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叼在嘴里的雪茄落在地板上，末端燃烧的火红沉寂，仿佛捕猎前收敛利爪的狮子，随时可以暴起撕碎猎物。
“先不说我们得到的只是一个废弃卵。”
“就说这几百年里，只有我们独立和龙族作战。我们移民美洲的同伴在这里建立学校、制造武器、搜集情报、探寻遗迹，因此有了卡塞尔学院。”
“而你们把从印第安人那里抢来的黄金运回欧洲，打成首饰佩戴在婊子身上，跟她们跳舞调情，为家族购置产业，所以你们的生意越做越大。”
“为了这场战争，我们失去的伙伴数目之多，可以在santamonica海滩上插满白色十字架。”
“就算真的杀死了龙王，得到了龙骨，你们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分一杯羹吧。”昂热的话语愈发沉重，声音也不再绅士，更像老旧收音机播出般沙哑。
“昂热！”年轻人竭力压制住火气，放缓语速说，“往前看，校长阁下!那些死去的朋友，我们缅怀他们，但历史就是钢铁的车轮，总有些人垫在车轮下，这是他们个人的悲剧，却是历史的必然!我们不能总沉浸于悲伤中，对他们最大的缅怀，是享受他们为我们带来的和平生活。在未来就要开启的时候，过去的分歧，还老记着它干什么呢?”
“别为死人开价太高！”最后一句话，年轻人几乎是咬着牙说出。
突然，黯淡的房间里，本该只有那扇小窗穿进的半缕阳光。
一道炽烈如火的光芒迸发，唯一的阳光被覆盖；仿佛要燃尽世界的怒火都随之倾泄，金焰般的瞳光把整间屋子都照亮。
黄金瞳！
属于路明非的黄金瞳！
此时正注视着八字胡的年轻人，那双金色的瞳孔里似乎流淌着火焰，像是要择人而噬。
“跪下！”
带着无尽威严的两个字响彻房间！
年轻人的意识在一瞬间空白，他全身猛地一颤，脸上露出濒临绝境般的神情，四面八方涌来的威压，像一双无形的手摁住他的肩膀，慢慢发力，使其双膝弯曲，腰背佝偻，重重下跪……
“嘭！”
厚厚的青石地板被砸出两个小坑，足以看出跪下的力量有多恐怖。
“哈哈，膝盖碎了呢。”昂热没心没肺的大笑，“棒极了，明非。”
此刻的路明非双眼充斥鎏金火焰般的光，面无表情的严肃神色胜似帝王！
黄金瞳越来越刺眼，光芒愈发盛耀；其他年轻人并没有被注视，却身体颤抖，不敢直视。
“够了！”一声大喝！
汉高左手举着的炼金左轮枪口，飘出一丝青烟，赫然是子弹已经出膛的征兆！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昂热手中出现一把折刀。
银光一闪而逝！
时间恢复正常，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路明非的衣领有些褶皱，明显是被人一手抓过的痕迹，黄金瞳也在缓缓熄灭！
两瓣被切开的马格努姆子弹静静躺在桌上，轨迹直向——路明非。
“汉高，我感谢你没有发动圣裁使用炼金子弹，但是，你的人该好好管管了。”昂热不屑的看了眼跪着的八字胡年轻人。
年轻人那穿着得体的西服里，依稀可见衬衫被冷汗打湿，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滚落在膝盖前，瞳孔里的惊骇怎么也藏不住。
“任何龙族，无论是新的还是旧的，都是我的敌人，而我的敌人一向很惨！”
“嗨，昂热，别跟孩子生气。\"汉高淡淡地说。
昂热又点起一根雪茄，“总得教育教育，你知道我是个教育家。年轻人，你难道不知道你在纯血龙族的眼里就是侏儒么?你拥有他们的血统可不完整，你说着大话而又心怀自卑。新的龙族?别开玩笑了，你只是意图偷窃那黄金。\"
他把一口烟喷在年轻人脸上，“你关于历史的演讲很精彩，是啊，伟大的人物不会在乎某些人的死去，因为他们的视野更广阔。我年轻时在圣三一学院读书，老师也说掌握权力的人要站在更高的地方去看历史，就像站在山上俯瞰一场战争。那些人蚂蚁一样互相践踏着死去，但你不会感觉到疼痛，因为他们离你太远。你风度翩翩，衣袖上不沾染一点血迹，真是太帅了!可我不行，因为我的位置不在山巅上，我就在那个战场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我周围死去，他们的疼痛围绕着我，我看见他们的脸、他们的血、他们断裂的身体、每一张脸都是我熟悉的，都是我的同伴。汉高，我从来不是个冷静的人对么?\"
“你不是。”汉高淡淡地说，“你只是很酷。\"
“所以我已经杀红眼了。你能跟一个杀红眼的人讲历史的车轮么?\"
“不能。”汉高赞同。
“好了，谢谢你们的龙舌兰，坐了这么久，我该走了。”
“再见。”汉高没有起身挽留，只是看着炼金左轮出神，那本该空出一格的弹夹……被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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