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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和离当晚我和官人性转了 > 第 35 章 他还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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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叶子走了,林遇之抱起笑娘蹭了蹭,小家伙又扯他头发,林遇之也不知道疼。

    屋里几样味道混杂很是难闻,好在林遇之鼻子堵了啥也闻不到,他爬到床边挺直拦住笑娘,裹着一屋味道躺下发痴。

    刚秦叶子说去胡婆子那接人,他想起来,按说她该提醒秦叶子注意些,钱给了这么久,没去催就拖这么几月,只怕胡婆子也不像传言中那么地道,这给找的人得细细看看才是。

    但他却一点不想张口,他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想,但他又太清醒,便止不住一件件事反复想,来回想,越想越是事。

    就比如这发了半晌呆,感觉时间差不多到做饭时候了,他就爬起来,他觉得该做饭了,他实在是太清醒了。

    他套了衣裳去梳头发,见到地上梳子残片,静静看一时蹲下,将一根根木梳子齿捡起来拼凑完整,又拿帕子包好,他这时又想到,秦叶子忘记给卢大郎写信了。

    他犹豫了下,他想秦叶子可能去食肆自己就写了,他将包好的碎木梳放抽屉里,把笑娘绑怀里先去庖屋做饭,他娘估计起来了。

    林遇之正切菜,耳朵里传来开门声响,他一偏头正好看见林母出了院门,这时候出去必然是不会在家吃早饭了,林遇之默了默接着切菜。

    虽然他一点不想吃,但他还是一丝不苟做饭,照常炒了两三个菜蒸好饭,他一点不动回屋去,想了下取了秦叶子放的书拿去书房,既然秦叶子让他写信让他誊抄,那做便是。

    即使誊抄什么都不知道,即使很可能白写一份,那又怎样?他还能做什么?

    他趁笑娘睡着,慢悠悠磨墨将信写好,内容秦叶子说了遍,他当时听得清楚。

    写了信找出以前装订好的白册子,他摊开秦叶子带回的书,照着上面人像描摹起来,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但他一点别的想法也无,他内心太平静了,犹如一潭死水,似乎看什么都一样。

    他描摹完两个人像,又去看笑娘,笑娘还睡着,他干脆取了纸笔坐卧房桌边画起来,他回忆着样式,时不时对着看看。

    中间陪笑娘玩了会儿,还喂了笑娘一次奶,他总算还原出来。

    他记得家里正好有截黄杨木,他找出来裁了截,对着图纸细细看一阵,方才下笔画样子。

    ……

    掌柜频频去府里,食肆几乎秦叶子做主,她处理了食肆事情,便去了胡婆子家,又是那小丫头开门,一见是她笑弯了眼,对屋里就叫,“奶奶,昨日那好看的郎君又来了!”

    秦叶子让她叫得阴郁了半天的脸色露出笑来,她面上挂着淡笑走进去,胡婆子带着邹娘迎过来,寒暄几句,秦叶子道:“我有个不情之请。”她浅笑,“我想带邹娘去大夫那摸个脉,不知可行?就近余老大夫那看看,盏茶功夫的事。”

    胡婆子愣了愣,撑起笑娘忙点头,“行行行,本就应当的事。”仟仟??d

    秦叶子对邹娘歉意笑笑,“那现在就去吧。”

    林遇之一开始就交了全部的钱,胡婆子拿到了钱便没积极找人,这当中也有她没来催的原因,但拖了这么久总归是不太对,说不得是先紧着没一次交清钱的人家了,亦或者剩了邹娘塞她这里也说不定,买个人回去这事不算小,里面勾勾绕绕不少,秦叶子觉得还是该看看。

    虽然胡婆子声名在外,但这人毕竟是要照顾自己孩子,别的先不说,让大夫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病还是很有必要。

    余老大夫不算老,留着一把美胡子,看起来不过四五十许模样,给人严肃古板之感,他听了秦叶子意思,手搭邹娘腕上,随口道:“大问题没有,小毛病正常,倒是有些上火。”

    他睨着秦叶子,声音还挺好听,像是老教书先生,“算得身体不错的,还有什么要看?”

    秦叶子一笑,“那麻烦大夫给她开些清火的药,再捡点开胃的药?家里娘子倒是不烧了,但不怎么吃饭。”她上回药也是这捡的。

    余大夫一摸胡子笑,“上回药都按时吃了?没学你一样悄悄倒了吧?”

    秦叶子抬手摸了摸挺直鼻梁,清咳一声,“差不多按时吃了。”

    她可没吃过这里药,看样子林遇之和这大夫还是熟人,连他倒药的事都知道。

    余大夫转身抓药,“上火了,抓点下□□烧水喝几天就好,但风寒可大可小,几服药利落吃了多好,可不能让你娘子也学你,做当面煎药背后倒了的事。”

    秦叶子尴尬搔了搔鼻子,“若是有活血化瘀的药油也拿瓶吧。”

    余大夫长眉一挑,“你娘摔了?”

    这叫什么话,秦叶子嘴角抽了抽,“没有的事,冬日里容易磕碰,买回去备用。”

    余大夫有些看她哦一声,秦叶子偏了偏头,不是,大夫,你那挺失望的眼神什么意思啊?

    余大夫背过身子,悠悠说一句,“可惜了。”

    秦叶子……

    抓了药回胡婆子家签了契,邹娘竟然还是个识字的,都弄妥当,秦叶子让邹娘坐上驴子,她挨着后面坐着,邹娘轻易跨上去,秦叶子讶异道:“你会骑驴?”

    邹娘据说原本家境可以,但这年头天灾人祸,她家就剩了她一人,无依无靠人生地不熟,便想找个好人家做活,说是平常家里活没一样不会的。

    “我以前家里也有头驴,养了好多年,年龄很大了,后来家里实在没吃的,没法只能卖了。”

    秦叶子道:“我家人口少,你来了便当自己家,和我娘做个伴,帮忙带带孩子,家里也没庄稼,有一点菜园,几只散养鸡,其他就没什么事了,你只管随意些。”

    主人花雇年轻姑娘的钱雇她,还没进主人家,便花钱给她买药,还说让她随意些当自己家,好像是遇见了个难得的好东家,邹娘严肃的脸带了抹笑,“好,我知道了。”

    却不曾想随主人回去就见了个怪,秦叶子领着邹娘进去时,林遇之恰好抱着孩子坐院子里,秦叶子对邹娘道:“邹娘,这我妻女,叶子和笑娘,你跟着这么叫便是。”

    林遇之原本侧对着她们,这时听秦叶子介绍只站起身来,却没转过来看,邹娘见了个礼,林遇之点点头,秦叶子瞥他一眼走过去,“你做什么了,身上还有木屑?”她伸手将林遇之衣袖上木屑拍掉。

    林遇之没说话秦叶子也不以为意,她犹自问着,“娘出去了?你吃饭没?”

    林遇之点头抱着笑娘去庖屋端饭菜,邹娘跟着就去帮忙,秦叶子挺满意,喊邹娘一起吃饭,邹娘推拒,秦叶子道:“家里人少,只管坐就是了,人多点还热闹些。”

    邹娘应声坐下,微一抬头看见东家娘子红肿带乌紫的脸,愣了下赶忙低下头,林遇之下意识难堪的别过头去,没一时他又自己转过来,脸色木然。

    饭后,秦叶子给邹娘指了间房,,“你以后睡这吧,被褥都晒过的,屋里少什么给我说,院里你随便转转,地方不大常用的东西都在眼前,这是你和叶子的药,灶上有水你自己泡了喝,叶子的你煎一下端给他,看着他喝了再走,我娘回来了自己会吃饭,你可能得洗个碗。”

    这实在算不得什么事,邹娘低头,“东家放心,我知晓了。”

    秦叶子想了下,“你没带衣裳吧?刚也忘记了,等我娘回来,先找她的你将就穿,等明日你陪我娘都去街上挑两身。”邹娘只人跟着来了,身上一个包袱也无。

    邹娘呆了呆,她饱经风霜的眼湿润起来,喉咙发硬只说出一声好。

    “我看看孩子去。”秦叶子一笑回屋,林遇之和孩子说话,她一时没听懂林遇之说什么,遂停下脚步凝神细听。

    他声音低低柔柔,带一点哑,却又吐字清晰,“王戎简要,裴楷清通。孔明卧龙,吕望非熊。”

    秦叶子这一听清直接笑了出来,她几步走进去,“你干嘛呢?”见鬼了,这么小的孩子难不成就要教她识字?

    林遇之一怔住口,抬头看了眼秦叶子,便垂眸拉住笑娘伸着的小手,小家伙看起来还听得挺开心,睁着圆溜溜眼睛乱转。

    秦叶子走近站林遇之旁边,她伸手捏了捏林遇之肿着的脸,早上墙上蹭了下有点破皮趋势,她凑近细看,“现在才抹香油不知道还有没有用。”仟仟??d

    脸还被捏着,林遇之却没感觉似的不接话,秦叶子松手戳了戳,“嗯?要不要抹?”林遇之不理她,她又有点生气了。

    她伸手把笑娘抱自己怀里来,林遇之有些不想松手,秦叶子一个用力稳稳把孩子抱走,林遇之看向她,双手伸过来,“还我!”

    这话没道理,秦叶子一笑,轻轻推了下林遇之肩头,“你坐好。”

    她说着抱着笑娘转身,还将笑娘颠了颠,小家伙瞬间咯咯笑起来,秦叶子走出去,邹娘看见她抱着孩子便跟过去,秦叶子笑,“来,笑娘叫奶奶。”小家伙喜欢见人,对着邹娘就咿呀挥手,邹娘手动了下像是想抱,秦叶子就把笑娘递过去,“你要抱抱吗?”

    邹娘喜形于色接过孩子,她原本也该有这么个孙女,若活着比都该满地跑了。

    邹娘稳稳抱住孩子,“她,她还不会说话吧,我看着像才七八个月大小。”邹娘有些哽咽,秦叶子道:“七个多月了,娘都不会叫就有人想教她识字了。”秦叶子实在觉得好笑,不由轻笑出声。

    “真好,这孩子一点不认生。”笑娘在邹娘怀里完全不怕,还伸出手扒拉人衣襟,秦叶子看着放心,“我有点事,你看一会儿孩子。”

    邹娘直点头,对着小孩严肃的脸也温柔下来。

    秦叶子取了药油进屋,林遇之还是开始那姿势,呆愣着不知想些什么,秦叶子走过去,一看林遇之,人两眼挂着清泪面无表情,她嘿一声,“你怎么还哭上了?”

    她伸手给他抹掉眼泪,手贴着人脸,“怎么,真当自己是女子了?动不动躲着哭,这还坐床沿,不知道还以为你独守空闺寂寞难耐,忍不住伤神涕泪呢?”

    “行了行了,眼泪收收,去打水洗漱下。”林遇之吞咽一下清嗓子,双眼朦胧看秦叶子,到底没说什么抬手抹了把脸出去。

    过一时林遇之端水回来,他把水放秦叶子面前,主动抬起秦叶子腿,给脱去鞋袜,认认真真给人洗脚。

    秦叶子随他,反正林遇之自己愿意。

    林遇之细致给人洗了脚再擦干净,缓缓站起身等秦叶子吩咐,“你自己也洗了吧。”

    林遇之便给自己洗干净,秦叶子看得出来他洗过脸了,上午约摸还洗了澡洗了头,身上穿的也不是那件藕荷色衣裳。

    秦叶子等林遇之洗好抱着人腰杆一拖拉到床上,“靠过来,我给你涂点药。”她也不指望林遇之主动,话未落就把林遇之扯过去,“余老大夫那捡的,闻起来还挺香。”她把手搓热倒了点药油上手。

    林遇之眼神闪了下,秦叶子笑,“人大夫取笑我说你老悄悄倒他药,是也不是?”

    林遇之想起来他还没多大时候,大冬天起烧,他娘找了余大夫来,开了几副药,难喝至极闻着就想吐,他那时候有些方面一点不懂事,他娘熬了药,他不想喝转身就倒了茅房,药开了几天病半点不见好,他娘便找余大夫麻烦,说余大夫开的药不起作用

    余大夫来屋里给他脉一把,就问他好好喝药没,他那时还不知他娘找大夫麻烦,便硬着头皮点头说喝了,“怕是给土地爷喝了。”余大夫一笑,窄袖硬是挥出广袖之感。

    林遇之暗道喂紫姑喝了才是,结果他娘就嚷嚷起来,非说她把药煎好递给他,幺郎肯定好好喝了,余大夫大冬天说瞎话,也不怕地滑绊跤子。

    林遇之只好再硬着头皮说他喂茅坑了……

    秦叶子下手不轻,林遇之能清楚感觉到疼,脸上,胳膊上,腿上,秦叶子一点点给他揉着,揉得暖乎乎的让他直犯瞌睡。

    他身上磕碰多,皮肤白又显眼,秦叶子弄好,林遇之差点睡着,秦叶子伸手药油放矮柜,起身下床,林遇之拽住她一角,秦叶子一乐,“我洗澡去。”

    林遇之愣了愣,那刚还要我给洗脚?他跟着坐起来,秦叶子俯视着他,“你睡你的,难不成还要帮我洗澡?用不着这么讨好我。”

    “我去抱笑娘。”

    ……秦叶子将他推回去,“睡你的,我给你抱回来。”时间还早,但林遇之眼下一片乌青,仿佛熬了好几个大夜。

    秦叶子洗好澡时,林母丧笑眯了眼回来,这一看就是打牌赢了,林母打牌成瘾,若不赢不输还愿意和笑娘亲近,要是赢了或者输了恨不得扎根在牌桌上。

    秦叶子给林母介绍了邹娘,邹娘运气不错,林母心情大好,拉着邹娘就说起来,秦叶子又说邹娘没带衣物,下话还没出,林母直接拉着邹娘去自己屋挑,年纪相仿,她这完全是当人做姐妹意思。

    到最后,林母干脆让邹娘和自己睡,两上了年龄的人说了大半宿的话,当然,林母说,邹娘听。

    林母各种说,先说牌桌上老姐妹,再到她几柜子衣裳,又说到她幺郎多孝顺,到最后干脆说起古来,说她从前寡妇带幼儿多不容易云云,不知是那句话戳到邹娘心里,邹娘也说了些自己事,两人直说到撑不住睡过去。

    只此一晚倒是结下某种奇怪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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