁动，至大军混乱被践踏！”
朝臣听完，瞬间骚动一片。
魏王更是冷笑一声，站了出来：“孤怎么从来没有听说，世上有此奇物？”
“莫非王弟害怕承担兵败之责，故意编造谎言，蒙蔽圣听？”
齐王没有回应。
朝着杨宗贤弯腰鞠躬：“父皇，儿臣所言，字字属实。”
“儿臣有幸收拢了几头虎牛，已在送至武都途中。”
杨宗贤不失时机应道：“既然有实物为证，那就等到虎牛送至武都再下定论也不迟。”
“父皇……”魏王刚想开口，被杨宗贤扬手制止，盯着齐王追问：“朕问你，朕的一千亲军，当真全军覆没了吗？”
“回父皇，虎牛冲阵之后，皇卫军伤兵皆被山贼俘虏！”齐王低头回应。
“岂有此理，连朕的亲军也敢俘虏，当真无法无天！”杨宗贤故作暴怒一声，大声下旨：“传联旨意，升东平府主魏无忌，为镜州长史！”
“核实查明齐王及皇卫军，被虎牛群袭击一事！”
“并勒令山贼，交出皇卫军俘虏，否则天兵一到，尔等定尸骨无存！”
“齐王兵败，罪不饶恕，暂禁足于齐王府，等查明真相，再定罪责。”
这快刀斩乱麻的速度，没谁了。
魏王急忙跪下：“父皇，儿臣请求率领精兵一千，征讨镜州山贼。”
“魏王一心为国，朕心欣慰！”
“但虎牛一事未明，伤兵还没获救，暂不可轻举妄动。”
“待事情查明，救出伤兵，朕便派你剿灭山贼！”
“圣上！”太尉李万石拱手上前一步：“老臣以为，剿贼宜早不宜迟！”
“伤兵在山贼手中，若得不到及时救治，必死无疑！”
“且山贼蛮横，唯有用霹雳手段镇压，方才展现天威。”
杨宗贤微微点头：“李爱卿说的有些道理，秦爱卿，你认为呢？”
杨宗贤把目光投向秦永清。
目的是让秦永清站出来，和李万石打擂台。
齐王新败，秦永清绝不愿意看到魏王获胜，更何况，杨牧在信中表明，齐王要拖后腿。
秦永清有气无力的拱了拱手：“圣上，老臣昨夜偶感风寒，脑子昏昏沉沉，甚是不清，圣上和诸位大人决断便好。”
杨宗贤愕然一惊。
我叉，这什么情况？
难道这老狐狸，真的要放弃齐王不成？
不可能！
绝不可能！
满朝大臣也是惊愕，但想不通。
独孤政和李万石更是深深瞥了秦永清一眼，意味莫名。
魏王不失时机请战：“父皇，请下旨吧！”
“儿臣一定剿灭山贼，救出被俘伤兵！”
李万石急忙拱手：“圣上，老臣思虑了一下，还是等镜州消息明朗，再出兵才最佳！”
魏王差点郁闷到吐血，心说外公老糊涂了？怎么能拆本王台呢？
秦永清则是满心郁闷，李万石太警觉了。
失策啊！
我特么该阻拦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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