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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温和似暖玉,又沾了动容时的低声，眸间也暗藏了暧昧与暖意。
温印知晓，他是特意的……
今日是新婚,她再紧张，紧张得再久,也会同裘而眠。
他的呼吸都在她耳边,她轻声道，“那,怎么没撕……”
他伸手揽紧她，她呼吸都停住，听他在耳旁道，“今日大婚，要，也是在喜榻上。”
温印指尖攥紧,眼下就在……
他指尖抚上她腰间,轻声道，“温印,今晚才是你我洞房花烛。”
温印看他。
锦帐中,都是龙.凤对烛透进的暖意,也映得锦帐中处处都是绮丽爱慕。
四目相视里,他慢慢贴近她唇畔。
唇边轻触,是这月余以来，两人之间的头一次亲近。
她也慢慢阖眸。
锦帐里,仿佛自成一方,也隔绝了时间与声音,只有两人的相拥而吻。
不知过了多久,他轻轻松开唇边。
温印也睁眼,安静看他。
他看着她出神，她轻声道，“想什么？”
他温声，“有佳人兮，见之不忘。”
温印不由笑，“是挺难忘的，还咬了我一口，我到现在还记得……”
他也笑，“不是那次。”
温印错愕。
他轻声，“再早一些……”
再早一些？温印诧异，他们那时才刚成亲，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过面。
真要再早些，那就真是牙齿都没长齐的时候了……
思绪间，李裕伸手揽上她腰间，罗带微松，身上衣裳顺着他指尖滑落，他别有意味看了看她，轻声道，“温印，日后别在屏风前宽衣。”
温印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唇畔微微勾了勾，凑近吻上她修颈处。
温印忽然想起，是那时候，她第一次迷迷糊糊听到他出声的时候，她一直以为他是昏迷着的。
衣裳垂下，李裕伸手揽上她后背，让她贴近他，轻声道，“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了……”
温印脸色忽然涨红。
他温声继续，“温印，你太好看了，如果不是温兆提过你，你说你是温兆的妹妹，我不会相信你。”
他的呼吸越发持重，“温印，你是妖精吗？”
“沾了就停不住……”
温印羽睫轻颤，他吻上她。
衣裳滑落至手腕处，她轻声，“李裕……”
他眼中绮丽，一手撑在一侧，一手慢慢松开衣领，认真道，“温印，我们拜堂成亲了，是夫妻了。”
衣领松开，露出好看的修颈轮廓。
温印攥紧他手臂，他吻上她唇间。
温印没听清他口中最后这句，也没反应过来，他的亲吻从唇边开始，也温柔牵了一侧的锦被覆上，指尖的暖意不经意拂过，她看着他，眸间微滞，“李，李裕……”
他含上她双唇，她出不了声。
锦帐外，龙.凤对烛呲呲作响，殿中一片喜庆之色。
锦帐内，春意渐浓……
***
浴池中的时候，温印有些不怎么好意思看他……
“下次，别这样了。”她眸间还含了春水。
“怎样了？”他看她。
温印脸色都红透，没好意思再开口。
他低声，“我们不是还没……”
温印咬唇，他是还没……但她已经失神了大半宿。
这晚，不会太容易结束。
浴池中的水温热，正好可以洗去大半宿的疲惫，温印出神时，他重新抱起她坐在腰间，她轻颦，也不得不靠在他肩头轻咛。
他拥紧她，水花顺着她背后滑落。
他暧昧道，“不急，慢慢来，阿茵，大婚三日，我们有的是时间。”
温印脸红到脖颈处，水波涌起层层涟漪，温印不得不伸手揽上他后背。
红烛映在泛着涟漪的水面，也映出涟漪中，两人相拥在一处的身影。
新婚燕尔，百年好合。
……
翌日醒来，差不多都要晌午了。
锦帐外的光都透着锦帐映了进来，温印怕光刺眼，伸手搭在眉间，才觉一身酸痛，连搭手都疼……
手臂上还空无一物。
是真的洞房花烛了，床榻上除了锦被，什么都没有，衣裳后来都落在浴池处，昨晚最后是裹着锦被睡的。
温印迷迷糊糊醒了，但没睁眼。
想起昨晚的是，脸上还有红晕在。
两人早前没这样过，想想，还是会脸红。
她醒，李裕也跟着醒了。
还没睁眼，但已经伸手熟练抚上温柔处，而后俯身吻上她唇间，声音里略带嘶哑，“醒了？”
他伸手抚上她腰间，鼻尖抵上她鼻尖，“不多睡会儿？”
温印没反应过来，刚应了声，“我……”，整个人尚还有些懵，就已经被有人带到锦被里。
“李裕，刚起来……”
温印头疼。
起初还想同他讲道理，“晚一些的。”
但很快，发现同他讲道理是没用。
……
后殿浴池中，温印一点都不想动弹。
他昨晚是一直温柔，但晨间又恢复了狗啃似的闹腾。
周围都是水声，温印眼中半是哀怨，也半是紧张，试探道，“你，你这几日真的不让我出殿中吗？”
“嗯，不然呢？”他忍着笑意。
“李裕……”
李裕笑了笑，“那不如，你主动亲近我一次，我们稍后出去？”
温印眸间微滞。
李裕凑近，似懂非懂，“还是，你想同我一直待在殿中？”
温印咬唇。
他都快要告诉她，他是逗她的，但温印却真的伸手攀上他后颈，轻声道，“你说的，不骗我？”
李裕：“……”
“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心底砰砰跳着。
她果真主动吻上他唇间。
李裕忽然想，这种时候，应当从善如流。
……
等从浴池出来，李裕像往常一般给她擦头。一面擦头，一面看她，“你怎么这么好看？”
温印没有力气说话，只想靠着他，懒懒不想动弹。
他笑了笑，“而且哪天都好看。”
温印.心中唏嘘。
衣裳都是他替她穿好的，喜袍昨晚还是被他撕了，在后殿的时候，今日两人穿得衣裳也符合新婚喜庆，只是不像昨日的喜袍一样繁琐。
等衣裳穿好，李裕伸手刮了刮她鼻子，“走。”
“去哪？”她看他。
他牵了她起身，反问道，“不是要出去吗？我带你去凤鸣殿逛逛。”
温印这才笑了起来，但很快，又微微皱了皱眉头，“李裕，慢些。”
她多少都有些散架的酸痛在。
他会意。
凤鸣殿是中宫寝殿，地方不小。
主殿连着东西两处暖阁，东暖阁内藏书，也有桌案在，是个小书斋；西暖阁多用于会客，见入宫的女眷。
除此之外，凤鸣殿的前苑和后苑都很大，草木葳蕤，雅致天成。
李裕牵着她的手，踱步至一处，同她说一处。
“怎么了？”李裕见她饶有兴致得半蹲在一处花坛处前，认真打量着。
“我想在这里种草，可以吗？”她好奇。
李裕轻声笑道，“当然可以，种草，种花，种菜，你想做什么都行，这里你是女主人，这里每一处都听你的。”
温印：“……”
温印莫名觉得他的话里字字平淡，却藏了莫名的宠溺在。
温印看他，他也正好看她，“多栽几株腊梅树也行。”
她喜欢到处栽腊梅树，他在离院见过她喜欢赏梅，也在永安侯府听岳父说起过。
“你看，就种在这里。”李裕指了指不远处，“内殿和东暖阁都有窗户对着这里，冬日里开窗就能闻到。”
他口中真的在给她描述场景，不是随意敷衍，是真的想过。
温印莞尔。
“哦，还有后殿，后殿也能闻到。”他再补充。
温印看他，“你怎么对凤鸣殿这么熟？”
“我母后以前住这里啊。”李裕轻声。
温印也才反应过来，李裕的母亲是中宫，他自然从小到大都熟悉了，大到布局冷暖，小到一草一木，他都清楚。
“来，给你看看我的秘密天地。”李裕牵她起身。
温印不由笑了，“还有秘密天地？”
“那当然！”李裕牵着她往后殿去。
温印意外，“大监早前带我去过别的宫殿，不是这里。”
说起这个李裕头疼，“殿下真是。”
温印笑。
李裕继续道，“那是我的寝殿，但这处，是秘密天地，不一样。”
秘密天地在一棵树前，两人半蹲下，李裕吩咐了一声，大监上前递了小铲子给他，温印耐性看着，结果见他在后苑这棵树下果真挖出了一枚小宝箱。
当然是他自己埋下去的，才能自己找着挖出来，温印.心知肚明，也感叹，“小时候就这么有心计啊……”
李裕看她，“是啊，我小时候可贪玩了。”
温印轻嗯一声，“看得出来。”
“怎么看出来的？”
温印略微思量，“就是，不怎么讲道理，也有一些讨嫌。”
李裕凑近，“我讨嫌吗？你昨晚不是还很喜欢我吗？”
温印知晓他是特意的，伸手捂他的嘴，“李裕！”
他顺势亲了亲她掌心。
掌心处暖意袭来，温印忽然觉得他好会……
以前还不是，但越来越会。
两人说话间，小宝箱终于打开了。
真的什么都有，琳琅满目，事名副其实的宝箱。
李裕在他的小宝箱内找着东西。
“啊，找到了！”李裕明显高兴。
“什么？”温印凑上前看。
李裕递给她，温印接过，是一枚几乎没有纹路，色泽很通透的红宝石。
“送你的。”李裕看她。
温印好气好笑，“李裕，你无不无聊……”
特意把东西埋这里，然后带她一起挖出来，这惊喜未免太土味了些。
“不是。”李裕一声轻叹，看着那枚红宝石，明显是想起了旁的事情。
“怎么了？”温印问。
李裕温声道，“真不是特意无聊逗你的，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那时候还没有四弟，就只有李恒，李坦，还有我，我们三个在母后跟前。”
忽然提起李恒，李坦，还有母后，温印知晓他心中应当不好受。
但温印没说话，只听着。
李裕目光落在这枚红宝石上，轻声道，“有一次，父皇赐了母后几枚珍品宝石，母后说要赏赐给我们，让我们挑，我挑了这个。”
温印看他，这个？
温印很快会意，“你挑了最不起眼的一个？”
李裕也看她，“你怎么知道？”
温印叹道，“李恒待你很好，你不想同他争；李坦处处都要同你比，你也不想同他争；你会挑最不起眼那个。”
李裕轻嘶一声，“你怎么什么都懂？”
“我聪明啊。”温印自谦。
李裕调侃，“我还以为你会说，我们心有灵犀……”
温印如实道，“这枚是红宝石，红宝石一般是赠与女子的，而且，多是用于新婚馈赠。你那个时候年纪应当不大，那按照年纪推断，这枚红宝石，应当是母后给李恒准备的才是……”
如果说方才李裕只是调侃，到眼下，李裕是真佩服了，“阿茵，你真的很聪明。”
温印笑而不语。
其实，也不难猜。
“那为什么这枚红宝石最后到你这里了？”故事听到一半，温印.心里也好奇。
李裕深吸一口气，笑道，“其实，当时是父皇想给李恒赐婚，李恒自幼就没了母亲，生性又敏感，父皇一直觉得亏欠他，所以父皇和母后都待他小心翼翼，母后那时怕直接问起，李恒会多想，心中慢慢有猜忌，所以就借这几枚宝石询问他的意思。李恒很聪明，他没收，就是告诉母后还不想，就这样，母后用几枚宝石避免了尴尬。原本事情也应当过去了，可李坦阴阳怪气讽刺了几句，他没猜到母后的用意，但我见李恒听得脸红了，我怕他尴尬，所以我主动要了这枚红宝石，笑嘻嘻说，给女子好啊，我先收着，日后送我媳妇儿。”
温印：“……”
还真是送她的，温印这倒真没想到，不过，温印唇畔也不觉扬了扬，这种事情也只有李裕能做得出来。
李裕凑近，“嗯，我母后当时也是这么笑的。”
温印：“……”
温印继续问，“那为什么会埋在这里？”
李裕有何继续道，“当时见李坦寻根究底，殿中气氛有些尴尬，所以缓和气氛，就特意说，我要送给我日后的媳妇儿，所以要保持神秘感，放在藏宝箱里，埋在凤鸣殿的一棵树下的，等日后再挖出来送她。”
仿佛回忆起早前的事，李裕眼中还有笑意，“就这样，因为听起来就很不靠谱，所有人都笑了，但这件事也就这样轻描淡写过去了。”
温印明白了，“所以，天家一直喜欢你。”
李裕却道，“但我总调皮，父皇没少说我。”
“几个孩子里，你最懂事，也懂体谅旁人。”温印其实有些明白为什么天家会喜欢李裕，除却他的身份，还有就是李裕的品行。
“哟，变着方子夸我啊？”李裕凑得更近。
温印做口型，“臭不要脸，李裕。”
李裕再次轻嘶一声，“温印，你胆子越发大了是不是？”
都听得出他分明是打趣，温印却轻嗯一声默认。
李裕：“……”
很快，大监就见天子同中宫两人在凤鸣殿后苑相互追逐打闹着。两人也确实想起早前在离院的时候，也是这样追逐打闹过，还有一次是抢那张歇着念茵阁的纸。但在离院时，两人还差不多高，温印能跑很远都不被他撵上；但眼下，温印没跑出去多久，就被他从身后抱起，直接抱回寝殿去了。
等从殿中出来的时候，已经又换了一身衣裳。
“陛下，娘娘。”大监循礼问候。大监什么都懂，但什么都不说。
李裕伸手牵着温印，温声朝大监笑道，“大监，去明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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