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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中央,转移大厅里,轰鸣声迸发。滚滚浓烟在警报声中扩散。
暴怒的咆哮从喇叭里响起。
夹杂着脏话和近乎歇斯底里的狂躁。
创造主·归零。
可即便是再如何粗暴的措辞和话语,所有人却都觉得毫不突兀。连日以来的高强度运转和苛刻的要求,乃至现实的压力层层叠叠的覆压而下,彩虹桥绝对容不下一点偏差。哪怕是一点点。
没过半分钟,梭型巨构的前端,归零已经抵达了事故现场,看着大片烧化的结构,还有灼热的设备。
乃至,一道道从其他庞大设备中喷薄而出的巨大光流。
「这怎么回事儿?!你们怎么保证的?」归零回头质问:「为什么二号管道的源质供应会出现这么大的偏差!你们知不知道差点就断联了?就差那么一点!」
气喘吁吁的工程师从设备里爬上来,防护服下,已经汗流浃背,「参数问题,矩阵过载了。」
归零怒不可遏:「四小时更换一次耗材,高峰期两小时一次,维护是干嘛的?」
「……昨天,维护的大宗师被存续院抽调走了,新接手的是我,我的问题。」
作为管理的苍老炼金术师站了出来,声音嘶哑。在抢险过程里,半身焦黑,面孔剥落,几乎露出颅骨。
归零的表情好几次抽搐,克制不住的想要揍人,终究是咬牙:「滚去医务室!」
如今彩虹桥负担着整个战场的源质供应和大秘仪的稳定,本身还在不断的输送着大量的物资去往前线。
十六组源质供应通路分批次交替运转,这才给了他们容错的余地。可时间已经不够了,没时间去替换部件和维修,再过十分钟,倘若二号通路不能恢复功能的话,最前线的阿赫将有可能失去现境的支持。
此刻的天敌,仅仅自己一人,就抽取了相当于整个战场消耗的百分之四十,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内,最高峰甚至抵达过百分之五十一!
但没人敢短缺哪怕一点点。
只能祈祷她能撑得住,再撑的久一些·
「滚开!」
归零挥手,粗暴的引力扯着其他的工程师飘进走廊里,在无重力的环境之中,他的双手展开。
顿时宛若巨炮一般的指向虚空之中的源质管道层层开启。
他已经落入了宛如熔炉的炉心之中,展开的框架笼罩一切,直接在未拆卸的前提之下开始了维护。
自框架所至之处,不论是已经陷入金属疲劳的设备还是原本消耗殆尽的冷却设施,乃至已经被焚烧成灰烬的耗材,都宛如时光逆转一般,迅速的恢复完整状态。
逆转一切反应和效果,无限制的向前递归,令一切复返原初之面目。
从上一代接任开始,归零坐镇彩虹桥四十余年,再未曾出现过任何的大型安全事故。如今最重要的时候,也不会允许有意外的状况出现!
展开的框架之内,不知道多少零件悬浮在半空之中,溶解的金属褪去了灼红,迅速的恢复原本的面貌,宛若活物一般再度组成了盾构机一般的庞大设备。
再度,回顾完整!
自炽热中,归零擦了擦额前的汗水,忍不住松了口气:「这下终于……」
咔!
瞬间,有清脆的声音从舱外响起,宛若落锁一般。让归零陷入呆滞之中。
「喂?通路中心?通路负责人能听得到么?喂!你们怎……」
自海量源质的奔流中,一切通讯都在
恐怖的底噪干涉之下支离破碎,短短的几个弹指之间,自重重收缩的庞大设备内,通路开启一线。
烈光吞没了所有。
奔流而去。
将所过之处的一切,彻底蒸发!
当归零的生命信号断绝的瞬间,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彩虹桥。所有人在愕然之中,惊恐的向着二号通路奔行。
可隔着设备,内部已经再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谁开的!谁让开的?!」
染血的炼金术师从医护室里爬出来,面目扭曲,嘶哑的咆哮,可所有人都茫然的看着手中的屏幕。
已经锁死了的进程。
意外,不,彻头彻尾的阴谋和袭击,突如其来!
短短一分钟,待机的捍卫者军团就已经彻底接管了整个彩虹桥的守备,封锁内外。紧接着,两分钟之后,在中央传动大厅里,虹光显现。
面无表情的专员从其中走出,递交芯片和指令文书。「紧急响应部队,认证序列——」
「认证通过。」军团长伸手,接过了对方的文书,确认印鉴之后,让开,放行。再紧接着,传动大厅里,虹光升起。
来自伦敦第三封锁管理总部紧急响应团队就已经抵达了现场,甚至无需语言和命令,提起了自己的工具和武器,走向了既定的岗位,接替工作。
紧接着是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一一
直到军团长皱眉:「等一下,人数不对。」
「饱和式支援,指令书里有详细的备案。」
专员伸手,指向了他手中的文书,然后,在他翻页的同时,听见身后沉闷的轻响,宛如枪声。
再紧接着,冰冷的刀锋便已经贯穿了心脏。
「你们……」
咒毒扩散之中,被石化的军团长看到专员拔出了手枪,扣动扳机。
一枪,再一枪。
直到再无声息。
枪声宛若讯号一样,扩散,化为了笼罩整个彩虹桥的暴
雨。
三分钟后,当专员走进了中枢的时候,原本的操作员们早已经没有呼吸。他们躺在自己的工位之上,口鼻之中流出漆黑的血,好像做着幸福的梦一般,嘴角残存微笑。
专员平静的将尸体从椅子上推开,然后,插入了另一张U盘,重新解锁系统。
最后,从口袋里取出了高危目标名单,挨个输入他们的名字,身份码,先后两次确认了身份之后,自地面部门的配合之下,偌大的彩虹桥自深空之中缓缓调转了方向。
锁定目标。
发射!
于是,一道道虹光从黑暗之中闪过,落入现境之中,再也不见。
静谧如雨水。
如是,再三确认,直到断无一人幸存为止。
最后,当预定的时间到来,跨时传送的请求从并不遥远的未来抵达现在,他选择了准许,起身走向大厅。
狂乱的虹光从中央传动大厅进发。
就在紧急响应部队的前方——
当和他们毫无区别的另一个自己从虹光里显现的时候,所有人便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将虹光中穿梭而来的身影尽数杀死当场。
尸体被迅速的拖到了一边。
接下来,在专员的指挥之下,他们走进了传动的矩阵中去。
发向过去的跨时传送开启。
将一个个身影吞没。
在最后的最后,专员回头,看向了身后渐渐陷入死寂,宛若鬼蜮的彩虹桥,那一张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抽搐了一下。
如同自嘲一
样,无声一笑。
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从胸前摘下了染血的统辖局胸针,丢在了地上。
他转身走进了即将消散的虹光里。
随着虹光一同,去往了发生在过去的死亡。
足以断绝一切未来干涉的死循环,在此构成。
前所未有的恐怖震荡扩散,火焰自失控的矩阵里喷薄,升腾,一道道裂隙从庞大的巨构之上浮现。
到最后,一切都归于死寂。
伴随着迅速断绝的虹光,只剩下遍布裂痕的巨构漂浮在天地之间。
仿佛坟墓。
垂落最后的泪光。
·
·
轰!
当第二道巨响从远方响起时,存续院的休息室里依旧一片死寂。
闪烁的灯光下,一张呆滞的面孔抬起。茫然的看着四周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他妈的要干啥?
傅依坐在自己位置上,瑟瑟发抖,开始后悔为啥要接这个外派的工作了。
终于明白为啥明明每个人都加班忙到吐血,听到有一个存续院的外派时,却又不约而同的露出微笑,将这个福利让给了刚刚入职的新人。
这哪里是新人?
这分明是受害者好吧!
存续院的招待不可谓不用心,也没有任何想象中的苛刻制度和规章。实际上自己的工作内容极其简单,带着一个箱子然后在一个休息室套间里等着就完事儿了。
困了就睡,饿了就吃。
想吃什么拿起电话直接说,然后吧嗒一声铃响,拉开隔板东西就来了。除了没有IFI之外,简直没有任何缺点。
唯独的问题就在于——不!对!劲!
哪里都不对劲,每个角落都好像有问题,看起来平平常常的休息室里,却总让傅依感觉仿佛幻象。
哪怕暖气开足,也挡不住骨子里的发冷。
那一份对于缄默者而言是必要条件的感知力在无时不刻的向着她报警,每分每秒。
告诉她,她已经深入险境。
可她却找不到险恶之处究竟隐藏在哪里。
直到灯光再度开始闪烁的时候,她再忍不住了,走到门前面,稍微,提高了声音:「喂,有人吗?」
无人回应。
门缝开启一隙,外面,空空荡荡的走廊。一扇扇门分列两侧,就好像一直能够无止境延伸到想象的尽头。
一个人都没有。
甚至连灰尘都不存在。
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呆滞着。
关上门。
一只冰冷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嘿,你就······」
「哇啊啊啊啊!!!」
傅依惊叫出声,下意识的抱头蜷缩,呐喊:「槐诗咬他!」
影中的恶犬忽然升起,张口,扑出。然后,又好像触电一样,陷入僵直。
「你们缄默者······攻击性都这么强的么?」
沙赫仿佛早有预料那样,收起了手中笔状物品,端详着她,微微一愣:「等等,我记得你,你是梅的女儿?你怎么在这里?」
傅依反应过来,看着沙赫,还有他的胸牌,终于松了口气:
「外、外派公干。」
「那看来就是你了,跟我来。」
沙赫了然,丢过来了一个氧气面罩,还有一张胸卡:「快点,消杀就要开始了——把自己的临时工牌带好,别摘,千万记住,不准摘,明白么?」
隔
着氧气面罩,那样严肃的神情令傅依微微一愣,旋即,用力点头。
跟在他的身后,推门而出。
亦步亦趋。
死寂的走廊里依旧空无一人,回荡着脚步声。
经过的时候,有的门后面的房间却好像发出了细碎的声响,仔细听,却又听不清晰,只是令傅依的皮肤激起一片鸡皮。
感觉深入雷区。
可随着他们向前,傅依却听见了隐隐的电流声,在他们的头顶。
好像老旧的灯管闪烁一样。
背后的灯光在迅速的熄灭,一节,又一节,黑暗如潮,如同紧追着他们的脚步一样,能够感受到脖颈之上吹拂的寒意。
就好像知道傅依在想什么一样,走在前面带路的沙赫头也不回的说:「别回头,你没有许可,看到它们很麻烦的。」
「嗯?哦,哦,我知道。」
傅依僵硬了一下,用力点头,抱着箱子紧追,生怕落后一步。
来之前,没有人跟她说过工作内容,很简单,存续院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做。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那位交代工作的缄默者前辈不惜将这一条律令刻进了她的意识里。
可听着后面背后黑暗里那古怪的咀嚼声,还有宛如幼蚕啃食桑叶一般的沙沙声,却令她不断的发冷:「我······可以问问,那是什么吗?」
「你就当,免疫系统吧。」
走在前面的沙赫回答:「存续院有一部分动力来自三大封锁所牵引的现境之重。简单来说,就是拿整个现境堵在了笼子口上。
如果三大封锁出现动荡,锁松了,有些东西就会不安分。
如今现境失去平衡之后,存续院的「应激反应'被启动了。内外已经彻底锁闭,所以开始紧急消杀。」
「……这、这些是我可以知道的吗!」傅依惊恐。
「工作内容,你要是担心,回头走之前帮你抹了就行。
目前不知道除了统辖局之外,吹笛人还留了多少炸弹,为了保证现境的安全,彻底检查完全之前,石之门的封锁也不能打开…………麻烦的事情太多了,大家都在忙着各自楼层的事情,结果把跑腿的活儿都塞给我。」
沙赫忽然停顿了一下,回头,灯光之下,氧气面罩映照着一片舞动的黑暗,有什么诡异的轮廓从傅依的倒影之后一闪而逝。
他问:「最后确认一遍,东西带着吗?」
傅依用力点头,双手举起了手中的箱子,递给他。
「别给我,我也不会用。」
沙赫摆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份地图一样的东西,随意的折叠了两下之后,傅依就听见身旁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宛若电梯抵达。
缓缓开启,露出了温馨的暖光。
紧接着,凄厉的惨叫声骤然从她身后的黑暗里升起,宛若垂死的野兽那样,在巨响之中,震荡传来。
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冲撞着囚笼。
令她再不敢犹豫,埋头「冲」进了电梯里。
电梯门关闭之后,许久,才终于松了口气。即便她自己也心知肚明这一份安全感究竟有多么的虚幻和飘渺。
「放心,底层是设备和维护区域,没有什么大件存放和封锁,也不需要你去大战小怪兽,那是尼芬海姆的工作范围。」
沙赫按下了电梯表盘上唯一的那个按钮,在无止境的下沉感中,人的感知却仿佛被迷失和麻痹一样,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坠落还是上升。
他从电梯内的工具箱里拿出了一把注射枪,在傅依反应过来之前,对准她的
脖子,冷不丁一下。
宛若寒泉一般的冷意便从灵魂中扩散开来,令她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却感觉原本迟钝和昏聩的意识终于渐渐清醒。
「好了,认知疫苗和模因防护已经注射完毕,接下来我来进行这一次工作内容的简报。」
沙赫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平板:「目前第二封锁·【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出现严重的内部冲突和混乱,你可以理解为系统死机,总之,什么指令都输入不进去,内部什么指令也都转不起来,卡得透彻。
为了维持存续院的稳定,咱们俩必须在收容系统彻底失控之前,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一次外侧的手动重启,在这个过程之中,我作为存续院的管理人之一,会执行主要的工作。而你将作为缄默者的代理者,行使白银之海的权限,对存续院的操作进行授权······嗯,箱子现在你可以打开了,密码是0000.」
「这么随意吗!
在呆滞之中,傅依忍不住下意识的吐槽。依言打开箱子的时候,就更加的不可思议。
就真那么开了。
实际上在这之前,密码盘就已经被拨动到了这里,只不过她根本没有尝试过而已。
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
自意识之中就被删除了这样的可能。
箱子里只有一份文件。
空白的身份表。
可就在她伸手拿起来的瞬间,她所有的讯息,包括性别年龄乃至履历乃至工作证上的照片,都已经全部出现在了上面。
【临时权限授予证明】
填写完毕。
再紧接着,一个大红印章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签字之上。
轻飘飘的文件像是泡影一样,消散在她的手中。
可取而代之的,是充斥耳边的恐怖巨响——宛如万丈海潮起落,无以计数的意念、思想和灵魂彼此碰撞,数之不尽的暗流自深海之中奔涌。
乃至,近在咫尺的无穷呐喊和悲鸣!
缄默者的灵魂如镜,映照出白银之海中的滚滚浊流,波涛汹涌!
令傅依的眼睛瞬间猩红,几乎站不稳,跌倒在地。自氧气面罩里,眼泪和鼻涕都流了出来。能够感受得到,那无数潮起潮落的悲怆和绝望,不断的蹂躏着她的意识,几乎要将她瞬间同化。
感受到此刻白银之海,傅依几乎忘记了呼吸,只感觉肺腑瞬间收缩成了一团,如此冰冷:「下意识的抓住了沙赫的胳膊:「战场!战场······战场上究竟出什么事情了?状况呢?我……」
「不知道。」
沙赫怜悯的垂眸,看着她,就好像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样:「我也不知道槐诗怎么样,所以,我没办法回答你,也无从保证。」
未曾将漆黑的日轮和异变,吐露分毫。
「不必害怕,因为害怕不会有用。不必担心,担心也于事无补。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每个人都做好。
这样的话,其他的事情,有其他人去解决。
这就是想要在存续院的工作里保持健康心态的诀窍,傅。」
在电梯的下落之中,他缓缓的说道:「如果你只是梅的女儿我可以允许你在我的实验室安全区里休息,不管是流眼泪还是睡大觉,零食管够。
可你是缄默者的代表,你必须得学会习惯,并且,在那之前,先将自己的工作做好。
现在,回答我,还站得起来么?」
「我……我能。」
傅依咬着牙,扶着墙壁,缓缓的撑起身体,深呼吸,努力的屏蔽着来自白银之海的哀鸣,鼓起勇气。
「很好,然后,第二个问题
······」
沙赫看着她的眼瞳,满意的点头,忽然问:「会开枪么?」
「啊?」
傅依微微一怔。
然后,沙赫便伸手,从工具箱里抽出一把古怪金属结构拼凑而成的机械,抛过来。像是霰弹枪,又如同某种诡异的法杖,结构不明,原理不明,效果也不明。
入手沉重又冰冷。
唯一能够感觉到的,便只有它的创造者寄托在上面的心愿」。
仿佛工于心计的寻求着某种彻底且环保的毁灭方式一般。
如此的,恶意狰狞!
「这、这什么啊!」她的声音克制不住的发抖。
「拖把,或者扫帚,或者洗洁精,你随便怎么叫都没问题。
沙赫微笑,看向电梯门外的方向:「你去过地下室么?就那种阴暗逼仄的角落里,时间久了没人清理,就会有一些「小老鼠」和「小虫子'到处筑巢·······
遇到这种状况,作为清洁工,就不能害怕和惊慌。
他说:「只要温柔的把它们赶走就好。
卡擦一声,清脆的声音。
沙赫的手中那一把「清洁工具'发出一声脆响,最上面的阀门被拧转到了极限,重重电弧自结构之间跳跃闪烁。
耀眼的猩红从内部缓缓升起,如此刺眼。
就在渐渐停止下沉的电梯之外,好像有尖锐的抓挠声和碰撞声响起,混乱的蠕动声,脚步声,迅速的靠近。
带着诡异的嘶鸣。
电梯内,灯光闪烁着,照亮了沙赫的笑容。
好像公园里抄起锤子玩打地鼠的小孩儿一样,满怀着期待。
「一一我跟你说,可刺激了!」
叮~
电梯门开启。
滚滚而来的无边黑暗里,数之不尽的诡异轮廓蠕动着,渐渐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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